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你勿需擔心,她未必是一個人,而你也未必是一個人,她有可能帶著大軍前來,你也是有大軍在背後的不是嗎?本相好好的策劃一下,到時候在通知你細節,你先照著本相寫好的信,在寫一份,本相命人送至皇宮,來……給,拿去吧!”

“是!”清塵滿心惆賬接過尹秀珍寫的書信,然後又回到了住處,這時莫言嘴巴嘟的老高,清塵知道他對這樣的自由限製很是不滿意,便坐到窗欞邊上寫了書信,然後與莫言聊著家常。

在皇宮的一處官道上,那裏有一個小山丘,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就是荊離和清塵相約見麵的之地,荊離穿著一套粉紅色的便裝,帶了一個黑色的披風,頭發很簡單的披著,連紮起來都免了。

而清塵則是一身的青衣,眉目間有些愁意,她的頭發依然是高高的束在了上麵,手中持著一把玉笛,荊離望著她,看著那玉笛,似乎又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清塵也望著荊離,臉色平靜,而實則內心狂濤巨浪,輾轉猶豫著。

“堂姐,十多年不見,還好嗎?”荊離率先開了口,所有的人和事都已不同,而且十年未見,她也不怕清塵看出什麽不一樣來,清塵淡然一笑,輕聲道了一句:“還好,皇上呢?”

“朕所有的一切,堂姐不都是了如指掌嗎?朕現在除了是一個傀儡皇帝,什麽也沒有!”荊離望著清塵,一字一句的說著,然而她的每一句話,到了清塵的耳朵裏,都讓她心痛不已,別過了身子,抑製住眼底的淚意,輕聲笑了笑道:“人生在世,誰都不知道誰有怎樣的人生,不如,我給皇上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荊離嘴角一揚,覺得當真是好笑了,她望著她,看著清塵眼中認真的樣子,她遂後點了點頭,清塵望著遠天邊的那一絲白雲,輕聲道:“在我逃離王府的這麽一些年來,我一直都在尋找人為什麽要活著,但是後來我知道,因為身邊有在乎的人,所以你不舍的離去,曾經一度我把生死看的很淡,可是現在我卻很不想你死,尹秀珍的權利你是知道的,在鬥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不如,你放手吧!我可以找人醫好你的毒,你和你的侍郎們,遠走高飛,帶上一筆財富,哪個國家都可以定居不是嗎?”

“你讓朕放棄大荊皇朝,選擇苟且偷生嗎?”荊離笑了,一開始隻是輕笑,到後來卻是仰首大笑,她對著清塵搖了搖頭道:“堂姐,十多年了,難道你對離兒的了解就是認為離兒是一個這樣的人?罷了,也罷,你已經成了尹秀珍的人了,再多說也無異,你回去吧!”

“離兒!”看著荊離轉身而去,清塵急的喚住了她,荊離別過了臉,站定了身子,清塵忙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若是活著,活下去,難道等尹秀珍歸天之後,你再行回來取回你所有的一切,不成嗎?”

“不成!”荊離冷冷的望著她,麵色堅定的道:“離兒守的不是一個利勢,也不是一筆財富。是先祖們的心血,離兒不能讓這一切都在離兒這一代消失,堂姐給我所做的交易,沒有任何的意義,你若是真心對荊離,你現在就可以替我解了這毒,不是嗎?”

“我……”清塵頓時無語接話,她說的沒錯,若自已有心,喚上莫言來將此毒解了便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卻並不想這麽做,望著荊離越走越遠的身影,她高聲道:“離兒,難道你寧願選擇死亡,卻也不肯與命運賭一把嗎?”

荊離的身影沒有動,依然是不停的往前麵走著,清塵立在後麵,望著她的背影,心中很是落寂,她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到最後都沒有聽到那一句答複,在這人煙稀少的官道上,獨留著清塵一個人站在那兒,直到夕陽照了過來,她才恍若無神的走了回去。

相府上,尹秀珍早已等在了門口,她來回不安的渡著步子,一見到清塵走過來,忙急迎上去道:“乖女兒啊,怎麽樣?皇上同意了嗎?”

清塵抬眸,望著尹秀珍那渴望的眼神,突然間她佩服起荊離來,隻見清塵淡淡的一笑,小聲道:“義母,荊離她選擇死亡,拒不投降!”

“什麽?”尹秀珍錯愕的重複了一句,眼底立刻射出恨恨的殺意,她冷笑著,望著清塵,似乎想從清塵的眼底裏尋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可是清塵也回望著她,眼神堅定無一絲閃爍,尹秀珍這才萬分不解的冷聲道:“本相就是想不清楚了,一個明明可以活下來的人,為何要偏偏自尋死亡。”

“也許,這就是一個帝王必備的氣節吧!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夠配的上是一個帝王!”清塵也冷冷的應了一句,她的聲音很輕,似乎是對尹秀珍說的,又似乎是對著自已低喃的。她說完,然後轉身邁進了相府,尹秀珍跟在她身後,眯起的眼眸中有一絲冷光。

待清塵走遠以後,尹秀珍才伸手一揮,立刻就有一個小侍女奔了過來,尹秀珍小聲的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小侍女頻頻點頭,而後閃身離去。

荊離和清塵不同,她一路走回了皇宮,臉上終始都是淡淡的笑意,玲瓏跟在她的身後就十分的不解了,輕聲道:“皇上,您和清塵郡主都淡了些什麽?為何如此高興?”

“朕不是在高興,朕是在憂傷!”

“憂傷?”玲瓏立刻奔到前麵幾步,然後回過頭仔細的打量著荊離的小臉,半晌後她頗為不解的小聲道:“皇上,奴婢在你的臉上尋不到憂傷的樣子啊?”

“朕傷在心中,傻蛋!”輕斥了一句玲瓏,荊離輕輕的歎息了一聲道:“朕的命不久矣,其實不怕戰爭,戰爭的越是激烈,朕的心中反而很是平衡,隻是苦了那些和朕同生共死之人,朕剛才一直在想,親情都不可靠,而那些跟了朕的人,為的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