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之戰雲錚擊殺煉魔,這場鬥技大戲便以雲錚和雜種的獲勝作為結局落下帷幕。場中數萬武者的興奮不減,繼續呐喊歡呼著,因為雲錚的勝利,博弈賭彩的結果當然是押注雜種的人勝出,雖然賠率不高,可那也是亮晶晶的地晶石啊。所以當有人喊出晶石、晶石的口號時,立刻有人附和,最後全場都在非常有節奏地喊著“地晶、地晶……”

這氣氛感染到鬥技場中心,各宗門的弟子也開始回應,使呼聲響亮如巨潮湧動,此起彼伏,毫無歇止。

小梁王和宇文丕顯等人臉色煞白,表情陰鷙的仿佛要滴出水來,那一聲聲“地晶”的呼喊,好像重錘一下下敲擊到他們的心房,痛入骨髓。

小梁王和宇文丕顯的臉色十分難看,剛才雲錚揭露他們的陰謀和擊殺煉魔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這麽沮喪過,但一想到要拿出海量的晶石做賭資賠付時,兩人都覺得心在滴血。

這麽痛麽?不就是百萬注的地晶罷了,以後找機會再從這幫窮鬼低階武者身上拿回來不就得了,小意思。兩人都這麽在心中安慰自己,可是這種自我催眠似的麻醉沒起到什麽作用,兩人心情糟糕透頂。

衛無忌輕咳一聲清清嗓子,對梁州王執禮說道,“王爺,既然鬥技已經結束,能否勞煩王爺下令撤去數萬兵甲,讓這些修者各自散去。據我所知,這些人的賭品尚可,想必不會在領取賭局彩金的時候釀成大亂。”

他這麽一說,柳枝等人頓時笑嘻嘻的隨聲附和,“不會不會,當然不會,他們領贏取的晶石,高興還來不及,哪會鬧事。”說著還轉頭問東方天縱和燕小青燕小紅等人,“你們會鬧事麽?”

眾人齊齊搖頭,“不會不會,當然不會。”這種趁火打劫痛打落水狗的勾當,他們平時就沒少做,對世子和宇文丕顯的憤怒一直壓在心中,此時能討口頭便宜,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涵月興奮異常,小臉紅撲撲的,問雲錚,“咱們會贏很多錢吧?”

雲錚算了算,笑道,“不多,大概一萬多注吧。”

“這麽多?!”涵月高興的差點沒跳起來,一萬注就是百萬下品高階地晶石,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涵月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多錢呢,當然有理由高興。涵月蹭蹭雲錚胳膊,問,“那個……會給我多少?”

“本金我拿回,贏得全給你。”雲錚笑道。

“你真好。”涵月一笑,嬌媚非常。

胖子柳枝等人唯恐亂子不夠大,此時居然嚷嚷著現在就要兌換賭本彩金,攛掇著東方天縱等人向前擁去,小梁王和宇文丕顯等人便下意識後退數步,神情非常狼狽。

衛無忌對雲錚和老神道,“此處不宜久留,二位還是跟我速速回聯盟去吧。那些贏來的賭金,日後再來兌取就是。”

雲錚點頭,老神和涵月也無異議。雲錚喊了雜種和柳枝,正要離場。那邊梁州王忽然高聲說道,“慢著!”

雲錚等人和各宗門弟子都停下腳步,看向梁州王。

梁王說道,“眾位剛才口口聲聲質疑鬥技場賭局的公平,還說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違逆王朝律例,膽敢在場外公然開設對賭口子,黑梁州城眾修辛苦掙來的地晶石。難道……各位不想看看這件事的結果麽?”

眾人都是一愣,心說給雜種下毒賭局出千,還有場外的對賭口子,這都是你兒子小梁王崇季虎夥同宇文丕顯幹的事。本來我們氣勢洶洶而來就是要理論理論的,但現在雲錚贏了複活之戰,這事就當沒發生也無所謂,可你卻公然提出來,難不成要大義滅親怎麽的?

東方雨虹、齊國海等人是各宗門在梁州最高身份的弟子,肯隨著衛無忌來到鬥技場逼宮梁王,也就是為了防止宗門大筆靈石在賭局中被黑,但現在既沒有這個顧慮,也沒人想再去逼迫梁王免得兩敗俱傷。現在梁王自己提出,讓他們都有些意外,頓時把目光下意識投向了雲錚。

雲錚看看衛無忌,自己的計劃已經圓滿成功,賭局已贏,雜種也獲得自由。他不想節外生枝,與梁州王的進一步過招,還是交給衛無忌吧。衛無忌久經各種場麵,又著意維護拉攏雲錚,當下問道,“王爺,那件事難道這麽快就有眉目了?”

梁州王朗聲笑道,“衛先生,看來你還是信不過本王的誠意啊。來人,把剛才衛先生捉來的那十幾個人押上來。”

趙積生在下麵應了一聲,帶著武者把五花大綁的十幾個人推了出來,直接讓他們跪在了梁王麵前,這些人哭天搶地,不住求饒。這十幾個人就是衛無忌和老神來之前在場外捉來的設暗盤賭局的人,都是小梁王和宇文丕顯的手下。

老梁王此舉,不但各宗門首腦不懂,便是小梁王和宇文丕顯也覺突然,不曉得梁王要做什麽。雲錚想了一下,忽然明白梁州王的真實意圖,正好衛無忌也反應過來,兩人相視一笑,衛無忌低聲道,“等著看戲。”

雲錚笑道,“是場大戲。”

趙積生將人推上來之後,正要退到小梁王身邊去,突然梁州王斷喝一聲,“來人,把趙積生給本王拿下了!”這聲音有如洪鍾,震得眾人耳根嗡嗡直響。

“……我。”趙積生嚇懵了,頓時呆在當場。早有兩個黑衣黑甲的玄翼天將衝過來按住了他,一直推到梁王腳下跪伏在地。

“……父王?”小梁王先是一愣,旋即也明白了老梁王的意思,當先吼道,“把宇文台也拿下了。”

宇文台是宇文家的管家,平時跟著宇文丕顯身邊轉悠,也沒多少修為,被全身煞氣的玄翼天將一把捉住,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哆嗦成一團,尿液也順著褲管流了下來,“……我、我……少主救命啊——”

宇文丕顯大為驚異,看看腳邊的宇文台,又看看小梁王,小梁王衝他微微點頭示意,他才稍稍放寬了心。

趙積生是個五段武者,當然不會像宇文台那麽膿包,梗著脖子道,“卑下冤枉,王爺、世子,卑下究竟犯了什麽錯,卑下不知!”他尚比較鎮定,宇文台卻早軟做一團,差點沒暈過去。

小梁王厲聲道,“你們做的好事!當初做這事兒時,怎麽沒想到今天?”

“卑下做了什麽事?請世子告知。”趙積生滿頭是汗,忽然明白自己已經大禍臨頭,梁王父子要找替罪羊了。

東方雨虹等各宗門弟子麵麵相覷,看著這一幕鬧劇,默不作聲。

“你自己清楚。雖然你是梁王府邸的人,可我也保不了你。”小梁王冷冷說道,之後走到梁王身旁,又繼續道,“父王。”

梁州王擺擺手,一個玄翼天將的五段武者走出隊列,給梁王父子施禮後麵對雲錚衛無忌、各宗門弟子以及趙積生等人,朗聲道,“經查實,五段地武者趙積生,雖然身為梁王府邸麾下武者,卻不思報效王恩,反而假借王府勢力,暗地裏與宇文世家家人宇文台勾結,在鬥技場外暗設賭局,大肆搜刮梁州修者財富,行為之惡劣令人發指。現證據確鑿,趙等無可抵賴!”

這武者朗朗道來,說得大義凜然。宇文台已經是涕流滿麵,哭嚎道,“冤枉啊……少主救我,和趙積生一起設暗盤的事兒,不都是您和世子吩咐的麽?卻讓小人來背黑鍋,實在是沒天理啊……”

宇文丕顯厭惡地踢了他一腳,“胡說什麽?!宇文家給你的薪俸還不夠花銷麽,卻暗地和人勾結做出這樣的事兒,我白養你了!”

“……可……這是要命的事兒……呃……”宇文台一口氣沒上來,一下暈死過去了。

到這個程度,在場修者可沒人看不出奧妙了,梁王父子演這一場苦肉計,是要割腕斷臂了。

之前被抓來的那十幾個人本來以為有梁王撐腰能躲過一劫,現在看來,連宇文台和趙積生都難免被嚴懲,他們也都絕了念想,各個麵如死灰枯跪當場,毫無生機。

雲錚冷冷看著這一幕,心頭冰涼,暗道小梁王宇文丕顯等人也當真是絕情,在他們眼中,別說普通的低階修者不被當人看,就是勞苦效命的親隨手下,當舍棄的時候也是毫不留情的出賣啊。

小梁王走到趙積生身前,指了指另外跪著的十幾個人,問道,“趙積生,你夥同宇文台做的事,這些人也都招供了,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趙積生一股冷氣寒到心底,明白今天這架勢,就算自己不想全承擔下來也不行,當下橫了一條心,說道,“卑下無話可說,卑下罪該萬死,做了這等事,辜負世子對卑下一直的栽培。”

小梁王裝模作樣歎口氣,“積生,你跟了我那麽久,是知道我性子的,你必受嚴懲,家人本世子是會替你照顧的。”

趙積生磕了三個頭,“謝世子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