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帶著兩人出門,立刻有侍衛上前陪著笑臉拉開轎簾,皇帝伸手摸了摸他頭,笑讚:“你很好,是叫喬大牛是吧?我記得了。”

喬大牛喜的合不攏嘴,自己的名字居然讓皇上記得了,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麽?自己不過是宮裏的侍衛,按謙相吩咐,自宮裏帶人出來暗中保護皇帝的。早上送皇帝回去後,皇帝獨獨招他到轎前,還貼到他耳邊跟他說悄悄話,讓他看著這邊,找到了直接通知皇上。

這可是皇上親口宣出的聖旨,而且是對他一個人,這任務可謂直達天聽呀!他頓覺丹田一股氣勢飛躥上來,走起路來脊梁骨都硬了不少。當下立刻回轉來在這邊盯著,一看見找到了,轉身就稟報皇上去了,皇帝喜的親自拉著他手出宮,這會兒還能將他的名字重學一遍,這可不是讓他全身三百根骨頭,根根都輕的沒了重量。

隨後,喬大牛一幹人等便護送著皇帝回宮,到了宮裏,皇帝又將所有宮女太監都趕了出來,還叮囑他不要讓人進去,省得心煩。喬大牛頓覺責任重大,點頭如栽蔥,像個門神似地守在門口,任何人也不讓踏進半步。

殿內,白韶卿拉著二人一直穿過前殿,三人一同坐到龍床上,輕聲說話。

“可進來了,剛剛嚇死我了。”李富喘著氣,臉倒是紅撲撲地,激動之極。

“你說的很好,沒一點錯漏。”白韶卿安慰著他,轉頭握住月重錦的手,輕聲道:“小錦,這個地方是你的,我們如今安全進來了。我之所以這麽做,是想幫你查是誰害的你。你不要怪我騙你,我有防備,別人傷我不得,可若是讓你用這身體進來,我卻怕束手無策了。”

月重錦也不知有沒有聽明白,隻是笑笑地看她,手心亦是溫暖。白韶卿便向李富道:“你教他的話,他倒都記得,你怎麽做到的?”

李富笑道:“我可是嚇出了一聲冷汗,又怕他說漏了嘴,又怕他忘記了,昨夜教了一夜,直跟他說不這樣你會死掉他才肯記的。”說著吐了吐舌頭。

白韶卿拉過他手來,三隻手交疊在一起“往後有什麽困難我們也能和今天這樣過去,我們依舊在一起,還進了宮,以後的事就交給我吧,你隻管好好照看錦兒就是了。”

不知謙相是怎樣說服柱國公的,二人再度進宮麵聖時,柱國公對此事已經不再反對,而是將小富子叫到跟前,讓一個年長太監領了去,將宮中諸般忌諱規矩一一說給他知道。而小青因身份特殊,又是那麽個情形況且事情查明之前還是來曆不明的,正式立妃是不可能的,本來準備讓她作宮女侍候皇帝也就算了,可是皇帝死活不肯,還直拉著她,要把自己的龍床讓給她睡,這還了得!

兩人一合計,便答應勉強暫立小青為夫人,是宮妃中最低的等級,隻比宮女隨侍高一點兒,不過這麽一來,她就有了自己的住處,就算沒辦法教她規矩,讓人看管著也就是了,隻是每回皇帝留宿後,便立刻端了藥過去,免得這個呆子懷上龍嗣,那可萬萬不行。

白韶卿此刻就坐在“夫人”的房裏,將一碗黑呼呼地藥往旁邊花盆裏一倒:“要記住啊這個不要喝,悄悄倒掉,也不知道這裏麵有些什麽東西,可別喝出什麽毛病來。”

李富在一邊笑道:“那是防‘夫人’懷上身子用的藥。”

白韶卿臉漲地發紫,想了想道:“李富,你還是多待在他身邊吧,我不放心。”

李富答應了,隨即又笑:“昨天下午又有兩個妃子來過,連著昨天的,統共來過六個了,我也不知要怎麽應對她們才好,隻說正歇著不便打擾,她們隻好氣氣的走了。瞧她們那個樣子,不會給你惹麻煩吧。”

白韶卿歎口氣:“沒麻煩的,放心吧。”其它這個麻煩可不小呢。自從她“回宮”以來,便有幾個嬪妃模樣的人不時地來請安,後來見他從外麵接了個女人進來,來的就更是勤了,幾乎都到了要賴著不走的地步,後宮女人為了爭寵,可是什麽也做得出來的,白韶卿思之便覺不安,不過這個難題,她自然不願讓他們兩個知道,免得徒增煩惱。

另一邊,在皇宮中,兩人上妃子卻正如白韶卿所預料的那樣,正在互倒苦水。月王的後宮向來安寧,除了他登基時應眾臣意見選晉的那六個妃子,他此後就沒有再為後宮添加任何豔色過。雖然皇後一位,至今空虛,那卻是因為特別的原由才任它虛置的,而對這六位妃嬪來說,那個位置的難度之高,是慧後所定,根本是她們無法觸及地,倒也死了這條心。

可月王雖然年青英俊,卻不知為什麽不愛沾染後宮,別說什麽雨露均沾了,就連平日裏的侍寢也是少的屈指可數,而自從他從向山回來之後,那就更是幾乎到了清心寡欲地程度。妃子們用盡心思,也得不到他的半點垂青,牢騷滿腹是固然地,可月王畢竟還年青,何況也沒見哪個妃子特別受寵,大家都差不多,自然也就沒什麽動靜。

可是如今不同了。月國這次回宮,不但變地呆呆傻傻,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還帶回一個女人。這意味著什麽?妃嬪們頓覺眼前光明燦爛,來看過青夫人之後的更是信心十足了,連這樣的女人都看的上眼,說明皇上這一病,或許是個好事呢。

但沒曾想,有了這個女人開道的月王,對她們居然依舊是油鹽不進,不論怎樣的想盡辦法,也沒能自那相貌普通的女子那裏分得一杯羹。眼見這獨寵大的沒有盡頭,又怎不叫她們心急如焚呢。

妃子們急了,自然鑽山挖洞的想法子,因此,就在白韶卿正在為怎樣探知真相煩惱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危機,卻悄然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