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達娃沒料到巧手藥娘仁心出手的速度這麽快,沒等反應過來,男銘文師已經被天蟒卷走了。達娃氣得掌中的長刀一抖,便向著仁心的脖頸上切去。巧手藥娘的身子靈巧向後一縮,竟然將達娃這一刀避過,但刀芒還是在她頸部劃出一道淺淺血痕,殷紅的血珠流出,襯著她雪白脖頸,是一種妖異的美。
“找死!”藥娘仁心冷喝道,拐杖一擺便向著達娃砸去。
“住手!”雲錚連忙大喊喝止,沒想到剛將達娃救回來,仁心便又扔了個人給天蟒。而且兩句話不到,便與達娃動起手來。雲錚此時隻覺得腥風襲麵,仁心手中的拐杖頭竟然飛出七道黑煙,向著達娃兜頭罩去。
巧手藥娘是藥王穀出身的弟子,是個使毒的大家,這七道黑煙顯然都是她常年煉製融入到拐杖中的劇毒,此時兜頭蓋臉的放出,達娃又豈能幸免,當即咕咚一聲摔倒,臉色發青暈了過去,手中的刀也摔到了熔漿之中。
仁心冷笑,拐杖一轉,七道黑煙竟然如靈蛇般縮回杖內。她對毒煙的控製如此自如,已不是普通的藥師修為了,雲錚竟然嗅出一股精神力波動的味道,難道藥娘仁心也兼修了銘文術?
“敢背叛我?不知死活!”藥娘仁心手在杖上一按,二尺毒靈匕落在掌中,她抬手便向著達娃心口刺去。突然雲錚在一旁閃電出手,抓了仁心手腕一扭,將毒靈匕奪了下來,“不要濫殺無辜!”
“濫殺無辜?”藥娘仁心嗬嗬冷笑,“小子,你要是知道達娃的所作所為,就曉得我是不是濫殺無辜了。”
“你倒說說看。”雲錚覺得她根本是在強詞奪理,反手將毒靈匕壓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免得她猝然發難,連自己也給殺了。
藥娘仁心眼睛斜睨著雲錚,冷笑,“你難道看不出來,達娃此人極其淫-蕩,人盡可夫。她小隊的女人也各個妖冶淫-賤,男的都是渣滓,這些人勾搭成-奸,經常群宿群-奸,汙濁不堪,難道不該死麽?!”
雲錚直皺眉頭一腦袋黑線,這算什麽理由?這充其量是作風豪派行為不檢,這也能構成巧手藥娘仁心殺人的理由麽?巧手藥娘既然看不慣達娃小隊的種種做派,幹嘛還要雇傭她們來做事?
這個女人,舉止乖張行為奇怪,該不是有精神病吧?
一個有精神病的用毒大師,離她太近,確實有件有極大風險的事兒啊。雲錚想著,後退了一步,毒靈匕的劍尖卻始終指向仁心的咽喉。
正在這時,火欲天蟒跳入熔漿之中,順著一條溝渠奔著石坑上麵遊來,離著雲錚和仁心越來越近。仁心趁著雲錚的視線轉向天蟒,突然伸出腳來勾住達娃**,一下把達娃挑上半空,直接拋向了巨蟒。火欲天蟒振翅飛起,長尾卷住達娃腰身,竟然直接飛回了石坑中央祭壇之上,將尚昏迷的達娃扔到了盤坐的骷髏身旁。
“……你怎麽?!”這女人簡直太不可理喻了,雲錚大怒,握緊毒靈匕,就想一劍把她刺穿。
藥娘仁心眼角一挑,眉目間的得意不加掩飾,側了身子向著毒靈匕劍尖上撞來,竟然要自尋短見。雲錚嚇了一跳,手向後一縮,毒靈匕快捷避開,卻依然在她雪白的脖頸下劃了一道血口,殷紅的鮮血頓時滲出,好在這劍沒有傷到她的動脈和氣管,還不至於殺了她。
“你要死自己跳熔漿裏好了,不要撞我的劍。”雲錚一時拿她沒什麽辦法,隻好先把毒靈匕收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不會殺我,一個破爛貨達娃和她幾個手下的性命,還不至於讓你出手殺了我。”巧手藥娘仁心咯咯直笑,眼睛瞧著雲錚,伸出纖長的手指在頸間的傷口上揩了一下血跡,湊到唇邊,伸出粉紅色的舌尖來舔得幹幹淨淨。
除掉了達娃,她也開心起來,眉開眼笑的。
說來也怪,本來毒靈匕上嵌入的晶石淬煉了劇毒,但對她一點作用不起,而且頸部的傷口,在雲錚眼皮底下迅速的結疤愈合,最後變成了一道淺淺的紅印,很快就恢複了原狀。
“看到了嗎?這就是百花散的功效,我的血液中流淌的都是這種奇藥,毒靈匕又怎麽傷得了我。”仁心瞧著雲錚驚訝的神情,得意地說道。
“毒靈匕傷不了你,我這一拳怎麽也轟碎你的髒腑了。”雲錚冷笑,忽然曲臂握拳,雷煞武勁貫注手臂,一道淡淡的白色弧光繞著拳麵閃爍。
仁心挺胸迎了上來,絲毫不懼,“你殺了我,殺了我你就別指望能殺了這條天蟒,也就永遠無法知道祭壇上那個骷髏的秘密,你覺得這樣劃算麽?”
“你連雇傭的合作武者小隊都算計,我若不先動手殺你,隻怕到時候你連我也給賣了。”雲錚搖搖頭,眼睛向著石坑中心的祭壇望去,火欲天蟒此時收了背後的光翼,正繞著祭壇不住遊走,巨大的蟒頭高高昂起,橘紅色的三角眼閃著淫-邪盯著祭壇上的男男女女,血紅的蛇信子不停的吞吐著。
達娃小隊的七個人,除了死去的兩個,剩下的三女兩男,都被天蟒捉到了祭壇之上,加上原來的三個女祭品,一共八個,此時都在祭壇之上,橫倒豎臥,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天蟒的腹中餐。
“我巧手藥娘若想算計你,早就動手了,又豈會等到現在。我說話算話,花晶石雇傭你來,就是為了保護我的。再說,你和達娃她們不一樣,仁心幹嘛要算計你?”她雙手抱肩,仰著臉踱了幾步,又歪著頭看雲錚。
“不一樣?有什麽不一樣?”雲錚問。
“不一樣,反正不一樣,我從第一次在通天坊市見到你就覺得不一樣,達娃她們是賤人,死不足惜。而你不同,你的眼睛是清澈的,有一股不屈的昂然鬥誌,我喜歡。”仁心微笑道,這笑容出自內心,連帶著她眉宇間的戾氣都顯得淡了許多。
她停在雲錚身側,又說道,“雲錚,五階的火欲天蟒為什麽隻盯住了達娃小隊的人來捉,捉走了又不吞食,你不覺得奇怪麽?你想過是什麽原因麽?”
本來雲錚沒有想到這個環節,聽她一說反倒注意了,火欲天蟒一共捉走了八個人,不但沒傷及她們的性命,還把她們都弄到了祭壇之上。現在火欲天蟒貪婪地望著她們不住打轉,也不知道要做什麽。難道這些人是天蟒奉獻給祭壇中央打坐的骷髏做祭品,而不是留給自己打牙祭的?
“是你做了手腳。”見仁心得意洋洋的樣子,雲錚忽然想明白了,冷然說道,“你雇了達娃的月亮拓荒團來,原本就沒打算讓她們活著回去,除去崇侯是你計劃的第一個環節,下一個便是要達娃小隊做天蟒的祭獻。仁心,你的心腸真是狠毒啊。”
“雲錚,我不得不佩服你確實很聰明。”仁心得意說道,“達娃小隊平均實力都超不過二段五星,憑她們又怎麽能和天蟒抗衡?我騙她們來,當然就是為了喂飼天蟒。為了這個目的,從和達娃小隊第一次合作開始,我就給他們暗自下了藥,一共五次,他們早被藥浸透了。那可是被稱為‘龍惑’的香料,是火欲天蟒最喜歡的一種味道了。這藥很名貴,藥王穀的草穀中隻有十株,都被我連根拔了。聽說我師父發現後,連殺了幾十個弟子,把草穀都燒毀了,嗬嗬……”
雲錚忽然想起,在達娃當時貼近自己的時候,自己鼻子中嗅到達娃身上有股異香,估計就是那種什麽“龍惑”的香料了。仁心為了培養喂飼天蟒的祭獻品,竟然如此費盡心機,確實令人驚歎。
這個女人為達目的,背友叛師,當真極品。
此時繞著祭壇遊走的火欲天蟒,仿佛早就忘記了雲錚和仁心的存在,不停得吞吐著蛇信子,橘紅色的三角蟒眼閃著貪婪淫邪的光芒,不住地在祭壇上八個人身上打著轉。它額頭深陷的縫隙一道道的熾火噴吐,將空氣燒灼得劈啪作響,隨著赤紅的信子吞吐,一團團粉紅色的霧氣便被噴了出來,籠罩了整個祭壇。
祭台上的六男兩女吞吸了這粉色霧氣,竟然掙紮著爬起,性情迷亂,胡亂的撕去身上衣裳,連達娃一起,都變得一絲不掛。她們彼此糾纏在一起,大聲喘息著,互相親吻撫摸,亂作一團。
天蟒的吐出的粉霧,竟然是一種催情的東西,使人性情迷亂,變成欲望的動物。
不斷遊走的火欲天蟒突然發出了一陣陣的吟嘯,蟒體扭動,暗紅色的鱗甲摩擦,鏗鏘作響,紅色的氣體蒸騰,整條蟒體都仿佛在燃燒。
“達娃她們是什麽貨色,你這回能看明白了吧。”仁心冷眼看著祭壇上的糾纏到一處的男女,不屑說道。
雲錚看著遠處的祭壇,暗忖道,達娃是什麽品行貨色好像並不能說明什麽,現在祭台上的八個人明顯靈智昏蒙,已經到了認我難辨的地步。設身處地,換了任何一個人到這祭台之上,此時此景,又能保持靈台的清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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