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一個舉動,立馬提醒了眾人他的身份,荊離歎息了一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雨墨,這隻是猜測,不得不說這裏的疑點很多,但是也不一定就真的是紅顏公主所為。但是不管是誰所為,朕都要為那些死去的百姓,討回一個公道的,程嫣你接著說!”
“是!”程嫣望了雨墨一眼,然後又接著道:“清塵擁兵造反之時,華主子竟然也參於其中,而且還作為了皇宮的內應,她們又是如何連上線的?就算是老|鴇搭的線,可是清塵又何來的大軍呢?”
程嫣說完,所有的人都靜默了,過了好一會兒,天衣卻突的開口道:“不錯,微臣也覺的有疑點,在微臣監視清塵的時候,明顯的發現那飛燕並非是清塵的奴婢,而且她口口聲聲所說的主人是另有其人,飛燕負傷逃走,皇上曾下令追捕,可是翻遍了整個大荊國也沒有她的身影,這隻能說明一點。”
天衣的話到這兒停了下來,可是所有的人都立刻驚聲道:“飛燕不是大荊國的人!”
得到了這一個認知,荊離的臉更冷了,而雨墨的臉色卻就更白了,他的手不由的抓緊了荊離的手,身子顫抖的更加的厲害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雨墨竟然輕聲的開口道:“皇上,前兩個月來的那些個使團,臣夫也不認得!”
這又代表了什麽?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壓抑彌漫在上方,荊離冷冷的坐在那兒許久,這才道:“隻要去一個地方,也許迷底就會全都解開了。”
兩個時辰後,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荊離傳來了周智超,兩個人不知道在房中說了些什麽,許久之後,兩個人才從房中走了出來,然後程嫣已經吩咐好了人,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皇城外麵而去,人雖然不少,但是很安靜,走在街上就連腳步聲也放的很輕,荊離和周智超等人坐的轎子,雨墨和莫言沒有跟來,天衣和程嫣步行。
陵墓園不遠,天快要亮的時候,荊離一行人就來到了墓地,四處靜悄悄的,在加上盛傳鬧鬼,所以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驚恐還有不安,荊離冷瞪了眾人一眼,然後走到了陵墓前,那墓上已經長了濃鬱的青草,若是按外觀看來,並沒有什麽不妥,荊離撫上那碑上的字,半晌後她才後退一步道:“開始。”
隨著她的一句話,那些個侍從們立刻一湧而前,挖起了墳墓,因為人多,不多時之後,墓地被打開了,露出了棺材,棺材蓋的很好,沒有半點被破壞的樣子,眾人回過了頭,都盯著荊離,這個時候荊離才緩緩的點了一下頭,然後棺材立刻圍了一圈的人,大家都尋好了自已的位置之後,為首的那個女侍開始倒數……三……二……一……
所有的人都很用力,可是那木棺的蓋子卻輕輕的便揭開了,也正因為如此,猛然間便閃倒了一片人,眾人大驚,隻有荊離仍然是一臉的平淡,眾人都讓出了一條路,荊離慢慢的向棺木上靠近,隻見那空空的棺材裏空無一無,包括之前給清塵陪葬的一些東西全數都不見了,程嫣這個時候臉色也變了,她不敢置信的道:“皇上,難道……清塵郡主當真沒死?”
“不可能!”說話的是天衣!他上前一步,望著那空空的棺木道:“當初她的確是死了的,長箭穿過了她的心髒,而且她是放了許久才入棺的,如果真的沒有死,那不是早就醒過來了?當初下葬的時候,皇上也到場了,親眼看到她下葬的,而且就算她真的沒有死,這木棺全是封死的,上麵又埋了這麽厚的土,她又身受至命之傷,是不可能從這裏逃出去的。”
“不錯!”荊離點頭應了一句,然後道:“天衣說的沒錯,木棺已經被打開了,而且墳墓的土卻並沒有異樣,看看這上麵長滿了的草,就說明偷走屍體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看這草的長勢,最少也要一個多月到兩個月的時間。”
周智超一直沒有說話,他不停的圍著墓地在轉悠,但是當他聽到了荊離的這句話時,眉頭一皺輕聲的道:“兩個月前是太子的百歲宴,齊國的使團來給小太子賀歲,而且走的時候良妃小主給賜了很多的東西,聽說是用車子運的,難道……”
他的話一說到這兒,眾人立刻明白了,可是程嫣還是不解的道:“剛才良妃小主不是說過,他並不認識那些個使者,也可能並不是齊國所為,可能另有其人呢?”
“他不認識也不一定就不是齊國人,不是齊國人又怎麽會知道良妃愛吃蠶豆花的事?那天雨墨來到靖妃那兒去看小太子,不是還說使團帶給了他蠶豆花的嗎?如果不是皇室中人,誰又知道他有這個愛好?”周智超的知立刻引來了一片讚同之聲,荊離的臉色更冷了,她冷冷的揮手讓眾侍衛將她棺給封了,然後這才轉過了身子,在墓地邊上漫步起來。
“皇上,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做?”程嫣有些焦急的小聲問了一句。荊離仰頭望著新出的太陽,清冷的聲音低低的道:“紅顏公主,那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當初朕娶智超之時,可謂是明搶了他的侍夫,她不但沒有發火,反而還來參加了朕的婚禮,如此有量之人,非大善之輩就必是大惡之徒,這件事情若真的和她扯上了關係,就當真有些難辦了。”
“皇上!下令吧!命微臣帶兵押向齊國,管齊皇討個公道,她們壞我大荊的安樂,到底藏著怎麽樣的心思?”
“萬萬不可如此!”周智超忙打斷了程嫣的話,望著荊離道:“現在我們不能亂,也不能急,當務之急是要尋得這個假扮清塵的女子,如果盲目的大兵壓境,隻會給百姓帶來更多的苦難,根本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啊。”
“不錯!”荊離這個時候也回過身子應了一句道:“就算真的是紅顏公主所為,那麽我們也要抓到真憑實據,否則理虧的就是我們,好了,撤兵回宮吧,這件事情在容朕好好的想想,你們都一夜未睡,早早休息吧。”
“是!”眾人齊聲的應了一句,然後打理好清塵郡主的墓地以後,所有的人又回宮了,來的時候街上沒有一個行人,但是回去的時候街上已經有許多人起來了,大家看到是皇上的坐攆,忙都退到兩邊,跪地恭迎,荊離撩開了紗簾,望著路上的百姓,不由的長歎了一聲,她什麽時候才能讓這些人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啊?
回到皇宮的時候,雨墨也還沒有睡覺,荊離回來看到他不由的一驚,特別是他滿眼的血絲,更讓荊離心疼不已,荊離走了過來,緊緊的攬住了他顫的身子,輕聲的哄道:“怎麽還不睡?”
“皇上,你說……這是我皇姐做的嗎?不會的,她一定不會這麽做的,可是……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怎麽辦?大荊和大齊會打仗嗎?皇姐她會不會受到大皇姐的懲罰,她會死嗎?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啊。”雨墨胡言亂語的自已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荊離看到他如此失神的樣子,心中不由的一痛,歎息了一聲更加的緊的摟住了他道:“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有朕在不是嗎?朕會解決一切的,你累了,好好的睡一覺吧。”
“皇上,您別走開好嗎?您一走開……臣夫就會覺得您不會在要我了,皇上……”雨墨說到了這裏,在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悲意,眼淚撲撲的就往下掉落下來,荊離忙為他抹去了淚水,哄勸著道:“好好好,朕不走,朕陪著雨墨好嗎?”
“嗯!”好不容易在荊離耐心的誘哄之下,雨墨這才躺下來睡覺,也許是真的太累了,也許是真的太困了,被荊離這樣緊緊的握著雙手,他沒過多會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荊離望著他平靜的睡顏,然後又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這才鬆開了他的手轉身走了宮去,外麵的陽光已經升起來了,照的荊離一陣頭暈,她一夜未睡,眼底也布滿了紅血絲,但是一想到手頭的事情還沒有完成,荊離便又抬步向著禦書房走了過去,房中昏暗的光線讓她的眼睛稍稍的舒服了一下,然後她又命人去拿有關於齊國的書籍。
在等候下人拿書過來的時候,荊離伏在禦書桌上眯著眼睛休息,這時房門吱呀的一聲被打開了,同時也震醒了荊離,她抬起了眼眸看到了來人,立刻一驚道:“玲瓏,你的身子好些了嗎?怎麽就下床了。”
“已經好了,醫妃小主的醫術的當真很了得,現在……那裏一點也不疼了,奴婢放心不下皇上,所以便來侍候了。”玲瓏堆著笑意,將手中的書拿過來給荊離,然後又手拍了一下,停在房外的女侍也走了進來,一個人端著一壺茶,一個人端著一盆水,荊離抬起頭有些不解,這個時候玲瓏淡淡的一笑道:“皇上,聽說您一夜未睡,定是頭痛難解,這壺是醒目茶,喝了後眼睛會很舒服的,還有這水用來洗洗臉吧,會精神很多。”
荊離聽完,不由的笑了起來,她心中湧起了甜意道:“還是你懂的朕,也懂的侍候朕,你休息的這幾天,朕便總覺的少了些許什麽,而且她們也總不能將朕侍候的很好,朕現在有些後悔了,治好了你,讓你娶了侍夫,你就得離開皇宮了,到時候朕在要去哪裏找這麽對胃口的奴婢啊。”
“皇上,奴婢就算是娶了侍夫,也一樣可以侍候皇上的,來……”笑著說完後,她將弄濕的錦絹交到了荊離的手上,荊離感歎的接過,然後胡亂的在臉上摸了一把,果然好了許多,這水似乎和以前的水有些不一樣,她不由奇怪的道:“平時倒是沒有留意,想不到這清水竟然如此的提神啊。”
“噗……”玲瓏不由的輕笑出聲,她使了個眼色命人將盆子拿走之後才道:“皇上,您有所不知,這可不是普通的水,這水是用薄荷葉煮開後,又冷涼的,所以很提神,而且水開了以後,薄荷的剌鼻味道就會淡下去,所以皇上感覺不出這味道。”
“原來是這樣,還是你有心。”荊離笑了,然後坐在了禦書桌邊上翻開著書籍,玲瓏並沒有離開,而是接過了侍女們遞來的莆扇,給荊離扇了起來,這個天晚上還好,一到了白天那也是很熱的,時間過的很快,又要到了夏季了呢,荊離不由又在心中感歎一番。
可是……
就在這個時候,禦書房的門口立刻傳來女侍驚慌的勸阻聲道:“三王爺,皇上在看奏折,吩咐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所以您不能進去,還望王爺恕罪。”
“本王有重要的事情要見皇上,要不你就去通報一聲,要不然本王就硬闖進去了!”三王爺的聲音也從房外傳了進來,荊離一怔放下了書籍,玲瓏也立刻往房門口走過來,看到三王爺一臉怒意的樣子,她不由的堆起了笑意道:“三王爺,您怎麽這麽早?皇上有命,今日不上早朝了,如果王爺有事的話,可以遞上折子,奴婢幫你傳一下。”
“本王有急事想見皇上,此事十萬火急,已經來不及要打折子了。”三王爺明顯的知道荊離聽的到,所以她故意揚高了聲音,玲瓏為難的回過了頭看了荊離一眼,隻見荊離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了那三王爺的請求,玲瓏這才又回過了頭道:“那三王爺,請……”
“哼!”三王爺冷瞪了那些侍女們一眼,然後快步的走到了禦書房,她知道自已這麽硬闖一定是惹的皇上生氣了,所以也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一甩了一下衣袖道:“老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皇叔,不必多禮,不知三皇叔急著見朕,到底所為何事呢?”荊離的聲音輕輕的,三王爺一聽這才敢抬起頭來道:“回皇上的話……”
隻是她的話才一說到這裏,就立刻停住了,因為她看到了荊離有著從未有過的憔悴,她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她的臉色蒼白,頭發也沒有經過很好的梳理,絲鍛的衣衫上也顯的皺巴巴的。
“皇上,您……你可是身子不適。”三王爺畢竟是關心自已侄女的身體,一看到荊離這個樣子,她原本想要問的話也一下子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荊離淡然的一笑道:“朕沒事,三皇叔,倒是你為何如此急匆匆的,你找朕又有何事呢?”
“回皇上的話,今日守墓的家丁向老臣稟報,說是陵墓園清塵的墓地被盜了!”
“哦?”荊離不由的驚奇的提高了聲音道:“家丁稟報時有沒有說是怎麽一個被盜法?”
“回皇上的話,是這樣的!家丁說那清塵的墓地新土上翻,而且還是剛剛被動過的樣子,想必是昨夜被盜的。”三王爺的話才剛一說完,荊離不由的大笑出聲,三王爺一怔,不解的望著荊離,好半晌荊離她才停下了聲音道:“皇叔,連日來城中鬧鬼的事情你聽說了沒有?”
三王爺又是一怔,微微的含首道:“老臣知道,不過此事隻不過是城中百姓以訛傳訛,想這世間何來鬼魂之說,皇上切不可相信。”
“是!朕是不相信,所以便命天衣和程嫣兩個連個數夜巡邏於城中各大街小巷,尋找蛛絲馬跡,但是昨晚他們卻親眼看到了清塵,所以朕便連夜帶著禁軍前去了陵墓園,挖開了陵墓,打開棺材的時候才發現,清塵的屍體早已經不翼而飛了,據朕所查,清塵的屍體已經丟失了兩個月左右,你的家丁之前就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嗎?”
三王爺一聽,臉色頓時一變,的確她是從來沒有聽到任何的回稟,現如今被荊離這麽一說,她又怎麽能不自責的,突的她雙膝一曲撲通一聲的跪在了地上道:“皇上恕罪,老臣督下不嚴,還望皇上治罪。”
“三皇叔!”荊離被她這麽一跪,也有些鬱悶了,她走上前去,伸手扶住了她的身子道:“皇上您不知情,朕又怎麽能怪你呢?現在的事情遠不是皇叔你想的那樣簡單了,這是一次有謀劃,有計劃的陰謀,唉!現在就指望他們能抓到那個假冒鬼魂的清塵,然後在希望能從她的口中探聽出一些事實來才好。”
“照皇上這麽說……那近段時間以來,皇城中盛傳鬧鬼的事情是真的,而且這個鬼是一個假鬼?”三王爺總算是明白了荊離的話,她有些不敢置信的低語了一句,眉頭緊皺著陷入了沉思,荊離歎息了一聲道:“是啊,有時候假鬼比真鬼還要可怕,三皇叔,清塵死後被人如此對待,朕也非常的難過,不如您先回去吧,朕答應你,一定會查到盜起清塵屍體的真凶,也一定會將她們繩之於法,現在朕的事情真的很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