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甩掉了好心伸過來大手,荊風屏著呼吸掙紮著站起了身,雖然狼狽但卻掩不住那眉宇間的俊美和傲氣,他的回答換來對方急聲的打斷,低聲道:“我答應過你娘要好好照顧你,保護你!我們一同為乞,一同被選入宮,一同被選為暗影者,隻不過一明一暗,一個保護皇上,一個保護太子……”

“夠了!”搖晃著身子,荊風咬緊了嘴唇,他望著他,冷冷的吐出幾個字道:“一刀,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你!不管你說什麽,都抹殺不了你害死我娘的事實!我警告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我一輩子都不想在看到你。”

“風弟!”看到荊風搖晃著想走,一刀立刻奔上去扶住他。

但是手剛碰到了荊風的手臂,就被荊風無情的揮開,並大聲吼了一句:“滾開!”一刀的身子一怔,停在了那裏,荊風沒有回頭,蹣跚著腳步離去!

“殿下!”玲瓏見荊離出來,忙跪著身子為她把皇靴穿上,這一次荊離沒有拒絕,院落外此時也聞訊趕來了許多朝堂眾臣,加上院裏的眾美男,看著荊離那失魂狼狽的模樣,均叩頭齊呼:“請殿下保重鳳體!”

荊離踉蹌著步履,她一步一步穿過人群,眾人不敢有一點聲音,當荊離來到了門前,她才輕聲道:“母皇靈堂布置以及葬入皇家陵墓園的哪個位置,均以祖製辦理!”

她的話一說話,院落中穿著華服的男子們神色各異,有的暗形喜色,有的則臉白如紙。荊離不知這句話眾人心中引起了多大的波瀾,她隻記的自已看過的《荊國通史》上有類似的情節,但是細節則在另一本詳解上才能看到,荊離並未看過。

她說不出如今心頭是何種滋味,隻有讓玲瓏帶著她去了祠堂,祠堂是皇家列宗靈位聚集地,這裏有著荊國皇室曆朝曆代的帝王,荊離覺得,自已隻有在這兒跪上一會兒,她的心才能平靜一會。

祠堂很大很簡單,除了一個跪著的氈墊外,無一雜物,其餘的均是擺放整齊的帝王靈位,上麵有刻著哪一代的帝王,而且有的還有些王爺也被列在其中,荊離想,這定是德高望重的王爺,才具有的特權吧?

玲瓏見她跪在了氈墊上,雙手合十閉目不語,便輕聲的退了出去,然後守在了堂外!荊離聽四周安靜了,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望著這一牌牌的靈位,前世今生的點點滴滴都在荊離的腦海中轉了幾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隱隱約約間從堂外傳來嘈雜的聲音,荊離站起了身,雙腿已然有些麻木了,她揉著小腿,來到了祠堂的門外,見玲瓏仍筆直的立在那兒,荊離有些好奇的道:“是何人在堂外喧嘩?”

“殿下!是華主子。”玲瓏張了張嘴,半晌後才欲言又止的應了一句,荊離微皺了一下眉頭,細聽之下,那尖厲的男聲又不斷的傳入耳中,隻聽道:“殿下,放開我,我要見殿下,殿下救命,殿下……”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荊離抬起了腿,可沒想到玲瓏立刻伸出單臂攔住了她,並一臉慍色的望著她道:“殿下,您說過要做一個全新的自已,您不能在見華主子。”

“為什麽?”荊離的話音剛落,玲瓏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低聲道:“請殿下勞記自已曾經對奴婢說過的話,現如今皇上已經不在了,國不可一日無君,殿下這兩日內就得登上大寶,做我們大荊國的新帝,華主子是皇上的侍妃,他理應為先皇陪葬,而他更是您的父妃,在登基為帝的這個節骨眼上,您千萬不能在鬧出什麽醜聞來,請殿下自重!”

敢情……他和自已還有染來著?荊離當場一臉的黑線,她這腳抬也不是,縮也不是,若他們兩個真有曖昧,荊離說什麽也不想在沾這汙水,可是先皇的侍妃都要陪葬,這牽涉著許多的人命,荊離的心中又有些不忍!就在這兩難之際,華主子竟然衝過了重重的侍衛,闖到了祠堂的門口,他遠遠的看到了荊離,便直奔而來。

“殿下,殿下救命!他們要把臣夫拉去陪葬,還不讓臣夫來見殿下,殿下……”

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八爪魚一般的攀著自已,荊離的臉色極不自然,頗為尷尬,雖然他長的挺俊,但是那淚涕交錯的樣子,沒有一點我見猶憐的樣子,反而娘的讓來自現代的荊離根本無法接受。

更何況,荊離也不是傻子,在這敏感的時期,先帝還未入土,她這新帝還未登基,就立馬從宮中傳出來她與先皇的侍妃有染這樣的八卦來,那豈不要命?

隨即拉下了臉,對著傻愣在後麵的侍衛低吼一聲道:“混帳東西,還不把他給本王拉開!”

那突來的冰冷態度,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均是一愣,玲瓏首先回過神來,她立刻又衝著呆愣的侍衛吼了一句道:“你們還傻在那兒做什麽?還不快把華主子給拉開,這裏乃祠堂聖地,怎容的一個後宮妃子大呼小叫的。”

侍衛們這才反應過來,她們在宮中混了多年,心思是何等的聰明?見荊離並沒有想保華主子的意思,她們立刻一擁而上,顧不得下手輕重的直接把華主子從荊離的身上拉了下來,華主子似乎還不能接受眼前的這種變故,白著一張臉,不敢置信的輕喚了句:“殿下?”

荊離麵若冷霜,眼神嚴厲的道:“父妃!後宮自有禮製,擅闖祠堂聖地可知其罪當誅?”

“我……本宮……本宮知罪!”顫抖著嘴唇,華主子來時的那股勁兒似乎瞬時被掏空了,他曲膝跪在院落,手指絞著衣襟,顯的楚楚可憐。

荊離背過身子不去看他,那些侍衛便粗魯的將他拉了下去,華主子沒有在出聲,隻是走了很遠,仍是不停的回頭張望,直到轉入了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