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大門邊上,守門的侍從們都不曾離開,太和殿裏燈火通明,從裏麵不時的傳來男女大笑的聲音,荊離的心一震,那裏怎麽會有女人?忙不停的加快了腳步,入殿之時眾侍從竟然沒有發現荊離,全都是伸長了脖子往殿內看著,也不曾注意到她的到來。

“哇哈哈哈……”又一陣笑聲傳來,荊離這才看到,原來是文博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民間的戲曲,那略帶著低俗的表演,就如同用動作來講著一個那種帶顏色的故事,眾人笑的很歡,怪不得沒有看到玲瓏等人,原來也在這兒看著戲兒呢。

文博笑的不行,幾次都端了茶水又放下,玲瓏也站在那兒笑的咧不開嘴,而這些雜耍們個個都帶著麵具,荊離掃視了一周,竟然看到雨墨一個人靜靜的呆在那兒,那的小手托著下巴,一副沒精打彩的樣子,荊離邁起腳步朝他走去。

“皇,皇上!”玲瓏先看到了荊離,忙大聲的說了一句,就俯身叩拜道:“奴婢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也立刻心驚起來,文博笑著站起了身子,但是這些雜技團們卻無一例外的俯身跪倒在地上,荊離見眾人玩的正高興,怎能好意思破壞?所以便也笑著道:“呃,起來吧,全都起來,接著演。”

一句話說的眾人麵麵相視,文博也輕笑了起來,他將自已的位子讓給了荊離,自已坐到了下首,真的在那等著再一次的開演,荊離又往雨墨望了望,雨墨沒有抬頭,眼神一直盯著那些帶著麵具的戲子們,荊離也轉回了頭,一同看著那些戲子。

這時那些戲子們也站了起來,接著往下麵演了下去,打首的那個演的是一個妖豔的男子,雖然帶著麵具,可是那妖嬈的身段還有那誇張的動作,禁不住讓人搖頭失笑,而後麵那些則是演的一些女子,以這些人的身形來看,他們也是男扮女裝來演的。

這個戲沒有人說話,隻有鑼鼓的聲音和戲子的動作,以此來表達戲內的內容,看習慣了現代笑話和表演的荊離,自是不覺得有什麽好笑的,見到大家都笑的開心,她也才露出了些許的笑臉。

一曲結束,荊離帶頭為這些人鼓掌,雖然這些人的表演並沒有達到荊離所觀賞的境界,但是那些人的體態倒是讓荊離看了個過隱。

那些戲子們這才都暗自鬆了一口氣,眾人揭下了麵具,為首的那個人讓荊離一愣,不想竟然是花飛柳,她怔怔的望著他,半晌都沒有回過來神,過了一會才輕笑道:“飛柳風姿綽然,就算帶了麵具也掩不住你的傾世芳華,朕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朕就封你為華妃吧!”

花飛柳的臉上難掩喜色,立刻跪地領旨,身後的一幫子也都統一的跪在了地上,文博笑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了,臣弟看了一晚上的麵具戲,竟不想是皇妃主子親自來演的,真是榮幸至及!”

荊離也笑了笑,伸手讓花飛柳等人全都起來,那一眾戲子現在才敢站起身子來,而且一個一個的全都揭下了麵具,這個時候荊離才發現,原來這些人,全都是攬月樓的舞妓,怪不得身姿如此的嬌美,比現代的脫|衣舞更勝的一籌呢。

“吾皇萬歲!皇上,這些人生活單純,並沒有看到過多少世麵,然而莫言公子也是喬裝在攬月樓中,別說是他們了,莫言公子曾是臣夫的樂師,臣夫卻依然不察他的身份,皇上就請饒過他們吧,若是皇上要怪,就連臣夫一起怪好了。”

荊離悄然的歎息,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情,朕也有不對,是尋莫言心切了一些,很是對不住大家,這件事情大家都沒有錯,朕會賠給你們些許的銀子,全都回去攬月樓吧!”

“草民等人謝皇上大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均都是一臉的喜色,唯有雨墨臉色不是太好,他起身,見眾人也都沒有能注意到他的,便默默的退出了太和殿,一個人來到了荷池的一角,這荷池中的水早已停止了流動,上麵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天氣已從嚴冬轉到了初春,所以冰層很薄,有的地方都化開了一圈,就著宮燈,閃爍著晶亮的光。

雨墨坐了下來,伸手觸了一下冰片,頓時十指冰涼,就如他此刻的心一般,他不知道自已為何要失落,但是心中的那絲孤寂的種子,就如野草一般瘋狂的滋長著。

他不知道自已坐了多久,太和殿上宣鬧的聲音才已拋到了腦後,樂音是幾時消散的他不知道,文博是幾時來到自已身邊的,他依然不知道。

“雨墨,你在這裏坐了很久了噢,還不打算回去就寢嗎?”文博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雨墨回過了頭,無精打采的望了他一眼,低聲道:“我在想,皇上的心中到底能愛幾個男人?她對我算是很好了,可是我覺得她對那個莫言公子更好,對花飛柳也不錯,就算帝王多情,不都是愛一個扔一個的嗎?為何她可以對這麽多人好?”

“噗!”文博忍不住輕聲一笑,雨墨不解的回頭,望著文博道:“你笑什麽?難道不是嗎?”

“本宮笑你醋意大發了!”文博含笑的臉上有一絲落寂,他也坐了起來,望著結層冰的荷花池,歎息了一聲道:“在很多的時候,我曾經很慶幸自已得能到你姐姐的寵愛,本宮貴為一國之父,本宮奢華驕寵過,可是到了現在,本宮倒很想要莫言,花飛柳,或者你這樣的對待了,一個帝王她懂的顧及所有男人的感受,這說明她對你們用的都是真心啊,這也是其它帝王不能明白的一點,為何大荊的皇宮,皇妃竟然如此少的原因。”

“對不起!我……也許我真的要求太多了。”雨墨不好意思的歎息了一聲,低下了頭,文博當時在齊國受寵那是人盡皆知的,他不但貴為國父,而且還是太子的親父,這一點早已奠定了他在齊國永遠不敗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