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派弟子修為和靈獸都不及柳枝和東方天縱,所以隻好保持隊形,一邊防範著宇文家的人馬,一邊循著西北方向追了下去,隔不長時間便與柳枝和東方天縱以靈媒飛鳥聯絡,倒也不會走錯了路。

燕翻海和宇文章兩人麵麵相覷,截殺螣嬌部女祭司計劃的始作俑者小梁王的人馬早就閃了,自己留在這也沒什麽作為,兩人一商量,便帶著手下直接回了宇文世家。

猥瑣老頭挾持著歌亞,黃袍老者抓著雲錚,兩人一前一後向西北直飛,白衣白發的威嚴老者窮追不舍,再後麵便是駕著靈鶴追來的老神爺爺,地麵上卻是阿斯钜恩和柳枝、東方天縱等人。

猥瑣老頭和黃袍老者飛著飛著,忽然猛地拔高,向著高空中飛掠而上,兩人背後扇動的光翼閃動著光芒,在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光尾,星星點點,好像一條星光的河流。雲錚眼瞧著地麵上的景物離著越來越遠,最後模糊成了一片,沒多長時間黃袍老者挾持著他已經在雲間翱翔,此時身周白雲朵朵,前方猥瑣老頭的身影在雲間傳來穿去,忽隱忽現。雲錚心中震撼不已,大銘文師的飛空境界確實高超的難以想象,與七品之下的境界相比,簡直如同天上地下一般。

白衣老者始終跟在後麵,天上天下追得緊緊,仿佛一條白色的尾巴,他的修為與猥瑣老頭和黃袍老者顯然不相上下,所以追得雖久,卻也沒被甩掉。而老神駕馭的靈鶴開始還能追上,到了後來三個飛空境界的老家夥淩空拔高飛掠雲間,老神爺爺就差了一步,再後來便被慢慢甩掉了。

三個老者飛行甚快,沒多久便離開了梁州地界,黃袍老者和猥瑣老頭被追得十分心煩,卻始終甩不掉白袍老者,當真是莫可奈何。黃袍老者衝著身後吼道,“你追個沒完沒了,到底煩是不煩?!”

猥瑣老頭也罵,“莫瘋子,魔爺若不是有要事在身,懶得和你動手,還真以為我們怕你呢。”

白袍老者洪亮的聲音傳來,“把凝碧交還來,我自然不來煩你。”

“都說了不知道她在哪裏,你還囉嗦個什麽?!”黃袍老者和猥瑣老頭幾乎同時吼道。白袍老者道,“那你倆個跑了什麽勁兒?你們手上抓著的是誰?難道不是凝碧麽?”

黃袍老者一邊前飛一邊回口道,“莫瘋子,你腦子壞了,難道眼睛也瞎了?本尊手上抓著的是男是女難道你分不清楚?”白袍老者依依不饒,“不當麵看清楚,我豈能相信。”

三個老家夥你追我趕,一邊風馳電掣的前飛一邊鬥著口,飛出去這麽久也不停下來喘口氣,連雲錚都覺得替他們累得慌,在猥瑣老頭手裏的歌亞手腳軟軟的垂著,也不動彈也不出聲,不知道怎麽樣了,雲錚“喂”了一聲,對挾持著自己猛勁前飛的黃袍老者道,“哎,黃前輩。”

黃袍老者隨口道,“咦?你怎麽知道?”雲錚又道,“看你穿了一身黃,我猜的。黃前輩,看你抓著我們飛行,太過影響速度,幹嘛不把我們兩個放下來再飛,豈不是逃得更快?”

“小子放屁,你黃爺爺是在逃跑麽?”黃袍老者怒道。雲錚道,“讓人家追得幾百裏都飛出來了,還說不是逃跑。”黃袍老者頓時滯了一下,心說這小子說得倒也在理,自己和老二被莫瘋子一路追著要人,看上去不是逃跑是什麽?但他嘴上當然不能服氣,“這當然不是逃跑,那家夥是個瘋子,被他纏上了可不得了。再說你黃爺爺這次出山除了有件事要做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捉到你,你讓我把你放下來再跑,這不是自討沒趣麽?”

雲錚倒是沒覺得奇怪,自己在梁州城樹了兩個大大的敵人小梁王和宇文家,就算有再奇怪的人來找自己麻煩也沒什麽可驚訝的。

黃袍老者和猥瑣老頭兩個常年接觸,幾乎到了彼此心意相通的地步,兩人在空中飛掠,對視一眼,心下都有了計較。那個猥瑣老頭身形猛然一滯忽然在空中轉過身來,將手中的歌亞一張手扔了下去,口中還道,“莫瘋子,我這就把凝碧還你,你下去收屍吧。”

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雲錚和後麵緊緊追來的白袍老者都嚇了一跳,雲錚剛“哎呀”一聲,歌亞已經急速地向著地麵墜去,這是數百丈的高空,歌亞便算是妖靈女王附體,隻怕也要跌成肉泥了。白袍老者更是嚇得魂不附體,背後光翼猛然一展向下飛去,他勢如飛矢,奔著歌亞墜落的方向疾落,想搶在歌亞落地之前接住她。

黃袍老者左臂挾著雲錚,身子也猛然墜下,一聲獅子怒吼響徹雲霄,右掌已經狠狠拍了下去,巨大的獸爪幻影如一座山般砸向白袍老者。白袍老者誤以為被猥瑣老頭扔出的就是他苦苦找尋的凝碧,心慌則亂,隻顧俯衝下去救她,卻沒料到黃袍老者的攻擊已到,“砰”一聲被獸爪幻影拍中後背,光翼四散,他口噴鮮血,一下由斜飛改為直墜,直到落下去十幾丈,光翼才再度展開,他不敢稍歇,身子一斜再度飛向歌亞。

雖然螣嬌部與雲錚隻有口頭盟約實質性的東西不多,但雲錚也不願意看到歌亞這麽一個瞧上去嬌美萬方的小妖靈死在眼前,正著急間發現白袍老者穩住身形飛向小妖靈,忍不住喊了一個“好”字。

“好個屁。”猥瑣老頭接口罵道,背上光翼早收,像個黑色的石頭似的向下急墜,不一會兒便快過了白袍老者和歌亞,此時白袍老者飛近歌亞,伸手便欲去抓。猥瑣老頭卻淩空一抓,枯瘦黑爪破空而來,卻抓向了歌亞腦袋,這一抓如落得實處,歌亞鐵定香消玉殞了。

“別傷凝碧。”白袍老者喊道,人在空中,雙臂揮出,眼前幻出一個銀白色的巨大獸頭,有角有須彷如巨龍,左龍角如槍猛然刺向猥瑣老頭抓來的枯爪,兩股勁力衝激到一起,“砰”一聲巨響光芒閃耀,白袍老者剛才受了傷,這一下抵擋不住倒飛出去。這時黃袍老者再度撲進,“嘭、嘭”兩掌都打在白袍老者頭上,威嚴老頭被打得閉了氣息,一聲不吭的墜落下去。

猥瑣老頭尖唳一聲,巨大的光翼遠遠地蕩出,卷了歌亞腰身便把她抓了回去。黃袍老者抓著雲錚奔著白袍老者墜落方向追了一會兒,雲錚眼瞧著那老者白色的身影越來越小,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雲霧之中沒了蹤跡,雲錚本來對他沒什麽壞印象,此時見他落難不禁心下唏噓,希望老天保佑白袍老者早點清醒過來,免得摔得粉身碎骨。

猥瑣老頭和黃袍老者兩人抓著雲錚和歌亞,懸在空中向下瞧了一會兒,不禁得意得哈哈大笑,猥瑣老頭道,“死瘋子,摔你個四分五裂,看你還纏著魔爺要凝碧,一天到晚凝碧凝碧的喊著,頭都要裂了,這下可清淨了。”

黃袍老者歪著頭琢磨一下道,“老二你說得不對,他死了固然清淨,可是你說他會摔得四分五裂卻有些不大對頭,從這麽高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變成一堆肉泥大為可能,但剛好四分五裂卻太也離奇,難道你數過嗎?”

猥瑣老頭一皺眉頭,“老三,你又犯瘋病了,我說摔得四分五裂不過是形容罷了,誰又有那閑心細細數來,再說莫瘋子摔到哪裏都不知道,又怎麽去找?”

黃袍老者大大搖頭,“那不可以,說話要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怎麽能模模糊糊莫能兩可,你既然說是摔成四分五裂,他就一定要從四處分開裂為五段才行,你做事這個態度太不認真,難怪閉關了十幾年,修為的進境趕不上我。”

猥瑣老頭眉頭都要擰成了麻花,不禁怒道,“放屁!話語上的形容怎麽又跟修為進境扯上什麽關係,你雜七雜八的胡言亂語,腦袋都成了漿糊,修為又怎麽能比我高?”

黃袍老者大感詫異,“那不對,我腦袋好端端的,又沒用棍子攪合怎麽能變成漿糊。你既然說說話不能和修為扯上關係,怎的又說我腦袋成了漿糊修為就變低了,你這樣說話亂七八糟,實在是讓人笑話。”

猥瑣老頭大怒,“我笑話你奶奶個逼……”

兩人說著說著爭吵起來,眼見就要動手,雲錚大感無奈,心說這個黃袍老者有時候是有點愚直呆傻,這樣子糾纏下去,隻怕大家腦袋都會被攪合成一團漿糊。

吵了一會兒,黃袍老者竟然又轉了回去,“……老三,你非要說莫瘋子會摔成四分五裂,我偏不服氣,要不你收了光翼摔下去我看看,到底是四塊還是五塊,若真如你說,我才心服口服。你要是不敢,那我摔下去看看。”

猥瑣老頭啐了一口,“摔下去早死了,還數個屁!”黃袍老者忽然抓起雲錚看看,又試著往下摜了摜,那架勢準備把他扔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