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時月明?”白薇萱不解,這時月明才不過一百多歲吧?憑什麽幫她?
“別忘了,他是廣詩寒的轉世,擁有邪仙的能力,除此之外,他還是從雪女留下的那粒種子裏出世的,是天生的冰雪寵兒,在這雪山,沒有人能逃得過他的監視。”雪狐平靜地說道。
“什麽?他怎麽會在雪女留下的那粒種子裏出世?這是怎麽回事?”白薇萱吃了一驚,時月明竟是從那粒種子裏出世的?這也太超乎常理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或許是天意。”雪狐緩緩道,“在這裏,隻有他能幫你。”
“那……邪仙的能力是什麽?”白薇萱微微皺眉,問道。
“邪仙的能力,我也很難說清楚,說他無所不能,也不為過。”雪狐說道。
“無所不能,嗎?”白薇萱呢喃著,怪不得癡情咒和忘情之吻都對他無效呢!怪不得他的力量甚至能壓製妖魔之力的混合,怪不得不管經曆怎樣的陷阱受到怎樣的傷害,他總能從中得到一絲生機。
這就是邪仙的力量嗎?或許輪回隧道也是他自己打開的,他想投身到麒麟大陸,是為了有一天能幫到她嗎?
白薇萱驀然感覺心髒微微的抽痛,剛剛麻木的神經又變得異常脆弱起來。
“好,讓時月明跟著我吧!送我們去玄武傳承,還有,蒼土星的心髒在哪裏你應該最清楚,把最合適的路線告訴我,我會如你所願,成為這裏的守護者。”白薇萱剔除心中最後的一絲柔弱,把心一橫,正色道。
雪狐微微咧嘴一笑,一道白光驀然飛入白薇萱的腦海,“去吧!入口就在反四神獸封印的後方,月明已經在那裏準備好了。”它微微闔起了雙眼,淡淡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
“好!”白薇萱應了聲,側身朝封印後方走了一步,忽然又停了下來,悶聲問道,“之後你會怎樣?你能恢複到原來的樣子嗎?”
聞言雪狐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隙,定定地看了白薇萱好一會,才道:“蒼土星隻需要一個守護者,有你,足夠!”說完,它便再次閉上了眼睛,不再出聲。
白薇萱默然,一咬牙,走進了反四神獸封印的後方。
冰藍色的世界,嶙峋怪狀的冰石,連空氣都似乎是冰藍色的,前方盤浮著一團幽藍的空間之門,時月明靜靜地立在門邊,冰藍的光暈印在他的臉上,襯得他宛如夢幻。他雙眸中不經意露出的溫柔神色,一如當初的那人一般。
“既然來了,我們就出發吧!”時月明見白薇萱走來,隨意地說著就要轉過身去帶路。卻不料白薇萱忽然抓住他的衣袖,阻斷了他剛想邁出的步伐,“嗯?怎麽了?”疑惑地轉過頭,白薇萱臉上有他看不明白的落寞和憂傷。
“你,真的是時月明?”白薇萱的嘴唇囁嚅了下,終究開口說道。
時月明失笑,無奈道:“時月明,當時月明。我記得我出生的那天,月亮很圓,星空很亮,很美,所以就隨便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怎麽樣?難道還有別人叫時月明嗎?”
“沒、沒……”白薇萱訥訥鬆開了手,一時恍然。當時月明,曾經在古岩大陸,雨林中的那座山頂上,那一夜圓月當空,她對月垂淚,那個小心翼翼又帶著某種歎息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他說,“薇兒,夜色這麽美,你為何,還會落淚?”
他為她拭去淚水,陪她在山頂,坐了整整一夜。
那個時候的光景,現在想來,就如同這夢幻的冰藍色一樣,讓人感覺那麽的不真切。白薇萱暗自苦笑,平複下心中的波動,輕聲道:“我們走吧!”
時月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麽,兩人一前一後,步入了幽藍的空間之門裏。
……
眼前的畫麵猛然一變,四周漫起了濃濃的霧氣,白薇萱放眼望去,就見無邊白霧當中,一座宏偉高大的門樓出現在她們的正前方。
門樓並沒有和建築並在一起,隻是孤零零的佇立在那裏,門樓拱頂上雕漆著兩個鮮明的大字,“玄武”。
玄武二字氣韻悠長,其中的淩厲藏而不發,看似溫和,實則霸道淩人,虯指蒼穹,說不起的霸氣偉岸。
“這就是玄武傳承?”白薇萱喃喃低語,這裏和她見過的另外三神獸所在地很是不同,如果說龍王所有的是龍族獨有的霸氣,獸神所有的是虎王的威嚴和殺氣,飛凰所有的是溫和和美麗,那麽玄武所有的則是所有的特質。
他不但霸氣、威嚴甚至美麗,還有著另外三人都無法比擬的深沉和神秘,就如同水流一樣。可以化成江河湖海奔騰,可以結成寒冰沉寂,可以深藏深山老林,可以走遍世界各地。可以霸氣、威嚴,讓人敬畏,也可美麗、溫和,讓人親近。
可以是致命的殺器,也可以是救命的良藥,任何人無法缺少之物。
“給,服下這個,可以抵擋一些精神攻擊。”時月明丟過來一瓶玉瓶,平靜地說道。白薇萱打開玉瓶取出一顆白玉一樣的藥丸服下,感覺到那頃刻間分布到自己神識周圍的藥力,心中讚歎的同時,也是明白,自己之前意外受到的精神傷害,應該就是被這藥丸給治好的。
兩人不急不緩地走向玄武大門,剛剛步入白霧的範圍,一陣虎嘯聲便從四麵八方傳來,無數道神識穿梭於整片空間當中,立時便有很多穿梭進白薇萱和時月明的體內。二人身形連忙一動,如幻影般在無數光芒中閃爍。
“走!”低喝一聲,二人幾乎同時出動,一邊躲避四周神識的攻擊,一邊朝著裏麵的玄武大殿衝去。神識攻擊密集如狂亂的雨滴,當白薇萱衝到大殿時,額上已然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她抬眼沒有看到時月明,不由轉頭看去,卻見時月明還被困在神識之雨的攻擊中,前行變得十分緩慢。她抿了抿嘴,低罵一聲,轉身衝了過去。一把提起在神識之雨中艱難前進的時月明,飛掠到大殿之中,白薇萱沒好氣地給他嘴裏塞了一顆白玉色的藥丸,盤坐調息。
雪狐還說什麽他能幫到她,這家夥分明一來就拖後腿嘛!隻是,時月明修為明明之後道仙初期,他怎麽能夠自己穿越這神識攻擊之雨呢?暗自嘟囔著,看到時月明臉上的蒼白,白薇萱努了努嘴,終究沒說什麽。
“過了這一段後麵就好多了,我們走吧!”時月明大口喘著氣,神識的傷害遠比肉體痛苦,以他的修為,原本要過那段路程,會很艱難,不過,在白薇萱的幫助下,這次要簡單許多。饒是如此,他也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恢複,不過,他明顯不願意在這裏耽擱。
“不急,似乎天元一脈的仙王也有一人闖進了這裏,我們必須以全盛的狀態麵對,你抓緊時間恢複,我先看看這裏的情況。”白薇萱搖了搖頭,臉上的嚴肅神情,讓時月明找不出理由來拒絕,隻得繼續盤膝調息。
白薇萱環視著四周,這裏是一個空曠的大廳,除了正麵的入口,大廳四周都是一模一樣的小門,小門成長拱形,門上雕有玄武真身的模樣,眾多玄武真身交疊在一起,顯得神秘而詭譎。
依照雪狐給的指引,她們應該選擇西北方夾角處的那道門,在那道門的後方,有玄武特製的秘密通道,那個通道正好是通向蒼土星的心髒,而且,玄武留下的最後傳承也在那裏。
“我可以了,我們走吧!”時月明的聲音響起,白薇萱轉頭看去,見他的臉色已然恢複了正常,便點了點頭,二人來到指定的小門前,輕輕推開門進入。
當二人的身形完全消失在玄武小門前,整個玄武大殿忽然詭異地震動起來,那一道道玄武小門竟開始一點點的活動,所有刻有玄武圖案的小門拚接在一起,最終竟形成了一副巨大的玄武真身圖。
玄武真身圖散發出瑩瑩的光芒,玄武大殿外,那無數道神識攻擊之雨頓時化作一陣狂風,急速衝進大殿之內。
無數神識化作玄武真身圖上的一個個光點,光點最終練成一片,覆蓋住了整幅玄武真身圖。光芒流轉,貼在牆壁上的玄武,好似從沉睡中蘇醒過來一般,一股久遠古樸的氣息,從這幅圖中傳遞而出。
誰也不知道,在大雪山的地底深處,一個巨大的玄武冰雕從地底浮現,在空曠的冰洞裏,睜開了亙古久存的雙眼。
……
在視線短暫的空白後,白薇萱和時月明穿過那道小門,來到了一片空曠的荒原上,荒原被冰雪覆蓋,白茫茫一片,一眼望去,遼闊不見邊緣。
白薇萱微微一愣,這似乎不是預想中的那條通道,莫非,雪狐給的路線出了什麽故障。正如此想著,白薇萱忽覺一股殺氣襲來,她身形一動,連忙帶著時月明飛退到一旁。
“誰?”眼睛微微眯起,白薇萱盯著她們原先所在之處,就見一道人影在那處顯露。
這人一身青衫,麵色蒼白,一雙眼眸陰鷙而凶狠,充滿了殺氣。
“天元一脈的那個仙王。”白薇萱瞧見對方身上天元一脈獨有的標記,淡淡自語。
“哼!”那人鼻中發出一聲冷哼,雙手成爪,朝白薇萱二人抓來。
白薇萱催動仙元力想要感應天地之力施展手段,卻不料原來十分聽話的天地元素,這一刻竟對她的意念絲毫波動都沒有。
白薇萱心中大駭,帶著時月明一連飛退了好幾次,嚐試了數次仍舊發現,外界的元素對她的催動,一點回應都沒有,即使是她第一個得到認同的冰雪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