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積生雖然沒有銘文師那般的精神力修煉功夫,但他五段武勁的修為,還是使他練就了敏銳的反應能力。雲錚射出的短劍光影破空呼嘯,擠壓的空氣啵啵作響,趙積生立刻便感知到了,慌忙間一個側翻避了過去,卻正好落入燕小青燕小紅兄弟兩個織就的劍網之中。
哥倆雙劍合璧的威力抵得上五段功力,漫天的金芒風刃如同雪片一般向著趙積生身上射去。趙積生身子如陀螺般在空中瘋狂旋轉,掌中大刀舞成了一團光幕,象一麵巨大盾牌,將飛旋而來的金刃風刃掃得四處亂飛。接著他腳步落地,一刀斬出,與燕氏兄弟拚在一起。
場麵混亂,雲錚怕誤傷了燕氏兄弟,便把短劍光影收回神目。
此時虎威堂小隊的人重新結陣衝來,把雜種隔了回去,雜種冷眼旁觀亂局,心中不停做著判斷。小梁王和宇文丕顯帶著人馬也趕到,銘文卷軸的攻擊宣泄而來,立刻將各宗門的人馬逼得連連後退。
小梁王安排在外的手下也陸續殺到,反將雲錚和柳枝等人圍在了圈子中央,而各宗門匯集的其他弟子隨之追到,準備衝進來與雲錚柳枝會合。近百修者在包圍圈外與小梁王的人馬廝殺,一時之混亂,難以盡述。
看台邊緣,梁州王的玄翼天將果然厲害,在屠戮了數百散修武者之後,沒有人能抵擋他們的狂暴攻勢,其他的武者便開始向後退卻,一時間前後擁堵踩踏,傷者無數。
玄翼天將很快控製了局勢,在梁州王的示意之下,一支玄翼天將的小隊迫臨擂台一側,準備壓製雲錚等人的反抗。
梁州王也在左右的保護之下,從北側看台緩緩走了下來。妖靈海螣嬌部女祭司當然不會幹涉此事,選擇坐在自己位置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場中局勢變化。
此時站在圈外的小梁王揮揮手,他手下的武者稍微後撤,打開了一道口子,將趕來會合的各宗門弟子放進包圍圈,這才再度合圍。柳枝的人會合一處,東方天縱率先出手,其他的人合力進行了一輪狂猛攻擊。小梁王示意手下武者向後退了數丈,玄翼天將的人馬接替過來,準備正麵迎戰雲錚和柳枝。
玄翼天將的武者,最低修為也在四段零星,堅實厚重的鐵甲,血色的長刀,凜凜的殺意,無法不讓人感到死亡就近在咫尺。玄翼天將衝進圈內,先是以厚重鐵盾組成鐵牆,阻擋住雲錚和柳枝這一邊的狂猛攻擊,接著玄翼天將陣型整齊向前推進,血刀揮舞,把雲錚他們又迫了回去。
“停!”梁州王命令道,玄翼天將的陣型聞令則止,停住了對雲錚等的攻擊。雲錚也揮揮手,示意柳枝的人馬也停下攻勢。雙方對峙起來。
梁州王沉定的目光看向雲錚,“雲錚,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麵了,本王真是不明白,你有著令億萬人羨慕不已的紫微帝星本元天賦,為何不好好安心修煉銘文術法,日後好成就一番大業。卻為何不知自愛,與一些紈絝廢物混在一起,挑動武者尋隙鬧事殺傷人命,擾亂王朝法紀,自絕前程?”
雲錚嗬嗬一笑,“此事起於梁王世子殿下,您為何不問問他?”
小梁王冷哼一聲,“你不過是落葉郊跑來的鄉野小子,是一個沒有名門出身的低鄙白丁,憑什麽資格與父王如此說話?檢測出來紫微帝星天賦本元又能怎樣,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玄翼天將,給我拿下這小子,若是他敢反抗,殺無赦!”
玄翼天將是梁州王的親衛隊,平時極少在眾人麵前拋頭露麵,向來也是直接歸梁王調遣,其他的人沒有權利過問。玄翼天將出身軍旅,以尊奉命令為己任,尊奉親衛團的鐵律比生命更重要。聽小梁王召喚,這些人頓時有些遲疑,先是麵麵相覷,接著便把目光都瞧向了梁州王。
對玄翼天將這支武者隊伍的反應,小梁王直接記恨在心頭,他的目光透出冷冷殺意,暗忖道,“等本世子執掌梁州權柄,一定讓你們這些人先好好嚐嚐苦頭,讓你們知道知道違逆本世子會是什麽下場!”
“古語有雲:英雄不問出處。”梁王瞧了玄翼天將親衛隊武者們一眼,示意他們稍安勿躁,之後他看向雲錚,“本王向來是愛惜人才之人,你測出億萬人中也難遇的本元天賦,這是好事,你若一心修煉渴求在銘文術法上的驚人成就,本王也會大力支持,絕不會看不起你的出身。隻是……你若依仗天賦本元,做出攪亂梁州城律法的事,本王也絕不會姑息。”
“不知道世子若是做出擾亂王朝律法之事,王爺會不會姑息?”雲錚問道。玄翼天將已經掌控局麵,雲錚自忖憑著自己和柳枝東方天縱等人實力,還不足以擊退玄翼天將的武者。此事逼得梁王親自出手,已成僵局,若不趕快把小梁王做的事兒當麵揭出來挾製住梁王,隻怕今天沒人能逃出玄翼天將之手。
“王朝律法大如天,任誰敢違犯,本王也會嚴懲不貸。”梁王重重“哼”了一聲,“小子,敢拿話激將本王,你膽子不小啊。”
“不敢。我說的可都是實情,若沒梁王世子犯禁在前,也不會激起場中武者的憤怒。世子所為,簡直視梁州數百萬散修者為草芥走狗,堂堂梁州,難道不是數百萬修者支持起來的麽?要知道散修武者遍及天下,修者之意大如天,真當所有修者都是癡呆捏傻睜眼瞎,恐怕最後作踐的就是自己。”雲錚朗聲說道,語言漸趨激烈。
梁王瞧了一眼旁邊的世子和宇文丕顯,穩穩坐在手下人端來的一把椅子上,捋捋下頜胡須,說道,“這麽說,好像世子做了如何天怒人怨的事兒了,雲錚,你但說無妨,本王倒是要洗耳恭聽了。若是屬實,本王自會按律法處置,若是統統子虛烏有,你們這造謠生事的罪名可也不小!”
世子看看鬥技場內的十萬修者,又看看雜種和煉魔,湊到梁王跟前道,“父王,時候不早,該第三刻的決鬥了。這可是咱龍虎鬥技場的鐵律,五年沒有動過,這場決鬥……”
“等!”梁王重重喝了一聲,伸手向著雲錚一指,“本王要他談個清楚,若都是空穴來風憑空想象,今天鬧事的修者,便一起在擂台上梟首示眾!”
“好,若是我所說的都是子虛烏有,我甘願領受責罰。”雲錚點頭,接著侃侃說道,“梁州城設立龍虎鬥技場,其中梁王府占了大部分的份額,其他各大宗門隻占了很少的份兒,合起來也不足一半。這倒是無可厚非,梁王府是梁州城的主人,多吃多占些,別人就是不高興,也沒人敢當麵挑毛病。”
梁王冷冷一笑,“沒想到紫微帝星天賦的大天才,還有興趣管本王的家事啊。本王倒是想問問,對鬥技場這個比例結果,倒是有哪家不願意?一切都好商量。”
“梁王真好大度,讓人欽佩。”雲錚笑道,“在建鬥技場這件事上我倒是很佩服梁王,最起碼還給了其他宗門分一杯羹的機會。隻是,鬥技場常設博弈賭彩,這個一本萬利的買賣,好像都被世子一個人獨家擁有了,其他的人隻有參賭的份兒,卻沒有分紅的權利。”
“對,對,就是這麽回事,龍虎鬥技場創立的時候還有我們幾大宗門世家參與,可等到了日進萬晶生意的時候,卻被世子一人獨吞,這是什麽道理啊?”齊天宗的齊國淵忍耐不住,高聲質問起來。
“是啊,哪個不知道博弈是個沒本的買賣,他一人獨據,還不是依仗著他是梁王世子麽?”有人如此說。
還有人道,“場內場外他一人說得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鬥技場成他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聚寶盆了?真是豈有此理?”
看台上數萬修者雖然不敢貿然衝下來,但卻不耽誤跟著起哄抱屈,一時間亂糟糟的,喧鬧無比。
梁王臉色微變,重重一拍扶手,卻緩緩地道,“博弈賭彩,原都是小孩子家的玩意兒,本王州務繁忙,自是懶得管這些事兒。在鬥技場設局開賭,本也在王朝律例允許之內,世子領頭去做了,其他宗門又沒人跟著計較,這又有何不妥?”
雲錚和柳枝身後立刻有人高聲道,“當然不妥,世子一人獨占這生意不讓其他人插手,其實……我原是要插上一手的。”
雲錚回頭一看,說話的是天絕門下的一個小弟子。
“嗬嗬……”梁王眼皮一翻,裝作根本沒聽到的樣子,卻對雲錚道,“原來尊駕也對博賭之事有興趣,這倒是讓我出乎意料,等本王跟世子說下,讓他讓你一成就是。”
雲錚搖頭道,“我等不忿奮起反抗當然不是為了區區一成賭局的份額。隻是世子殿下巧設連環計引人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