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飛柳好似昏迷的很重,那到嘴中的藥全數都吐了出來,荊離無奈,隻得喝在了嘴裏喂他,這才飲進去稍許。玲瓏隻是望著這一切,默默的環視著四周。
過了好一會兒,總算是喂好了花飛柳,荊離站起了身子,歎息了一聲,輕聲道:“玲瓏,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回皇上的話,現在出宮的話還來的及的,而且靖妃小主和雨墨王子都在等候著,一刀也在那前廳候著了,皇上您還出宮嗎?”玲瓏說著,不時的打量著這個房中,荊離歎息著一聲道:“唉,飛柳的病情的確讓朕操心啊,可是朕是一國之君,金口即出,豈有不去之理,傳朕的旨意,擺駕!”
“是!”玲瓏微微一笑,應了一句,可是這個時候床上的花飛柳卻突然輕輕的動了一下,抬起了迷離的眼眸,小小聲的喚了句:“皇上,皇上……”
“飛柳,朕在這兒!”荊離走過去,緊緊的握住了花飛柳的手,花飛柳也是緊緊的回握著荊離的手,他的另一隻手捂著心口輕聲道:“皇上,臣夫怎麽了?臣夫覺得好難受。”
“你被奸人所害,中毒頗深,不過你不用擔心,太醫已經為你醫了毒,你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隻不過你怎麽能這麽不小心呢?這也是你的奴才失職,待你稍稍的好了些,朕就重新為你選一個奴才,你覺得怎麽樣?”
“不,不必了皇上!”花飛柳輕輕的一笑,借著荊離的力氣坐直了身子,猛咳了幾口後道:“皇上,臣夫覺得好多了,身子也不疼了,隻是中毒,毒解了便好多了,謝謝皇上一直陪著我!”
“真的不難受了?”荊離懷疑的目光一直盯著他,花飛柳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是的,不難受了,皇上,天色晚了,你要在永樂宮中用膳嗎?”
“朕不了,朕還約了靖妃他們出宮前去遊玩,原本朕也想帶上你的,可惜你現在這個樣子,朕也隻能放你呆在宮中了,待朕回來,就來看你,你乖乖的知道嗎?”荊離眼帶著不舍望著花飛柳,花飛柳的身子一怔,立刻從床上掙紮著起來道:“皇上,帶著臣夫去吧!”
“這……”荊離為難的望著他,心疼的坐在床邊安撫的道:“你的身子骨不好,而且也不能吹風,如何能去得?”
“皇上!”花飛柳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心輕聲道:“皇上許久都沒有在宮中了,臣夫實在想的緊,現在剛剛能看到皇上,可是皇上卻又要離開臣夫的身邊,您就帶著臣夫吧,反正又是坐著軟轎,不需要起身行走,一定不會有事的皇上。”
“這……”荊離猶豫了,轉眸望著玲瓏,玲瓏淡淡的一笑道:“皇上,既然華妃小主也想跟著去,就讓奴婢特別的吩咐一個軟轎,然後眾人行走,他就在坐在轎中,弄起紗簾,也未嚐不可啊?”
“是啊是啊!”花飛柳也忙著隨了幾聲,荊離歎息了一聲,伸手一指他的額頭,帶著無限寵漲的輕聲道:“你啊,真是不乖,朕準了你了!”
“謝皇上!”花飛柳立刻高興的笑了起來,玲瓏彎身一禮過去準備軟轎,眾人都在前廳等候,過了不大一會兒,軟轎抬著荊離和花飛柳走了過來,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沒有人說話,均不想破壞這遊玩的心態。
一行幾個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尚州雖不是京都,可是人來人往中也頗有京都的豪華和氣勢,街頭小耍,大牌酒樓,還有各種的舞坊,應有盡有好不熱鬧,幾個人一行開開心心的一邊走,一邊望著都很高興。
“皇上,臣夫就是在那兒學了一點比較新奇的舞呢!”指著不遠處紅燈籠高掛的地方,花飛柳麵帶微笑的說著,荊離的興趣更濃,被他這麽一說,便立刻想前去看一看。
自已這幾個人的氣勢非同一般,掌櫃的一見之下立刻便笑開了顏,忙吩咐眾人準備一間包房,而且起舞的男子也叫來了佼佼者,隻不過這些男子們,個個都是黑巾蒙麵,顯的神秘而且高貴,幾個人入了坐,花飛柳就坐在荊離的左邊,而右邊坐上了雨墨。
原本雨墨是要讓著荊風的,可是在荊風的堅持下,他便占了這麽一個好位子,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倒也開心,舞坊中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花飛柳指著舞單叫了一個塞外的舞蹈眾人來欣賞。
隻聽到琴音響起,眾伴舞先行上了台,而後便是四個人裝扮成的手臂轎子抬來了一個人身著黑衣的男子,他蒙著臉隻餘下一雙狹長而漂亮的雙眸,他望了一眼眾人,然後纖腰似是無骨那般在四個人撐起的手臂上扭動起來。
那人神秘而充滿誘惑,那舞豪放而動人心魄,隻見他的四肢柔軟到可以全部都貼著地,而旋轉之時那裙角帶風的感覺似是仙人那般,還有他的一頻一笑,都深深的牽動著荊離的心,她不由的跟著他的舞姿叫好。
荊風見狀,緊緊的皺著眉頭,與一刀暗自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習舞者身姿可以柔軟,但是卻絕對不可能帶著那種似是飛仙的輕功感覺,那人的步子輕盈,腳尖似是著地,又似是沒有著地,若是沒有很厚的內力和輕功,是絕對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隻是,眼見著荊離如此的高興,一刀和荊風也隻有暗暗的防備著,一直到舞曲謝幕,他們兩個人才算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而這時剛剛看的如此盡興的荊離,又招手叫了幾個小菜,上菜的也是男侍,他們依然是黑巾蒙麵,這雖是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但是也頗顯的詭異。
“小二,你們為什麽都蒙著黑巾呢?”荊離笑著問了一句,伸手就要夾菜,隻是玲瓏立刻用筷子小心的擋住了荊離的筷子,輕聲道:“皇上,先驗一下菜在吃吧,安全重要。”
玲瓏的這一句皇上,小二明顯的一怔,忙恭敬的彎著身子道:“回客倌的話,這個是本舞坊統一規定的,為的就是營造氣份而已,若是沒有朦朧便沒有了美,您說是嗎?”
聽到小二這麽一說,荊離哈哈一笑,想來也是,不管是古代也好,現代也罷,不都是想著法子讓招攬客人的嗎?那小二見自已的回答並沒有惹的荊離不高興,不由的暗自鬆了一口氣,彎身退下。
邊上不遠處也是一個露天的包廂,眼見著荊離問東問西的,不由的鄙視的一笑,冷然的道了句:“一群土包子。”
那聲音說的很大,荊離聽的很清楚,一刀還不習慣這樣的場合,現如今一聽有人罵皇上,自然是手握著劍柄就要起身,荊離立刻伸手按住了他,對他微微一笑,根本不將那個人的話放在了心中,她待玲瓏則好了毒後,便歡喜的用膳,就似乎從沒有吃到過這樣的美食那般。
眾人都受到她的感染,氣份又變的歡樂起來,就這樣的吃吃喝喝的觀舞,也很快到了深夜的時刻,玲瓏提醒著大家要回宮了,荊離這才依依不舍的站起了身子。
原本還想著在逛一會兒夜間的花巷,但是又帶著這麽多的妃子,而且在加上花飛柳的身體不適,荊離也隻有意猶未盡的起身,坐攆就停在舞坊的外麵,荊離等人都上了轎,這個由十多人抬著軟轎才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去,隻是這轎子還沒有行多遠,隻聽外麵一聲慘叫聲,坐攆搖搖一晃,呯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怎麽回事?”雨墨的膽子很小,而且也是頭一回碰到這樣的事情,嚇的立刻抓緊了荊離的手臂,花飛柳也順勢的貼緊了荊離的肩頭,無奈之下,荊離一手一個的將他們攬在懷中,輕聲安慰道:“沒事,沒事別怕,有一刀和風在,不會有事的。”
而一刀和風早就在坐攆落地之時跳了出來,荊離此時也撩起了紗簾望外麵望去,隻見幽暗的街道上行人很少,但是坐攆的前方,卻有五個人擋在麵前,為首的一個人獨獨的站在前麵,而後的四個人並成了一排。這時就聽一刀冷聲道:“大膽,可知擋的是何人坐駕,還不快快閃開?”
其實一刀這麽說也隻是起到了威涉的作用而已,因為地上早已橫七豎八的躺著禁軍所扮的侍衛,看到她們隻是慘叫一聲便統一倒在了地上,一刀和荊風都不由暗自的吃驚,可見來人的了得。
而前方那來人一身的黑衣,頭上帶了一個黑巾,整個人除了眼睛露在外麵,可謂是一片漆黑,他一聽到一刀的話後,不由冷笑一聲道:“皇上坐駕?”
“既然知道,還不閃開?”荊風也拉開了架式,準備一拚高低,隻是他現在是妃子了,所以武器便沒有帶在身上,隻有腳尖一挑,借用一下倒在路邊侍衛的寶劍。
“擋的就是她的鳳駕,拿命來吧!”男人的聲音冷冷的一說,發中的殺氣大盛,雙手也緊緊的握住了劍身,而他身後的四個人,也立刻刷的一下子持起了劍,五人十眼,齊刷刷的瞪著那頂轎子。
一刀和荊風兩個人也不和他們廢話,齊手持劍先攻了過去,兩個人的武功均是皇宮中內侍的佼佼者,所以那刀光所現之處可見曆害,隻見劍光一閃,如閻王催命的符咒一般,直取那五人的性命,可是為首的那個剌客很是狡猾,身形飄躲過了兩個人的合擊,但是身後的那四人,隻撐了兩招便全數倒地。
見到他們倒在地上,也大概的評估了他們武功的曆害,使的一刀和荊風的心中都有了底,倒也不是那麽擔心了,而轎中的荊離將這一切看在了眼中,眼前的屍體橫陣,血腥之氣直噴過來,臉上頓時變的蒼白,纖手緊緊的握住了雨墨和花飛柳,身子不禁也顫抖了起來。
見她這個樣子,花飛柳的臉色微微的一變,他的一隻手悄然的伸到了背後,手一抖從衣袖中拿出了幾枚暗器,眼眸盯住了那個持輕功在半空中的人兒。
“大但剌客,還不快快束手就擒?難道你想你的下場跟那四個人一樣嗎?”荊風冷冷的吼了一聲,可誰知那人隻是冷然的一笑道:“那四個廢物,死不足惜,看招!”
說時遲那時快,隻覺眼前人影一閃,那人舞出了的劍花將自已整個的包裹在其中,劍鋒淩曆直逼要害而來,荊風和一刀沉著的運劍麵對黑衣人的襲擊,一人攻上盤,一人攻下盤配合默契,黑衣人一攻不成,反身而去。
一刀立刻持劍攻上,可是黑衣人卻身影一側,整個人竟直直的衝著鳳攆而來,因為他的招式變的太快,而且輕功也特別的快,待一刀和荊風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見他的長劍已經沒入了鳳攆中,荊風的臉色一變,兩個人同時急呼道:“皇上!”
“啊!”隻聽一句不太大的悶哼聲,兩個人在定眼一望,隻見黑衣人捂著胸前,連退了數步,而這時鳳攆的紗簾立刻飄起,花飛柳從轎中滾落下來,荊離忙也跟著跳了下來,驚呼一聲道:“飛柳。”
“皇上,皇上你沒事吧?”花飛柳衝著荊離伸手,荊離忙握住了他的手,心疼的望著他道:“你的毒還未消,為何不乖,竟然擅自運功?”
“隻要皇上沒事,臣夫就算是死了又何妨!”花飛柳的眼神定定的望著荊離,萬分柔情的說著,此時此景說不感動是假的,荊離伸手擁住了他,輕輕的拍了兩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是就在這時,那黑衣人趁著大家怔忡之際,又猛的飛身一劍往荊離剌了過來。
那劍光之曆讓一刀也為之一震,那哪裏是剌人的方式,而是同歸於盡的方式啊,就在他一愣之間,玲瓏隻來的及高喊一句:“皇上,小心哪!”
轉身就想著撲過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荊離隻能眼睜睜的望著長劍向著自已攻來,然而令誰也沒有想到的一幕出現了,長劍並沒有剌入荊離的身體,而倒在她麵前的竟然是荊風,隻見他一手扣住了黑衣人手腕,那長劍剌穿了他的心口,鮮血立刻濺崩到她的臉上,時間仿佛在此刻凝住了。
“一刀,快帶皇上走啊!”忽地,荊風的急吼聲就如春雷一般的在眾人的耳邊炸醒,而此時一刀也立刻回過神來,飛身上前,以手背為刀,猛然的往黑衣人打去。
黑衣人原本就受了傷,哪經的住一刀這心膽俱裂用盡全力的一掌?頓時口噴鮮血,沿地拖出去很遠很遠,直到抵在了街道邊上的台階,這才停了下來,黑色的麵巾也掉落在一旁,身子不堪重負的又吐了兩口鮮血。
“風,荊風……”恍然間,荊離似乎才剛剛發覺發生了什麽事情那般,她推開了懷中的花飛柳,瘋了似的往荊風的身邊爬了過去,緊緊的將他抱在了懷中,纖手捂住了那道劍口,試圖想阻止那狂流的血液。
“皇,皇上,沒……沒用的,你快走,快走……”睜開了似是千斤重的眼皮,荊風拚命的想推開荊離,可是此時的他,就算是用盡了全力,竟也不能憾動荊離分毫,不由又緩緩的放下了手,荊離隻覺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就如半鏡頭一般,在腦中一遍一遍的重複著。
她緊緊的握住了荊風的手,拚命的搖頭,痛哭著道:“不,你不會有事的,朕不會讓你有事的,來人!立刻回宮,回宮!”
“讓微臣來……”一刀在邊上,身子也是不停的顫抖著,他聽到荊離喊回宮,立刻蹲下了身子,雙臂一使力,將荊風整個人抱了起來,惦起了腳尖往皇宮處飛掠而去,荊離也管不得許多,顧不得坐攆就這樣在大街上狂奔著往皇宮趕去。
“皇上,剌客怎麽辦!”玲瓏在她的身後急喚了一聲,可是回應她的隻有呼呼的北風。她回頭望了一眼花飛柳和早已瑟瑟發抖傻在一旁的雨墨,歎息了一聲道:“兩位小主,勞煩你們上前幫著忙,把剌客帶回宮中審問。”
皇宮中……
守門的侍衛見前腳見一刀抱著靖妃小主狂奔而至,後腳又看到跑的氣喘息息一頭大汗的荊離,慌的連忙跪地行禮,卻更是好奇發生了什麽事情,荊離停也沒停,剛一入宮碰到路邊的奴婢和奴才,就立刻大吼道:“傳太醫……快去傳太醫……”
她的驚慌讓整個皇宮立刻陷入了驚慌之中,一刀剛將荊風安置在內室,荊離和太醫便立刻到了,太醫奔了過去為荊風把脈,而荊離就坐在床頭,雙手一遍一遍的撫摸著荊風的臉,不停的喚著他。
“太醫,怎麽樣了?”
見到太醫診治好了剛一鬆開手,荊離便立刻著急的相問,太醫忙小心的答道:“回皇上的話,靖妃小主劍傷太重,而且劍鋒又割中了心髒,出血過多,微臣無能……小主怕是無天乏術了!”
“不,不會的,不會的!”荊離的臉色頓時變的蒼白,她拚命的搖著頭,一把拎起了太醫的衣襟吼道:“救活他,救活他!若不然整個太醫院,全都給朕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