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能看到?還是能感覺到?”梁王世子問道,這有點不可思議。

宇文丕顯直搖頭,“不可能,囚籠密室離這裏尚遠,透明晶石也是經過數道鐫刻了銘文的機關布置,才能完全反應出密室裏麵的情形。他看不到這裏,或許就是湊巧了。”

梁王世子揮揮手,一個手下推了一道大屏風過來,擋在透明晶石前麵。世子走到一張桌子前,轉頭問道,“把‘雜種’和‘煉魔’的決鬥放在最後壓軸,一定會讓咱們賺得缽滿盤滿。宇文,修者們押注的情形如何?”

宇文丕顯向一旁招招手,一直等候在旁邊的宇文章踏上兩步,將掌中的銘文卷軸恭恭敬敬呈給宇文丕顯,“少主請過目。”

宇文章在前日的銘文師聯盟天賦測試中,測出是擁有黃金地宮陣十二遠古聖獸之一九天金鵬本元天分的少年,不可多得,宇文丕顯便遵照叔叔宇文化虎的意思,把他留在身邊。

宇文丕顯展開卷軸,上麵光芒流動,記錄了最新的投注情況。宇文丕顯看了半晌,笑容漸漸收斂,臉色卻變得凝重起來,他把卷軸遞向梁王世子崇季虎,“殿下,你自己看。”

世子坐到一把椅子上,揮揮手,“說給我聽。最討厭嘰嘰咕咕算這種賬目了。”

宇文丕顯看著卷軸上的數字說道,“截止到現在,鬥技場內數萬修者一共押了一百五十多萬餘注,算下來就是一億五千萬顆下品高階地晶石的賭注啊。除去在其他鬥技者身上押注的,單單在‘雜種’和‘煉魔’兩人身上就集中了九十五萬多注,其他的,象‘屠夫’、‘毀滅者’等人注也不少,還有……”

“停!”梁王世子崇季虎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衝著宇文丕顯笑笑,繼續說道,“隻把‘雜種’和‘煉魔’的情形說一下吧,其他的,你就自己處理吧。”

宇文丕顯又道,“幾乎所有人對認為,‘雜種’和‘煉魔’之間必然有一場龍爭虎鬥,而且……對‘雜種’能活著獲得自由有莫大的期待。”

“撿主要的說。”世子兩手捏得劈啪脆響。“兩個人,你都開了多大的賠率?”

宇文丕顯道,“鑒於前些時日幾場鬥技的結果下來,‘雜種’的實力更勝一籌,所以賭雜種勝的賠率是三比一,押注‘煉魔’勝的賠率是一比三,這是個大概的數。兩個人一共九十五萬多注,其中押注在‘雜種’能最後活著獲勝離開鬥技場就達到八十五萬注,‘煉魔’大約十萬注。”

“這麽多?!”梁王世子一下坐直了身子,腦袋飛快的轉了一下,說道,“‘雜種’若是活到最後,咱們豈不是要賠出去近三十多萬注,便是搭上‘煉魔’的那十幾萬收入,也要配上近兩千顆上品高階地晶石,這賬怎麽算的?便算‘雜種’實力要強,這幫子傻子也犯不*注都押給他啊。”

宇文丕顯苦笑道,“‘雜種’的表現太過搶眼,反而激起了很多人對他身世的同情,那些名媛閨秀,幾乎是大把地把晶石壓到了他身上,不圖掙回來多少,隻求泛濫的同情心能得到一個歸宿。”

梁王世子崇季虎眼睛轉了一下,問道,“你負責的場外又是什麽情形?”

“更過分,幾十萬注押到‘雜種’身上,而且勢頭不停,若不控製一下,搞不好會崩潰。”

“崩潰個屁!”世子崇季虎砰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盯著宇文丕顯,“放開口子,和那些賭徒對著賭,玩個大的!”

宇文丕顯嚇了一跳,這個場麵可是有點難以承受之重了,傾其所有專注於一役,這個可是有點讓人不是玩的心跳的感覺了,那心簡直跟飛似的。他有點眩暈,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殿下……雜種的實力真的很強,若是……他殺了煉魔走完最後一場的勝利,咱們……好像要賠上很多,我叔叔……一定會殺了我的!”

“雜種必須死!”梁王世子盯著大屏風,狠狠地說道。“我要讓他們知道,龍虎鬥技場,是本世子的天下!”

“你有這個把握?”宇文丕顯還是有些不放心。

“行了,忙你的去吧。”梁王世子不耐煩的揮揮手,“我早就說過,你們銘文師出身的人,就是不懂得武道的真正奧義。”

宇文丕顯什麽也沒說,暗自搖搖頭,帶著宇文章退出了地下靜室。

世子崇季虎緩緩走到大屏風前麵,目光如刀,仿佛透射進了屏風之後,冷冷地道,“我是世子,未來的梁州王,讓誰死,誰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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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武者與妖獸的殊死搏鬥也逐一宣告結束,鬥技場上鮮血橫流,屍體倒臥,一派慘烈血腥景象。可是觀戰台的修者反而愈加的亢奮起來,有好多武者控製不住熱血澎湃的情緒,與隔壁的武者起了爭執發生衝突,打成一窩蜂,場麵極度的混亂。有個貴胄子弟控製不住火熱的燥火,居然把往來忙碌的女妖靈推倒一個,當場強-奸,真真假假的喊叫聲刺人耳膜,場麵令人發指。

受害的是女妖靈,雖非人族同類,卻也讓人不免心底震撼。坐在梁王席上的螣嬌部女祭司是來自妖靈海的大妖靈,幾乎等於親眼目睹同類受辱,不禁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煞白。梁王也覺尷尬,幹坐了一會兒,終於低聲吩咐麾下武者去瞧瞧情況。

過不多時,武者把那個當眾施暴的貴胄子弟捉了過來,按住跪在梁王席前,原來是一個在梁王麾下掌管禮儀的官員之子,那官員父子雖然出身九品堂,卻也是個不怎麽起眼的角色。梁王怒而嗬斥之,“堂堂九品堂弟子,卻當眾做出這般傷風敗俗泯滅人性之事,不殺不足以泄憤,立斬之!”

麾下武者應了,抓了那小子推到雅間看台之前,“哢嚓”一刀砍為兩段,鮮血噴濺,腦袋骨碌碌滾下北側開台,一直滾到了場地中心,惹得全場一陣喊好。梁王麵不改色心不跳,舉了一杯酒談笑風生,“來,喝酒喝酒,莫讓人攪了興致。”

幾個血腥刺激的項目結束,場麵微顯平靜,鬥技場許多弟子衝入場地中心,收拾殘屍衝洗血跡,很快把中間場地收拾幹淨。

涵月運氣好好,連押數場,竟然場場中的,把雲錚給的五千晶輕而易舉的翻了六七倍。看得柳枝連連咂舌,不住口地誇涵月人品好、賭運佳、鴻運高照,是相夫教子的第一好老婆人選,奉勸雲錚一定要好好把握。

贏了錢,涵月自然是樂得合不攏嘴,連雲錚也覺得神奇,蒙中一把也就得了,把把蒙中可就有些神奇了,這得多紅的賭運啊!

時候不早,鬥技場最最重頭戲馬上開始。鬥技場武者以銘文陣的傳聲效果喊話,聲音立刻響徹整個鬥技場,數萬修者頓時沸騰,齊聲呐喊,聲勢震天。

“雜種要出場了。”柳枝十分興奮,擦拳磨掌的,他在雜種身上,投下了五百注。場中的觀者對雜種這般關注,也引發了雲錚的興趣,注意力也就集中到場中心。

鬥技場最後的壓軸大戲,整個場子不再分割出幾個區,都集中在一場鬥技上。在鬥技場中心升起一座高台,足有三丈多高,縱橫各有二十米,非常寬敞。在高台周圍又布置了銘文陣結界,場中的武者決鬥下來將不死不休。被周圍的結界阻擋,局勢不好想逃走都辦不到。

此時鎖著雜種的鐵籠車出了地麵,被四匹高大的獨角馬拉著,緩緩的繞場行駛。同時,高台上卻是雜種之前數場角鬥的光影回放。

按柳枝的話說,這等收錄武者鬥技畫麵的方法是宇文世家祖傳的大銘文術,能將武者搏殺圖影留存一段時間,非常神奇,十分難煉製,所以是宇文家不傳之秘。

雲錚仔細看了一番,發現這種銘文術與自己在一麵崖地窟時,雙喜合歡宗宗主韓天奪留下的活春-宮圖影秘卷大致類同,而且還沒韓天奪煉製得那般細到毫發的精致,不過勝在大氣磅礴,倒也不錯。

雜種之前一共勝了六場,雲錚看那圖影,發現他出手勁力凶猛,反應快捷,對對手武者幾乎都是一擊斃命,非常的幹淨利落。冰魔人跟大陸武者不同,沒有相應的勁力等級修為模式對應,雲錚估摸了一下,雜種的實力,應該在四段之上。

而且比之四段武者,雜種因血脈中有冰魔人的血液,所以他的力量更狂猛,體魄更強壯。另外,雜種可能因為還有一半人類修士的血統,所以他的反應能力和敏捷程度,也遠遠高於同等戰力的冰魔人。

雲錚想,難道這就是混血混種孕育出的下一代所擁有的優勢麽。

柳枝說,雜種因是被武者拓荒團轉賣來的冰魔人奴隸,一旦邁入鬥技場這道大門,基本是不死不休的下場。但也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如果能在接連八場同等實力的較量中獲勝,鬥技場方麵,將還他一個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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