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萱的眼睛微微地合了起來,那些曾經,她以為已經忘卻了的記憶,竟是在此時重新回到在了她的心底。

真正的刻骨銘心。

即使是背叛,即使心中知道自己應該恨他、怨他,卻總忍不住想要見他。若不是她殘存的理智,死死壓製心中的衝動,或許,結果會更糟糕。

白薇萱的心慢慢冰冷,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這種感情,她早已不再相信愛情,但卻又無法忍受和自己不愛的人共度一生。過去的她,對於愛情的座右銘,隻是“此生無愛”這個簡單的詞。

“對哥哥,應該隻是種依戀,畢竟這身體是卿小碧的不是嗎?這種依戀是正常的,我不應該想太多。”白薇萱低喃著,失魂落魄的臉上忽然又有了些神采,她微微一笑道,“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麵對他,這一次,能重逢已經是天大的喜事了。”

“天野,我一定會忘記你的,我一定會把我的心,找回來。我曾經是白薇萱,但我現在是卿小碧,我要在這裏好好的生活下去,把過去一切的遺憾都彌補回來。”白薇萱對自己道,短暫的失魂後,她又重新拾起了希望和光明。她就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般,頑強地克服著所有擺在眼前的困難。

是啊!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這個世界沒有天野,也沒有白薇萱,隻有卿小碧,還有一堆和那個世界完全不一樣的人們。

昏睡中的白薇萱,緊鎖的眉頭終究舒展了開來,安心的沉睡。

軟榻邊,卿寒軒靜靜地守候著,看到自己妹子苦皺的眉頭終於緩緩舒展開來,麵色才微微一鬆,伸手拂去她未幹的淚水,心頭抽痛。

“小碧,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卿寒軒低聲道,眼中滿是疼惜,若是他早點找到她的話,她就不用受這樣的苦了。

在他為她運功逼毒的時候,那惡劣的毒素已經幾乎侵蝕到她的心髒,令得她多處經脈壞死,若不是她體內暗藏的奇異力量迅速地修複著她的機能,恐怕那劇毒能直接要了她的小命。

“怎麽樣?她身上的毒解除了嗎?”一聲極富磁性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守候在白薇萱床邊的卿寒軒朝來人看去,來人一身青衫,眉眼極為好看,皮膚不白,但卻非常幹淨,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練,給人一種如沫春風的感覺。卿寒軒認出對方,這個人正是他在黑鬥場結識到朋友,夏晨澤。

“嗯!差不多已經完全清理掉了。”見夏晨澤走進屋內,卿寒軒輕微點了點頭,說道。

“那就好。沒想到,對方竟會有如此劇毒之物,這東西,我們恐怕就是沾上一星半點都要喪命,你這妹妹還真夠厲害的。”夏晨澤半調侃般地說道。

“也多虧了那位仁兄的幫助,否則以我功力,還無法完全清楚小碧體內的毒素。”卿寒軒嘴角抿出一個輕微的弧度,接著問道,“那位兄弟現在如何了?”

“還行吧!隻是消耗太大,可能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夏晨澤說道。他們所說的那個人,正是廣詩寒。

廣詩寒自從那次純陽之火事件救過白薇萱後,自己的一道本命精華便留在了白薇萱心髒中,所以,在白薇萱受到危險的第一時間,他便能感應到,這也是為何他在卿寒軒靈力即將耗盡前趕到的原因。

不過,注入白薇萱體內的毒素太過強大了,饒是他自己中了,都不一定全身而退,這一次的驅毒,自然也凶險萬分,若非他有著千年的修為,隻怕會直接栽在這裏。

好在白薇萱是天神之體,恢複力強大,而又有著純陽之火與天雷炎的雙重保護,故而才能免逃一死。

“嗯!等他醒了,我會親自去感謝。對了,晨澤兄,你知道這種毒素來自何方嗎?”卿寒軒說道。

“不是很清楚,不過這種毒素基本上不可能存在於世間,我之前聽到那位廣詩寒公子說,這好像是一種魔毒。”夏晨澤搖了搖頭道。

“魔毒?”卿寒軒一挑眉,低喃道,“難道它們已經衝脫束縛了?”

“我找人查過,那個兩個人似乎並不是古岩大陸的人,他們和你一樣,是來自青蓮大陸的。”夏晨澤頓了頓,忽然道。

“青蓮大陸?你知道他們是哪個門派的嗎?”提到青蓮大陸,卿寒軒的臉色沉了沉,問道。

“天心派。”夏晨澤沉聲道,想來他也知道在青蓮大陸,這個門派意味著什麽。

青蓮大陸兩派三宗,那巔峰的兩大巨頭,可不是僅僅口頭上說說而已。天心派,作為青蓮大陸的最強門派之一,它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這次,他們來古岩大陸,做出這些動作,就不得不讓卿寒軒慎重對待。他們到古岩大陸,究竟想要做什麽呢?這不免讓人熱不住遐思。

難道,占據著青蓮大陸最強門派名號的他們,還不滿足於現在的狀況,想要染指古岩大陸麽?而且,他們手中竟還掌握著,魔毒這種恐怖的毒素,他們與魔族,又有怎樣的關聯?

卿寒軒想不通,對於魔族,他幾乎一無所知,同樣,夏晨澤也明白,對於那些隻存在於上古屬雞記錄中的魔物,他們知道的實在太少太少。

刹那間,一股沉重的壓力,沉沉地壓在了二人心頭,連著周圍的空氣都有些凝重起來。

“空空!”門外傳來兩下不大不小的敲門聲,將二人驚醒,夏晨澤走了過去,將房門打開。卻見一身白衣,臉色也蒼白如雪的男子正站在那裏,一臉擔憂得向門內張望。

“廣兄,你傷得不輕,怎麽就出來了?”夏晨澤有些驚訝地問道,他實在不明白,這個人為何拖著這副模樣還走到這裏。

“薇兒還好嗎?”廣詩寒張了張嘴,有些虛弱地問道。

“薇兒?”夏晨澤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個詞背後的親昵,有些了然的輕扯了下嘴角道,“已經沒事了休息幾天就能恢複,你快進來吧!先坐下。”

“謝謝!”廣詩寒頷首,走到了屋內。這時卿寒軒迎了上來,朝廣詩寒拱了拱手,說道:“多謝仁兄救命之恩,舍妹這段日子,承蒙照料了。今後若是……”

卿寒軒道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廣詩寒擺擺手打斷了。

“不用和我說這些,我救她純屬自願,也不需要你們回報什麽。”廣詩寒淡淡道,他不需要這個人的任何承諾,因為隻要她要,他的這條命,都可以完全送給她。

“魔毒的問題,你們暫時不要去管,魔毒在神魔大戰之時也是稀罕物,通常不會輕易拿出來使用,那女子用過這麽多魔毒後,肯定所剩無幾,也有可能一無所剩。”廣詩寒說道,對於那些魔毒的來源他也很是心驚,隻是那些擁有魔毒或是能夠製造魔毒的存在,還不是如今的這些人所能應付的了的。

“你叫夏晨澤?”廣詩寒的目光忽然轉向夏晨澤,神色稍微有些複雜。

“是,詩寒兄記性不錯。”夏晨澤輕輕一笑,說道。

“嗬……”廣詩寒苦笑,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又遇見了,這一世,又會怎樣呢?他看了看熟睡在榻上的白薇萱,嘴角浮出一絲柔情,“你使得兵器是長戟,對嗎?”

“這、詩寒兄如何知道?”夏晨澤微微一愣,詫異地問道,他平時打鬥多用刀劍之類,而他的長戟是靈器,威力巨大,所以平時收容在體內,很少使用,也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廣詩寒並未看過他使用,卻偏偏也知道這一點,莫非他有什麽能窺探別人武器的特殊能力?

“你無需在意這些,我隻是想告訴你一個消息,有關長戟的消息。”廣詩寒說道,麵色淡淡的。

“什麽消息?”夏晨澤有些好奇,但是也有些警惕,他對廣詩寒還不了解,他還不知道這個人會抱有什麽樣的目的。

“你聽說過暗影雷神戟嗎?”廣詩寒不緊不慢地道,他相信,這個名字對這個人有著幾乎致命的吸引力。

“什麽?暗影雷神戟?是上古某位天神的本命神兵?”果不其然,夏晨澤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驚呼出聲,顯然,對於這暗影琉璃戟,他是知道的,而且還知道的不少。

“某位天神麽?”廣詩寒心中暗暗咀嚼著這個稱呼,忽然覺得有些苦澀,當初為神族戰死,卻仍是被在史冊上抹去了姓名,若是那個人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也覺得冤屈呢?

“暗影雷神戟在青蓮大陸,你若去了,自然會受到它的指引。”廣詩寒掃掉腦中的雜亂思緒,說道。

“它會指引我?”夏晨澤有些難以置信了,若不是眼前的這個人實力極高,他幾乎要以為對方說的是胡話,來糊弄他的。可看到對方一臉正經的模樣,他便不由得信了幾分,而去,對方也根本沒有糊弄他的必要。

“信不信由你。”廣詩寒淡淡道,以他的脾氣,麵對其他人,可不會像麵對白薇萱那樣嬉皮笑臉。

緣定七世,不知道這一世,他們二人究竟會發生怎樣的逆轉,是再續前緣,還是相逢陌路?廣詩寒看著白薇萱的身影,有些失神,這一世,他不想放手,可是,在愛情麵前,他又該如何抓住她的心呢?

命運的齒輪,再次啟動,他們如今的故事,還會圍繞著他們三個人麽?廣詩寒瞥了眼一旁的卿寒軒,心中愈發的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