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祭酒對這位五百年前便聞名大陸的修行者行歌散人打心眼中敬仰欽佩,對他所說的話產生一絲疑問,便畢恭畢敬請教,“行歌前輩,晚輩有件事不太懂,多少年來,在中天大陸的修行界都有這樣的傳聞,那就是無論武道還是銘文術,一旦修煉境界由後天達至先天境界,就會踏破虛空,跨入聖域那一片修者心目中的聖地來完成追求的升華。不過剛才晚輩聽前輩所說的意思,象您這樣的大師,難道五百年來一直在這裏?”
行歌散人無奈道,“踏破虛空步入聖域,這是中天每個修行人的終生夢想,可每個人的先天業力和後天機緣不同,以及一生執念不同,當你踏破虛空的一瞬間,這一腳你能踏入聖域哪一方空間是根本預料不到的。因為我當初得了聖天武戰神的一顆淚晶,所以我被宿命指引到了這一處聖空域中,在淚晶沒有找到自己的歸宿之前,我根本無法離開這裏。嗬嗬,說來可笑,世人都以為我踏破虛空飛升入了聖域空間,得了更大的自由,其實呢,我隻不過是聖天武戰神魂殿的守護者罷了。一守五百年,我悟道了很多,今天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沒人能想得到,行歌散人因為得了戰神淚晶這個機緣,一步飛升聖域,卻落得在戰神魂殿這處小聖空域空間中呆了五百年,修者追求更大的自由和解脫,最終反被自己業障控製的牢牢,雲錚頗感唏噓,武道和銘文術境界再高,容易導致修者去追求力量的極致,真正能讓人獲得解脫和自由,其實還是內心的解脫啊。
雲錚問道,“行歌前輩,晚輩原以為聖域是一片極為遼闊無比的時空,卻又怎麽會導致分崩離析?”
行歌散人道,“天武戰神大涅槃過去萬年,戰神的意誌和守護聖域各處的力量也漸趨消亡,聖域廣闊遼遠的空間也變得不穩定起來。本來戰神在聖域中心建立一座天空之城,大涅槃之前戰神將統治天武世界的權力分割給八大聖王議會共同執掌,悠悠萬載過去,八大聖王家族實力漸增,終於爆發為爭奪權力的戰爭,這才導致聖域王都傾頹倒塌,聖域分裂成八塊最大的區域和若幹聖空域以及無數的小秘境。分崩離析的聖域,已經不是中天大陸上千萬修者夢中向往的聖地了。”
聽到這裏,眾人都不禁陷入沉默,一直以來,聖域是一個夢,是所有修者心中最向往最神聖的地方,一想到最後重返先天能飛升聖域,這一世修煉所受到的苦有算得了什麽呢?可是,眼下這個夢破裂了,還是那種分裂成八大主塊和無數小塊的破裂節奏,這讓一生孜孜不倦追求武道以求踏破虛空的東方天嬌和林豹子有些受不了,那種失落無靠的情緒立刻彌漫胸中,覺得憋悶無比,一下引發內傷,都噴了一口淤血出來。
風祭酒老爾彌辣,心境的境界比東方天嬌和林豹子要好很多,所以這消息並沒有刺激到他。
雲錚更是無所謂,能傳承聖天武戰魂力量,就是最後能擁有聖天武戰神事功的人,聖域就算裂成一萬塊,雲錚也自信有一天能重整它。仁心本來是為複仇心所主導的人,從來沒想過要破碎虛空飛升聖域,聖域分不分裂,與自己有什麽關係?至於其他幾位戰姬,記憶種子是從聖域大戰時期開始的,聖域分裂,她們會痛心,但是也僅此而已,傳承戰神的意誌才是她們首先要做的。
行歌散人將把持了五百年的戰神淚晶交給雲錚,“這是屬於你的,去吧。”接著他向戰神魂殿朱門擺擺手,就勢盤坐下來,手在胸前結印,雙目微閉,進入定境。金甲兒在他身旁如山侍立,肩扛金杵,居然也定在那裏了。
東方天嬌和林豹子兩人大急,喊道,“我們今天為了請教槍法武道才來見你,前輩,你不要……”說著就要去推行歌散人。
風祭酒連忙阻擋兩人,擺手道,“行歌前輩已經說了,武道境界再高,若沒有得到心解脫,也是無法臻於化境的。兩位追求槍法之道,也算是中天的風雲人物,難道還悟不到行歌前輩所說的話麽?你們就算推醒了他,我想他也絕對沒什麽話交待給你們了。依老朽的主意,二位何不隨這位雲兄弟一起前往戰神魂殿去,或許能有其他的意外所得呢。”
兩人想想也是,行歌散人說得道理再明白不過了,說來說去,唯有在心之一字上下功夫才是正道。可是若就這麽出去,可又心有不甘,倒真不妨隨雲錚進戰神魂殿一探究竟。
有了戰神淚晶,雲錚冰蓮等簇擁下打開朱門進入魂殿,風祭酒也和東方天嬌以及林豹子跟了進來。大殿雖宏偉但古樸,設置簡單,聖天武戰神偉岸無比的雕像之前,站在一位全身金甲的女子戰魂幻象,冰蓮紅蓮碧蓮三人一見,皆露出驚喜激動神色,跑上前去,雙方相見。這位金甲女子名號金蓮戰姬,乃是七蓮戰姬之一。
東方天嬌從一進殿看到金蓮戰姬第一眼時便愣住了,金蓮戰姬戰魂也盯著她看,兩人四目相對,雲錚等人忽然發現,金蓮戰姬和東方天嬌的容貌竟然有五分相似。
金蓮戰姬戰魂化影語氣威嚴莊重,對東方天嬌道,“光出東方,日曜金蓮。你是東方家的後人吧,見了先祖,還不跪下!”
東方天嬌雖然麵帶難以置信神色,但卻懾於威壓不由自主的向著金蓮戰姬跪了下去,“晚輩天驕,拜見先祖。”
冰蓮紅蓮碧蓮三人互相看看,會心一笑,紅蓮姬茵低聲對雲錚道,“金蓮戰姬當年修日曜神火,專長槍法,天武戰神因她所煉武煞為東方驕陽日曜神火,所以賜她姓東方。金蓮妹妹當初傳了兩條支脈,一條脈姓了她的姓,為東方家先祖,另一條支脈得了她日曜神火的秘卷絕技,成了天武寺鎮派之寶。這位叫東方天嬌的妹妹,和金蓮有三五分相似,嗬嗬,金蓮的戰魂怕是有歸宿了。”
果然,金蓮戰姬說道,“天驕,你得我三分神似,又能機緣巧合和我在此相見,看來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傳你戰魂種子、日曜金槍、金蓮戰甲、日曜金蓮,由你來代替我,永遠追隨戰神意誌的傳承者,你可願意?”
東方天嬌看了雲錚一眼,眼神中意味深長,接著對著金蓮戰姬拜伏在地,“……晚輩願意。”
金蓮戰姬用手向著她一指,金蓮戰甲披到她身上、日曜金槍飛入她手中,接著金蓮戰姬戰魂自身化一道金光飛入東方天嬌眉心之中,“呼”一聲,她腳下頓時生出一朵日曜金蓮,光華奪目,她通身都跟著燃起一層金色光焰來。
接著金蓮戰姬指引雲錚用淚晶打開戰神魂舍利的封印,戰神幻象出現,雲錚輕車熟路吞納煉化了第五顆魂舍利,將一朵金色寶蓮納入武魂輪中,得戰神力量——所向披靡。
魂舍利被雲錚一經煉化,戰神幻象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接著巨大奇偉的戰神塑像化為煙塵,整座大殿隆隆作響,一點點向著地底塌陷下去。
雲錚等人連忙衝出魂殿,要招呼正在盤坐入定的行歌散人離開,行歌散人麵帶微笑,長長籲口氣道,“戰神魂殿消失,我困了五百年的心結也解開了,我終於能離開這裏,去探尋更廣闊的聖域空間了,雲小子,聖殿崩塌,這處聖空域馬上就會湮滅掉。你們也早點離開吧,你要保重,或許咱們還有再見的時候。”說著身化虛影,在眾人眼前憑空消失,金甲兒也隨著他消失在空中。
眾人除了唏噓之外,連忙在風祭酒以先天星術指引下找到禁界之路,在這處聖空域崩塌的瞬間踏上歸途,風聲呼嘯,雲煙過眼,沒多時雲錚等人便又回到了雲夢雷澤中,落腳處是一片大沼澤的邊緣,周圍煙嵐彌漫,毒瘴密布,環境險惡。
林豹子跨上雙翼白虎,對眾人拱手告別,他這一趟本來要尋找行歌散人請教槍法巔峰之道,沒想到得了行歌不過“心之一字”的解釋,其他的一無所獲,不像同為槍法大家的東方天嬌還偏得了金蓮戰姬的傳承,所以林豹子有些悻悻然,準備先行離去。雲錚等人客氣跟他告別。
林豹子正要走,東方天嬌冷聲道,“林豹子,你們白虎堂與我東方家一西一東,同為修煉槍道的宗門,世上修者若論起槍法來,都拿你們白虎堂和我東方家比較,憑你們白虎堂也配?不如今天決出個勝負來,也讓那些人閉住了嘴。”
林豹子眼睛一瞪擎槍在手,“黃毛臭丫頭,乳臭未幹,不教訓教訓你,還真以為你東方家槍法天下第一呢。”說著握槍一抖,“嗚”一聲蕩出一條金煞銀蟒,衝著東方天嬌脖頸便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