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這紅袍可得換了。”起身相送,尹昭宇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句,尹秀珍眉開眼笑的點頭道:“成成成,娘自有分寸,今個兒娘高興哪,娘就你這麽一個兒子,如今嫁到了皇室,你太過耿直,娘還真的不放心,尹平,以後若是皇後在這裏受到了什麽欺負,你立刻向本相匯報,你可知道?”
“是是是,老主人您就放心吧!”尹平見她高興,笑的也燦爛起來。尹秀珍正了正色滿意的點頭道:“好,你從小就跟在公子身邊,人也夠機靈,但是……你若是對我尹家不忠,到時候本相可會讓你屍骨無存!”
尹平的臉刹時麵如死灰,驚恐的望著尹秀珍,這時尹昭宇忙在一邊道:“娘,您嚇著他了,隻是一個奴才而已,你這是何必呢?”
“娘這不是擔心你嗎?”
“孩兒明白!”尹昭宇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尹秀珍也無意多留,看了一下時間不早,起身往外走去道:“好了,娘走了,您別送了!”
“是!娘您走好!”兩個人都福了一下身子,見著尹秀珍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的長廊,尹昭宇和尹平都長舒了一口氣,尹平不解的道:“公子,奴才就不明白了,您為何不給老主人實話實說呢?”
“我是皇後,怎能與皇上為難呢?”搖頭苦澀的一笑,轉過身來望著尹平道:“相爺今早過來的事情,別讓皇上知道,今天是先皇下葬的日子,傳本後旨意,後宮所有主子奴才,沐浴齋戒,一同為先皇戴孝!”
“奴才遵旨!可是……”尹平點頭應了一聲,突又猶豫起來,輕聲道:“皇上有旨,先皇葬禮一切都按祖製進行,祖製但凡先皇寵幸過的妃子,一率陪葬!未曾寵幸過的,均要遁入空門!這前前後後可得勒死數百人哪!”
尹平的話讓尹昭宇一愣,他難過的緊皺著眉頭道:“皇上的話是聖旨,就算百般不願意,那又有什麽辦法呢?”
“公子,您是這後宮的皇後,也就是這皇宮的宮主,皇上怎麽也會賣你一點麵子吧?不如公子去向皇上求個情,皇上若是答應了,這也顯示了公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日後誰還敢對您不敬呢?就算是皇上她沒有答應,若傳到了後宮裏,也為您博了慈悲的美名,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尹平!”尹昭宇怒斥了一聲,冷下了臉,尹平立刻跪在了地上,他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咬緊了嘴唇在那一聲不吭,尹昭宇的目光就這麽望著他半天後,才冷冷的道:“知道我為什麽訓斥你嗎?”
尹平倔強的低著頭,不發一語,尹昭宇歎息了一聲才道:“我已經嫁了皇上為妃,從今以後我的生命裏隻有皇上,而你……將更是。”
尹平的頭垂的更低了,尹昭宇凝視了他半晌,尹平張了好幾次嘴終於忍不住的道:“公子,奴才的意思並不是要您和皇上過不去,這對皇上也沒有什麽損失的不是嗎?”
“皇上金口玉言,說過的話豈能反悔,若是皇上不同意,本宮雖得了一個慈悲的美名,可相較之下皇上不成了暴君了?你我剛入皇宮,未曾先守已就已想到先爭利,你若不知錯,今個兒就跪著吧。”
尹昭宇氣憤的說完,身走回了房中,一個人靜靜的呆在那兒也不知道想些什麽,房外尹平直挺挺的跪在了那兒,似是並不認為自已有什麽錯,荊離走出來時就是看到的這幅情景,不由皺了皺眉頭。
“皇上!”尹昭宇起身相迎,這才想起來沒有給她傳膳,頓時覺得的汗顏無比,想給尹平遞個眼色又覺得太遠了,一時竟手足無措起來。
荊離並沒有問這事情的來由,隻是淡然一笑,走到了尹昭宇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輕聲道:“皇後,今日是母皇下葬的日子,前殿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朕去處理,委屈你一個人用膳了。”
“皇上,您要走了嗎?”難掩眼中的那抹黯然,尹昭宇的語氣有些急切,荊離苦澀一笑,漠然的轉身,看著她突然變的沉重的身影,尹昭宇的心沒來由的一陣疼痛。
先皇的葬禮在皇家陵墓園中舉行,整個場麵隆重而壓抑,陵墓園邊的眾臣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就連一向強勢的宰相尹秀珍也一臉的陰沉,而後宮更是布滿了傷痛,那些曾被先皇寵幸過的男子,個個表情呆滯,麵色木然。
隨著哀傷的葬樂響起,先皇的金棺被慢慢的抬起,荊離一身的白衣,頭上束了一個白色的發帶,鳳眸輕掩一臉的平靜淡然,她正身跪在那裏,叩首三拜,氣勢凜然帝王之氣盡顯,眾臣心中皆驚,不想她小小年紀,一直都是輕薄莽撞之輩,但在國無正主之時,竟還有如此的霸氣。
眾臣之中有喜有憂,閃念間荊離已然站起了身子,金棺落陵,哀樂更濃,被這樣的氣份充斥在身邊,先皇的妃子中有些膽子小的,竟低聲哭泣起來,尹昭宇跪在荊離的身後,心中也不禁為他們淒然。
原本隻是三三兩兩的低泣聲,後來哭聲竟越來越多了起來,荊離有些不耐的緊皺了一下眉頭,玲瓏見狀,立刻前往奏樂處小聲吩咐了幾句,這時樂聲停了,哭聲卻更濃了。
樂止禮成,葬禮到了最後的時候,而這個時候也是到了這些先皇妃子歸天的時刻,蘇瑤領著一隊身著白衣的女子並排走了過來,每個人的手中都有一條白綾,這陣勢讓這些後宮男妃的臉上血色頓失,那慘白的樣子,幾乎和白綾一樣,連嘴唇都泛著雪白。
“慢著!”就在蘇瑤準備動手的時刻,玲瓏突出聲阻止。
這一聲高吼讓一直都低著頭的眾臣,紛紛抬起了頭,隻見玲瓏不知何時手持聖旨,走至尹昭宇的身邊,低聲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尹昭宇的臉色一怔,頗為激動的接過了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