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海一說話,其他宗門的人也開始七嘴八舌的指責起來,這些人都是各宗門在梁州的大師兄了,也不知道老神爺爺和衛無忌想了什麽方法,把這些人都給請來了。
這些人鬧鬧哄哄,梁州王卻始終未發一言,靜靜看他們表演,間或冷笑,不以為然。
“走,姐姐給你主持公道。”東方雨虹拍拍東方天縱腦袋,拉著他便走了回來。
眼見這幫人來勢洶洶,趙積生帶著手下忙把梁王父子護住。宇文家族的子弟也把宇文丕顯少主護在圈中。玄翼天將護衛們沒有接到梁王明確指令,不敢妄動,依然虎視眈眈地盯著雲錚他們。
衛無忌和老神等近百人,呼喇喇走到近前站住,衛無忌向梁王微躬身子行禮,笑道,“王爺安好,想不到昨日才別,今晚便又再見麵,真是幸甚至哉。”
梁王笑著微微點頭,“看樣子衛先生心情不錯,想必昨夜的氣兒也消了。本王記得衛先生向來對鬥技決鬥活動不以為然,對博弈賭彩更是深惡痛絕,怎麽今天卻肯大駕光臨龍虎鬥技場,難道是改了性子,想玩幾把?”
衛無忌道,“老衛本對鬥技場沒什麽想法,不過老衛貪圖清淨不喜熱鬧罷了,今天卻也不能不來,全因聽說聯盟的新進銘文弟子雲錚在鬥技場惹了一些麻煩,便巴巴趕來了。老衛唐突,還望王爺恕罪。”
“衛先生客氣,你是西南五州銘文師聯盟總執事,本王禮待先生還來不及呢,又哪敢開罪。”梁王終於從椅子中站起,瞧瞧雲錚和柳枝等人,揮揮手,玄翼天將的人便撤回包圍退至他的身後。
玄翼天將的人退後,場中的緊張氣氛頓時消退了許多,老神帶著涵月和雲錚會合,雲錚悄悄瞪了老神一眼低聲道,“老家夥,你回來的可真是時候!差點害得我被玄翼天將滅了,回去兩天不許吃飯。”
老神爺爺道,“臭小子,你安排的事兒繁雜瑣碎,又要見衛老兒,又要跟著他去鼓動各宗門的頭子,腿都要跑斷了,一點感激沒有還要給我斷糧,你有沒良心了?”
援兵來到,涵月的心情別提有多舒暢了,兩隻眼睛笑得彎彎,嬌聲道,“爺爺,他若不管,月兒管你的飯好了。”老神翻個白眼給雲錚,哈哈笑道,“看,小子,爺爺有人緣吧。”
“算你回來的及時,這次就先放過你。”雲錚笑道。原來老神這一步,是雲錚的一張王牌。在他發現小梁王有可能出千作弊的時候就想到的,等柳枝搞來了詳情內幕,雲錚已經想好了具體該如何做。在梁州城,自己可依仗的最大勢力便是銘文師聯盟,而與小梁王這場較量當然不可能輕易獲勝,搬來衛無忌就有絕對的必要了。
雲錚安排老神回聯盟搬出衛無忌,又按照雲錚意思,和參與小梁王場外對賭的宗門首腦進行了一下串聯,又做了一些準備,這才匆匆趕到。不過,時機剛剛好,不早不晚。
見宗門強大後援來到,柳枝身後的那些少年紈絝太歲少爺們便都喜笑顏開了,紛紛招呼自己師長,兩下裏一會合,聲勢頓時壯大不少。
梁王又看了兩眼老神爺爺,繼續說道,“衛先生的消息可真靈通啊,龍虎鬥技場這邊剛出了點小亂子,你就及時趕到了,嗬嗬,雲錚的麵子可真大啊。”
衛無忌笑道,“王爺,您知道老衛就這個臭脾氣,愛才。雲錚有紫微帝星本元天賦,是不世出的天才,是聯盟要著意培養的少年弟子,若是有什麽閃失,那可是王朝天大的損失啊。”
“衛先生,你的意思是本王是個無情寡夫屠戮人才的人了?”梁王問道。
“學生不敢。”衛無忌正色道。
梁王又道,“律法大如天,本王就是靠著王朝律例治理西南,才使梁州有如此繁榮富庶之貌。律例之下,一切平等,沒有什麽高低之分。便是本王犯錯,也是一定要遭受責罰呢,更何況其他人。”
衛無忌道,“王爺威嚴公正,足為天下楷模,我等來此,也正是要等著看王爺秉公執法的風采呢。”
各大宗門弟子頓時附和,這個道,“是啊,既然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為什麽世子能逍遙法外?”
那個說,“世子給鬥技場戰奴下毒,不知道是不是符合王朝律法?”
還有人道,“聽說梁州嚴刑峻法,是不允許武者在鬥技場外開暗盤對賭的,不曉得世子知不知道?”
甚至有這樣的聲音,“不如各大宗門的財富都搶了去,這樣梁州的律法就更完美了……”
七嘴八舌,不一而足,梁王的臉色已漸趨難看。
這時趙積生走上幾步,對著梁王父子衛無忌等團團一禮,道,“小人看不過眼,便當著王爺和各位大師麵說一句,剛才那姓雲的小子汙蔑世子給雜種在水中下毒,可藥師品嚐後毫無問題。小人想問一句,這事兒就算完了麽?”
他說完便挑釁的望著雲錚,眼中透著不屑。
宇文丕顯也道,“姓雲的竟然不相信梁王府中的藥師,那我宇文家也有藥師隨行,可以他們再行品嚐檢驗。”
雲錚冷笑,“對不起,你們宇文家的藥師我更不相信。”
“水中無毒,事實如此,你一句不相信就能躲過去麽!”小梁王虎視眈眈看向雲錚,若不是礙於各宗門弟子都在周圍,他真想一拳將雲錚轟成渣。他盯著雲錚,雙眼微眯,透出毫不掩飾的殺意,自己苦心運營數月的計劃,眼看就要成功,卻被眼前這個鄉野小城紅葉城來的小子給攪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個人,自己一定要親手殺掉!
梁王道,“衛先生,既然無法達成一致,聯盟的藥師想必也來了,不如請出來再查一次,無論結果如何,本王都相信你。”
衛無忌也不廢話,向身後一招手,那個曾經給雲錚和老神看過傷的藥師便走了出來。他拿出小勺從桶裏舀水湊在嘴邊用舌尖品嚐,舔一下咂咂嘴,還不住的皺眉搖頭。
胖揍柳枝湊在雲錚耳邊道,“怎麽藥師都這個德性,有吃洗澡水的癮麽?雲爺你說,這家夥能不能發現水裏的古怪?”
雲錚道,“看他那樣子,隻怕和剛才那兩個藥師會得出一個結論。小梁王請的下毒人,當真高明啊。”
柳枝輕啐了一口,“我看可不盡然,或者那毒散入空中化掉了呢,咱們這時候才來查,隻怕結果不妙。”
果然,那藥師又用某種藥草浸入水中來試,依然沒有反應,藥師微微歎口氣站起身道,“王爺,衛先生,學生沒在水中發現什麽異常。”
梁王嗬嗬一笑,“辛苦你了。”梁王世子和宇文丕顯都看向雲錚,表情不無得意。
趙積生伸手指向雲錚,嗬嗬陰笑,“小子,你汙蔑世子,罪該萬死,但我給你個機會讓你死得有些尊嚴。就在這裏,在擂台上,我要向你挑戰,用你的血來洗刷世子的清白。”
梁王世子笑道,“依著梁州法例,武者接受挑戰,可依照決鬥結果來決定命運,其他罪責可免。雲錚,趙積生向你挑戰,你敢接受麽?”
雲錚反問小梁王,“世子殿下,請問你會接受一條狗向你的挑戰麽?”
“……什麽?!”小梁王微一愣,旋即明白雲錚的意思,頓時大怒。
“找死!”趙積生早按捺不住,一步躍前,旋即一拳猛擊過來。東方天縱忽然從旁邊躍過來,也向著趙積生打出一拳。
砰!
兩人都是五段修為,硬拳砰硬拳,各被反震回去數步。東方天縱的話隨即跟到,“五段向二段挑戰,你要臉不?來,趙積生,小爺代雲爺接受你挑戰了,看看是你的刀鋒利還是小爺的槍快?”
“好啊!”趙積生從藏戒中取了大刀,惡狠狠道,“我刀下也不嫌多你一個鬼。”
“放肆!趙積生,給我退下。”梁王忽然發怒,嗬斥趙積生。趙積生嘴唇微動,終於沒敢再說話乖乖退到世子後麵去了。東方雨虹也拽回了東方天縱。
梁王問那藥師,“你這麽說,就是認定水中無人下毒吧?”
“尚不能如此定論。”藥師搖搖頭道。他又走至雜種身後,撩起他的頭發,讓大家看他後頸,隻見有一道銀線從他後背夾脊起一直延伸到玉枕穴,他微微顫抖了一下,“他……還是中了毒啊。”
“什麽?”小梁王頓時被震驚了,這都能看出來?這藥師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柳枝等人大喜,他拍拍雲錚,豎起大拇指,“雲爺,你真厲害,小梁王設的連環局,你一早就能看出來。多虧有你,否則我這次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雲爺,從此以後,胖子一定聽你調遣,鞍前馬後毫不含糊。”
“柳堂主,你說了要算數,可別後悔。”雲錚拍他肩頭笑道。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是那樣言而無信的人麽?”胖子柳枝立刻覺得自己的話有點說得太滿,暗道雲爺您也太實際了,胖子我發誓表態,您就這麽坦然接受,連帶場麵話都沒有,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