紅顏一走,所有的人都才似回來了神來的那般,齊皇收回了目光,眼中的淚意更濃了,宋國公走過去安慰她道:“皇上,您不要想的太多了,紅顏一去,大勢立散,吾等可是保住了大齊的江山啊,還有這些人……”
宋國公伸手一指,原本這些都是紅顏的人,如今主子都跑了,那些個除了對紅顏絕對忠心的人,全都臣服在齊皇的腳步,這是多麽久違的一刻啊,齊皇熱淚盈眶,感激的望著荊離,深深的輯了一恭道:“荊國陛下,大恩不言謝!”
荊離忙還了一禮的道:“姐姐客氣了,其實我們都是為皇之人,紅顏的行為的確令人很痛心,但是她最後選擇這樣的結局朕也十分的心疼,終究都是我們的妹妹啊,就如這一切又讓朕想起了從前,想起了那個原本與交好的姐妹……清塵。”
看到她又陷入了到了往昔的回憶之中,齊皇也不由的歎息了一聲,低眸!荊離懷中的小嬰兒開始不安的舞動著手動,引起了齊皇濃濃的母愛,她伸出了手,撫著孩子的臉道:“皇後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這孩子你就交給朕來撫養吧,大荊與我大齊相隔千山萬水,您此一去帶著她也很不方便。。”
荊離一笑,也緩緩的低下了頭,那孩子就似能感受到她溫柔的目光,轉著烏溜溜的大眼睛,靜靜的望著她,口中還不時的發出嗚嗚的聲音,荊離不舍的捧起她吻了吻,輕聲的道:“不了,這是文博交給朕的孩子,朕曾經也的確答應過他,所以這件事情也就不勞皇上費心了,在說了!朕的晴兒太孤單,如今她也應該有一伴了。”
“你……當真要帶著小皇女回到大荊國?”齊皇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難色,宋國公的臉上更是防備的意味很濃,荊離原本是一愣,可是她的心中頓時也恍然了,斬草要除根!這個道理哪一個帝王不懂?那齊皇的目的太清楚了,她又怎麽可能會不明白呢?想到了這兒,荊離的心頓時也染了涼意,隻是淡淡的道:“朕是金口玉言,齊皇難道不是嗎?”
齊皇微微的一怔,在抬眸望著荊離的時候,也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幽幽的鄙夷,齊皇的心中一痛,諾諾的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宋國公看到齊皇不語,她也隻得道:“現在大局初定,既然荊國陛下要帶著小皇女離開,日後定不能說是我大齊之人,否則這讓皇上對全天下又要做何交代呢?”
“那是自然!”心中已然明了齊皇的心思,所以荊離的語氣也疏離起來,她轉過了臉來道:“朕雖歸心似箭,但是朕在當朝還有一件事情未了,朕想要見見大巫師,不知道皇上您可允許?”
齊皇一怔,然後歉意的道:“大巫師是紅顏的手下,曾經聽說過為紅顏所有,但是都一直都被她密密的保護起來了,一時半會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不如這樣,妹妹在大齊在住幾日,朕派人手為你打聽一下,然後一有消息的時候,你在去見見大巫師,有什麽要問的,有什麽想問的,到時候自是問個清楚,不知可好?”
“如此……”荊離剛要應聲,可是邊上的宋國公立刻上前打斷了荊離的話道:“皇上,若是為了荊國的陛下去尋見大巫師,這樣是不是很不好?畢竟荊國陛下不是我們齊國的人,大巫師也不是什麽人都有見的,就算是皇上您,不也是一麵未尋嗎?”
荊離聽了淡然的一笑,她微微的別過了臉輕聲的道:“我荊離不是你們齊國的人,所以我便不能尋找大巫師?那麽我荊離不是你們大齊的人,為何你要用我的將士平亂,我的兵馬守城呢?”
宋國公被荊離一陣搶白,臉色青紫交加的,她回過了頭來,看到荊離一臉的冰冷,眼中有著難言的威信,讓她這個征戰了半生的老將,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齊皇感覺到她們的爭吵,忙走至中間道:“妹妹莫氣,宋國公一世忠臣,心裏想的眼中看的,無非都是為了我大齊好,既然妹妹想要在齊國尋到大巫師,你自便就是。”
荊離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抱緊了懷中的孩子,輕聲的道:“多謝齊皇,但是朕可以向你保證,我隻需要問大巫師幾個問題,絕對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問我朕就走,不會給大齊帶來任何的副麵影響。”
齊後的臉色有些僵的笑了笑道:“妹妹是我大齊的救星,不管做什麽,我大齊一定會盡力的支持你的,不如……讓朕派人去幫你尋吧!”
“不必了,朕已經有大巫師的消息了。”荊離說完,轉眸望了一眼一直立在那兒的飛燕,飛燕衝著她微微的點了點頭,也算是應了她的話,荊離不語轉過了身子,隨著她離去的還有大批的大軍,齊皇望著她離去的身影,輕歎了一聲!轉過了頭來望著宋國公道:“宋姑姑,您說……那個孩子能留嗎?”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紅顏公主和這孩子,都不能留,而且……看那文博對紅顏公主的一片情深,留下他也是留下了禍端,趁著她現在重傷,而且又失了勢,我們應該立刻就要將她鏟除才是啊。”宋國公緊緊的皺著眉頭,冷然的說了一句,齊皇也輕輕的跟著點了點頭,但是想到剛才荊離的行為,似乎是有意放了紅顏,她不由的道:“這大荊的陛下好似有些放過紅顏,怕是會勸我留下她的性命吧?而且那文博……可是大荊的皇子,然大荊又對我們有恩!”
“恩是恩,仇是仇!想來那年清塵郡主造反之時,她不也狠心給殺害了嗎?現在輪到了我們齊國,她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皇上若是今日不除去紅顏,他日她必定會將你除去啊。”宋國公的話在齊皇的耳邊響起,想到平時紅顏的張狂,齊皇不由的縮了縮脖子,默認了宋國公的建議。
天!大雨磅礴。四處陰沉的看不清楚路,紅顏和文博一身的泥濘,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去,紅顏的腳下一滑,整個人都撲到了在了路上,文博嚇了一跳,臉色更加的蒼白了,他慌的將她給扶了起來,擦幹淨了她的臉急聲道:“公主,公主您在堅持一下,我們尋個地方就安頓下來,我就去幫你尋大夫。”
“不,不必了。”紅顏一臉的血汙,血與泥都沾在那張絕美的臉上,略顯著狼狽和猙獰的臉上,卻蕩起了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她伸出了手撫上了文博的臉,努力的睜開眼睛望著他,就似要將他完全的印在自已的腦海中那般,半晌後她才吃力的道:“我的身子我知道,能在一刀,飛燕還有晚晴的手中逃生,已經是奇跡了,我不行了,好在我死之前將你給救了出來,你偷偷的回大荊吧,別管我了。”
“公主!”大雨淋在文博的身上,但是他的心卻因紅顏的話整個的冰冷了起來,他緊緊的攔腰抱住了他,哽咽的道:“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當我決定不顧一切的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從來沒有想過獨活,你放心,等我們尋到落腳的地方,我就幫你尋個大夫……”
蔥白的五指立刻捂上了文博的嘴,紅顏淡然的一笑道:“不必了,雖然我們現在逃出來了,齊皇是不會放過我們的,現在城中說不定捉拿我們的將士都出了宮,我們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你別管了,你去尋你皇姐,隨她去大荊吧。”
“不!若真的要去尋我皇姐,我也會帶著你的,你聽著……你聽著……我是絕對不會扔下你一個人的,若活我們一起,若死我們也要一起,生生世世,生死不離!”文博堅定的開口,那眼中的認真和決絕,讓紅顏愣住了神,半晌她才怔怔的回過了神來,也許是太激動了,她一開口,竟然噴出了一口鮮血。嚇的文博立刻驚喊了一聲道:“公主。”
“想我……想我紅顏在大齊,叱吒風雲好多年,每一個人都怕我,每一個人都怕!但是我的心中知道,沒有一個人對我是真心的,一開始我以為你也不會對我真心的,畢竟那個時候我玷汙了你的清白,而且……而且……”
“不要說了!”文博的淚混著雨水留了下來,他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也許當你騎著馬兒,在皇宮的門口代皇上來迎我之時,我的一顆心就全落在你的身上了,我愛你,我不能失去你,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求你……”
“我很羨慕荊離,真的羨慕她,荊國的男人!個個都是講義氣輕生死的好男人,我紅顏何其有幸能夠得到你,我也不舍得你,真的不舍的,可是……可是……”紅顏的聲音越說越小,文博幾近瘋狂,而這個時候紅顏卻似又突的想到了什麽一般,她猛的睜開了眼睛,伸手緊緊的抓住了文博的手道:“去護國寺,護國寺找……司塵大師,就說我要見大巫師。”
“大巫師!”文博的臉色頓變,但是在他再回首的時候,紅顏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文博又驚又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雨天裏,一個男人背著一個生命垂危的女子,往高山上攀去。
夜!清冷無比,驛館的一個房間半掩著房門,周智超來到了門外,靜靜的望著房中那燭光邊上蒙著淡淡哀愁的女子,夜風吹來,冷意又襲上了心頭,周智超拿了一件大氅,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荊離回過了頭,看到周智超淡淡的一笑道:“怎麽樣?小家夥睡了嗎?沒有他父妃在,她定是睡的不安生吧!”
周智超不語,眼帶著憐惜的望著荊離,他伸手為她披上了衣衫,然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聲的道:“皇上,紅顏的事情已經了解了,文博皇子有他自已的選擇,你不必太擔心他了,而大齊國除去了紅顏,定是不想讓別國的國君來幹涉她們的內政,所以皇上是不是應該要先行回到大荊才行?必竟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朕還沒有見過大巫師,朕是不會走的,聽飛燕打探的消息,大巫師已經被轉去了護國寺,可是那寺中僧人不少,到底哪一個才是她,朕一想到這就心急如焚哪。”荊離歎息了一聲,周智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的手緊了緊,歎息一聲詢問道:“皇上,請莫怪臣夫多嘴,隻是……隻是您為何一定要見那大巫師呢?”
荊離的神色一怔,抬眸望著周智超,看到他眼中的關切,她不自在的別過了臉道:“其實也沒有什麽,隻不過聽說那大巫師所說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應驗了,而且聽說她還知道月亮石和彩月奇玉的來曆和故事,這兩樣東西都是出在我們大荊國,所以我心中疑惑不已,想尋那大巫師解解惑。”
看著荊離有些閃爍的目光,周智超心中漫起了疑惑,但是他卻什麽也沒有問,什麽也沒有說,一抹苦笑浮上了嘴角,周智超站起了身子,伸手攬住了荊離的肩頭,依戀的將頭放在了她的頭上,輕聲的道:“皇上,我們尋了大巫師就回國吧,晴兒一定很想你這個做娘的了,還有靖妃,他原本是一個宮中侍衛,過習慣了江湖的生活,為了你和孩子,他甘願做一個後宮的默默無聞的妃子,還有莫言……他向來敏感,皇上你來大齊這麽久,他定也是擔心急了。”
“唉!好像朕真的應該回去了,朕也想念晴兒,想念莫言,想念風……”荊離低語了一聲說著,然後閉上了眼睛,伸手反摟住了周智超的脖子,她輕聲的道:“智超,你是大荊國天下第一才子,朕想問你,在你的心中,你相信鬼神之說?相信前世今生嗎?”
“鬼神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這前世今生……也許這天底下真的有前世今生的這種說法吧,在我的心中也一直希望有前世今生,我希望我們現在過的就是前世,來生我們還能夠在一起。”
荊離歎息了一聲,周智超的話並沒有說進她的心裏,她所問的所想的,又怎麽會是周智超所懂的?而且自已所承受的苦和恐懼,他是不會懂的,但是話又說回來,一個好好的人,誰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且若是自已說出自已並不是大荊皇帝這個身份,不知道她的妃子們將會是什麽反應?
如果……用彩月奇玉和月亮石,她可以回到從前,那麽他們應該怎麽辦呢?還有軒!那個致自已於死地,而自已最終卻無法去恨的男人,如果回到了和他相識以前,那麽他們還能在相識嗎?
荊離的思緒不停的在飄飛,整個人的神思很是恍惚,周智超望著這樣的荊離,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卻突生一種強烈的恐懼,就如眼前的人隨時都會消失那般,他不知道自已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這一種想法一旦滋生,竟然怎麽也無法從心頭抹去。
為了壓抑住心頭突生的慌亂,他俯身毫無預警的吻住了荊離的嘴唇,這一吻很突然,而且帶著急切和恐懼,荊離整個人都一愣,她明顯的感受到了來自周智超的不安,她反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歡|愛!對兩個人來說,一點都不陌生,荊離這陣子一直事情很多,已經有一陣子,自已沒有行過房|事了。
現在被周智超大膽的吻誘惑著,漸漸她的額頭開始滲出了細汗,手臂微緊的摟住了他,周智超也如受到了鼓勵般的打橫抱住了她,並且一邊走一邊溫柔的吻著她,並為兩個人除去衣衫,閉上了眼睛,忘了時間忘了地點,忘了一切的去愛|撫著她。
荊離的身子緊繃著,一直以來她以為自已所在的是女尊國,而一直以來也是她在努力的引導著這一切,現在周智超略顯生澀的吻技,還有那笨拙卻小心翼翼的動作,讓人既心疼又衝動,她的心中升起了從未有過的渴望,一翻身將周智超給推倒在床上,輕笑著低喃了一句:“跟在朕的身邊都這麽久了,連吻個朕都還緊張,真不知道是怪朕還是怪你。”
周智超抬起了頭,望著荊離媚眼如絲的樣子,他的下|腹如著了火一般的,但是幽黑晶亮的眸子裏有著說不出的羞意和尷尬。荊離再一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驀然的伸出了雙手,解下了自已的腰帶,然後蒙上了周智超的雙眼,又將他的雙手給壓製在頭頂,俯身吻上了他的嘴唇。
什麽也看不到的周智超不由的心頭一慌,他忙伸手緊緊的攬住了荊離的腰,荊離自是感受到了他的害怕,她低笑一聲,一邊吻住了他的嘴角一邊喃道:“沒關係,不用害羞,這種事情……多做幾次就好了。”
一句話說的周智超連身子都會紅透的蝦子那般,引來了荊離一聲酥|骨的媚|笑,隻是那笑便引的周智超渾身緊繃,隻覺一股熱酥自尾椎竄起,以極快的速度行遍全身,他不由收緊了手臂,略帶著急切的向她索著吻……
紅燭搖曳,忽明忽暗。照在紗簾後交纏不休的兩個人,應示著春宵才剛剛開始,房外站著的人,冷清的身子更顯的孤單,半晌後他才艱難的移動著腳步,伸手為她們關上了房門,也稍掩了房中那令讓臉紅心跳的聲音。
之後,他便轉過了身子,失神的在小道上走著,這雨!都下了一天半夜了,可是卻還是沒有停,但是他卻是感受不到這雨淋在自已的身上一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在亭子邊上停下了身子,仰起了頭,任雨水衝洗下來,他的臉上帶著麵具,可是還是感覺有濕濕的感覺,就如他的心一般,如今也濕濕的。
“有些東西,不爭取永遠便不屬於你的。”一個清雅的聲音響起,一刀猛然的轉過身子,在亭中燈籠的照耀下,他看到了那一張熟悉且又有些陌生的臉,不悅的道:“飛燕姑娘,這麽晚了為何還不休息。”
“你不是一樣也沒有休息嗎?我剛才跟了你好久了,以你的功力竟然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怎麽?你失魂了嗎?”飛燕笑著,同時伸手至他的眉眼前,輕輕的晃了晃手,一刀向後退了兩步,對她忽然的靠近,眼底升起了極重的排斥,他冷然的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聽到他這麽問,飛燕又笑了,輕聲的道:“沒有什麽意思,隻是覺得……你愛上了我們的皇上,你可知,那不是你能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