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光爍爍,無數道風刃切割空氣般的撕裂聲在空中呈直線飛射而過,蘇辰控製著無雙翼上麵的每一片羽翼律動著,精確的在羽翼上加持一圈一圈的黑色氣旋,這黑色氣旋便是斥力,把他的身體快速反彈出去。
驚人的反彈力像是在他背後裝上了許多彈簧一樣,往往雙翼一抖,整個人便出現在二十丈開外,宛如瞬移,身體一閃一閃的。
也不知逃跑的刀剃施展了什麽秘法,以蘇辰如此驚人的速度,竟然也隻是和他的速度相當而已!
蘇辰咬了咬牙,知道依此刻的速度就算再怎麽追也是無用,兩者間的距離始終處於一種恒定狀態,所以現在唯一拚的就是耐力和耐心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蘇辰兩度進入汴秋城都是在追捕中匆匆忙忙度過的,上次追天元水母,這次追刀剃,隻是兩者的目的不一樣而已。
當他踏入城中後,為了不引人矚目,致使惹禍上身,不得已之下,隻得撤掉背後的無雙翼,這樣一來的話,刀剃便立刻逃脫在他的視線中。
蘇辰看著逃脫掉的刀剃,臉上沒有絲毫的沮喪之情,反而冷然道:“再怎麽逃都是沒用的,寒暮嬋的體內有我種下的一枚咒印,隻要你還帶著她,不管到哪裏我都會感覺得到的。”
雖然如此,但蘇辰的腳步依舊沒有放緩一絲一毫,低著頭看著手上閃閃發亮的指甲奔跑著,蘇辰健步如飛,在縱橫交錯的大街上從如洪流的行人中逆流而上,對於大街上各種各樣的喝賣聲充耳不聞,耳中唯一的聲音卻是從寒暮嬋體內的咒印中傳出她的心跳聲,同時也牽扯著他的心髒。
四通八達的汴秋城裏,每一處角落裏都有不同的故事,換句話說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蘇辰不斷的穿梭在遼闊的城裏麵,紫紅的眼睛裏麵包容著擦肩而過的各色人物,殺人見慣的子弟,放浪形骸的妓女,偷雞摸狗小偷等等……這些陰暗的一麵,全部都一一反應在他的眼睛裏麵,同時他本來深紅的眼瞳裏,此刻竟緩緩蔓延出絲絲蒼灰色的線條,閃爍出一股貪婪邪惡的暗光,好像把那些陰暗的事情映射在了其上,試圖完全看穿他的本質!
“到底是人之初,性本善,還是性本惡!”
蘇辰思念及此,還沒多作深究,眼中那蒼灰色的線條突然瘋狂的舞動起來,像一個貪婪的惡魔一般,迫使著他的眼瞳看向了一處陰暗的隱蔽之處。
“什麽!是它,它怎麽會在這裏,也好,把它抓住給寒暮嬋治好臉上的傷勢!反正救出寒暮嬋也不急於這一時!”
蘇辰眼睛不受控製的望向對於平常人來說是盲點的位置,視線稍稍凝視後,微微一愣,便發現有一個圓溜溜的物體無聲無息的懸浮在那裏,一看之下,竟然是上次追逐的天元水母。
同時蘇辰心中也大感異常,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中怎麽會突然出現神秘的蒼灰色線條,但他有一種感覺,自己眼瞳中那些蒼灰色的線條包含了許多陰暗的層次,現在這種層次就是表明對於天材地寶的敏感和貪婪,強烈的占有鼓動著他馬上抓住天元水母。
蘇辰陡然眼瞳一轉,眼中的紅芒大盛,心中驀然一定,暫時不去管剛才的異狀,不管貪婪與否,他現在要做的便是抓住天元水母!
……
汴秋城位於落日國的西北方向,整座城池占地極廣,銅牆鐵壁的建築宛如一座鋼鐵堡壘,自驚濤拍岸般的河水衝擊也是巍然不動,牆腳處累積歲月生長出墨綠色的苔蘚遍布橫生,東南西北四麵城門像四張深幽幽的漆口,吞吐著進進出出的人群。
一條從北下不知其盡頭的寬闊河流在汴秋城刻意挖掘出來的地形中形成了一道護城河,一直環繞到城池四周再蜿蜒至城中穿流南下,由人為製造出來的城河在汴秋城中奔流不息,清澈透亮的河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時不時總有一些願者上鉤的魚兒魚躍而起,不管白貓黑貓,嘴腥的貓就是吃魚的貓,所以在這大魚吃小魚的河邊總有一些偷吃的饞貓在這附近流連,試圖做那貓中的薑太公!
就在汴秋城內護城河的中心地帶,一座精致絕倫的水上樓閣座落在河上,這座樓閣足足有方圓千丈之廣闊,裏麵五花八門的建築物應有盡有,其中一處占地百丈用堅硬的花岩石築建成的寬闊石台周圍,四周正有許多衣冠錦繡,世家子弟打扮的人群,好像是在圍觀著石台上什麽,議論聲,指點聲此起彼伏。
而在那石台後的背景後麵,龍飛鳳舞的掛著四個碩大的字跡。
“比武招親!”
如此老得掉渣的招親在此刻卻是新鮮異常,如果放在普通的門戶中,那自然就是粗俗無比,無人問津。在這戰亂的年代,美麗的事物往往等同於強大的代名詞,換句話說就是給那些強大的人物或勢力的戰利品,如果沒有相應的實力,反而還會惹禍上身。
但此時從那些圍觀在石台上的人群便可發現他們臉上的興奮之處,很明顯舉辦比武招親的並不是一般人,至少是很有勢力的一方,從比武招親就可以看出他們需要一名強大的女婿,實力和勢力有時候並不是可以劃成等號的,至少他們雖然很有勢力,但也需要相應的實力來維持。
一陣輕風從河邊徐徐刮過,清涼的水氣擴散在石台周圍,這時從石台後麵的帷幕中走出來了一位年過五旬,身子微微發福的紅臉老人,老人立身在台上,眼帶笑意的望向下方,雙手向下微微一壓,便止住了人群的聲音。
老人揚手指著不遠處的河麵,河裏清澈得連魚兒身上的魚鱗都看得見,老人直接開門見山的道:“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在這裏也是一樣,這次舉辦比武招親其實隻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想必能在這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傑出人物,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大家也知道我的家族正迎來了一場災難,這場災難來得如此突然,以致於家族還沒來得及反擊便麵臨到快要崩潰的地步,而造成這場災難的發生,就是羅生門!”
老人的聲音極富有感染力,一番話說的蒼涼悲戚:“這次那羅生門簡直就是欺人太甚,竟然把手伸到我們汴秋城裏來了,準備擴充他們的勢力!羅生門自春秋時期就強大無比,經過這麽多年的戰爭依然長存,現在竟還大膽的屹立於朝廷之下,久經不衰,這些年他們強取豪奪,如今的實力更是強盛到極點,把很多世家門派都不放在眼裏,甚至已經有很多世家的產業和門派的勢力都被他們占領,而這次羅生門把目標對準了我們,抓住我的家族軟肋,雖然家族勢力廣闊,但實力已然不成對比。現在身為家主的我要背負起保護整個家族的重任,所以這次我大膽的舉辦比武招親,用我的寶貝女兒來招取一名能助我們家族來脫離困境的乘龍快婿,準確的說是結盟,畢竟羅生門的胃口可不是我的家族可以填飽的。我的家族隻是個開始,隻要終結掉這個開始,那羅生門的計劃也就腹中胎死!”
這時人群中一名拿著折扇的翩翩公子突然道:“曹家主說得是,這些我們都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個道理我們還是懂的,既然今天的主題是比武招親,曹家住可否讓令媛出來一見,我們可是想念得緊啊!”
曹家主看著下方表情變得興奮的人群,心中透亮無比,適時的道:“這個是自然,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說我女兒蘊璿的修為足以傾城,那她的相貌便可以傾國了!時空量子期的實力不說大家也知道她的厲害吧,在空庭天王榜上一直盤踞不下,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唉,要不是這次家族麵臨著將要覆滅的空前危機,我也很是舍不得把她嫁出去啊!”
曹家主說到這裏,歎了一口氣,才說:“我就這麽一個女兒,而這裏卻這麽多青年才俊,所以隻能用比武來定奪,以守擂的方式來爭奪最後的勝者,拳腳無眼,點到為止就好,以免出現傷亡,傷了和氣,還有為防止車輪戰的行為發生,每打一場後,就有相應的時間給取勝的一方來恢複實力。未免恢複時間過長,等一下會由我女兒蘊璿來助各位恢複。”
曹家主說完便退到了帷幕中去,這時從帷幕中隱現出一道曼妙無比的身影來,單就看這道宛如魔鬼一般的曲線,石台下方的人群紛紛都情不自禁的發出一道道驚呼,有些性子急躁的差點把持不住自己的欲望,隻恨不得從上擂台上把那礙眼的帷幕狠狠的撕碎!
勾人眼球的誘惑身影止步於帷幕內,並沒有把帷幕揭開走到擂台之上,隻聽得她道:“開始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勾動起了在場參賽者所有人的心弦,每個人立刻蠢蠢欲動起來!
“左輪表哥,要不要先上?這曹蘊璿當真是風華絕代的尤物啊!光看身影我就忍不住想要得到她!而且以她的年紀便到達了量子期,真是恐怖啊!聽說她曾經還是離子期的時候越級親手斬殺過量子期修者的輝煌戰績,恐怕現在的她一個指頭就能按死我!如果能和她風流一晚上,就算是死了我也願意!”一名身材削瘦的青年舔了舔嘴唇,眼睛死死地盯著帷幕中的身影貪婪道。
“真是沒出息,我看你也是沒希望了,才三階液壓初期的實力而已,還是不要上去丟人的好。不管是折家的折禦河,林家的林濤,天羅宗的冬林兩兄弟等等,這些家夥可都不是好惹的人物,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多觀察觀察再說”
身材挺拔的左輪緩緩道,他特殊的左眼宛如精密的機械,散發出一陣陣深邃的寒光,眼睛中一圈圈的波紋輪轉著一個又一個的人物,暗暗運轉著強大的計算能力,與身邊那名身材削瘦的青年貪婪的性格卻是天差地別。
左輪竟然是一名擁有神瞳的修者!
“既然沒人上,那我就先來吧!”就在左輪兩人說話之時,一名體格壯得像頭牛的壯漢雙腳如踏牛蹄般的一衝而上,沉重的身軀落在了擂台上,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
這名壯漢的體格異常的驚人,比一般人的身體要足足高大一倍,同時身上肌肉宛如鋼鐵,皮膚並不是普通的麥黃色,而是鐵青鐵青的,就好像他這個人總是處在一種鐵青著臉的憤怒狀態,一臉的凶相!
鐵青壯漢的雙眼不威自怒的掃視著下方的人,大聲道:“武修者,三階液壓巔峰,有誰要上來挑戰的,趕快上吧!”
鐵青壯漢的聲音極具震蕩力,不遠處的河麵都被振得蕩起一圈圈的波紋,緩緩的擴散開來。
如果是普通人被他這麽一吼,耳膜都會被震破,但此時在場的都不是普通人,聽到壯漢的聲音後均是眉頭一皺,驀的一名劍眉星眸的英俊青年一把攜劍而上,身體利劍般的刺在堅硬的擂台上,落腳處刺出一道細細的劍痕。
這名英俊青年便是左輪口中所報出姓名的折禦河,隻見他如一把出鞘的劍,筆直的挺立於台上,對著壯漢調侃著道:“你還真想上演一出美女與野獸的戲呀!恐怕在場的人都不會同意吧。”
聽見對麵折禦河的挑釁,壯漢此刻的臉更是鐵青,全身也隨之更加鐵青堅硬起來,這讓下方某些邪惡的人想到是不是壯漢**之物也是這般鐵青如鐵!
“好,好,你繼續激怒我吧,我越是憤怒,力量就越強大,我看最後你還能像現在這樣耍嘴皮子!”壯漢也不控製自己憤怒的情緒,反而很享受此刻的這種狀態!
折禦河星眸中精光一閃,也不多說,單手兩指並處,輕輕對著壯漢一點,兩道精純的劍氣從他的指尖透發而出,快若閃電地射在壯漢身上。
鏘!鏘!兩道撞擊聲在壯漢堅硬的身上響起,精純勃發的劍氣隻是在他的身上留下兩枚細小的白點,卻是絲毫無損!
壯漢憤怒的一笑,單腳往地上一踏,便如一頭狂奔的野牛橫衝撞去。
“鐵山靠!”
壯漢猛烈的雙肩一抖,肩膀就好像如山般挺拔起來,接著整個身體向著折禦河靠去,這一靠就宛如有整座鐵山那樣的重量和力量,完全的壓倒性!比之羅典的液壓千斤頂還要厲害十倍,一靠之下,元氣迸發,液壓之力,崩裂向折禦河!
雖然壯漢撞過去的身體並不是很快,但他鐵青的身體就好像是一塊磁鐵般,牢牢的把折禦河給吸住,致使他的速度大為下降,就連移動也漸漸吃力起來!
折禦河直感覺身體猛的一沉,好像有萬壓之力拉扯著他似的,難以動彈!
他萬萬沒想到這神經發達的壯漢竟然如此難纏,雖然已經躲避不及,但他也不會就此坐以待斃,隻見折禦河雙眼中精亮的劍芒吞吐不定,修長有利的手拿出腰間的寶劍。
這把劍的構造怪異無比,整個劍身上有著密密麻麻的細小短劍,搖搖晃晃的吊擺在其上,上麵雕刻著繁複的銀色紋理,一把把細小的短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銀色的絲線,試圖組成某種圖案一般。
這把劍名為微塵劍,是一把上品矢量寶器的寶劍,擁有無窮的威能。
折禦河單手快速結出一道印,這道印雖然繁複異常,但他已然熟爛於胸,手印旋轉拉伸間便完成了一種劍陣。
“劍陣力場,流星劍陣!”
隨著折禦河手印的完成,那劍身上一把把短劍也隨之在空中勾勒出一道玄奧的劍陣的圖形,形成劍陣力場,劍陣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白亮小孔,好似天上的繁星,同時銀色的劍氣在小孔中不住的吞吐。
與此同時,壯漢撞擊過來的龐大身軀也隨之降臨而至,狠狠得撞向劍陣!
“喝!”
折禦河輕喝一聲,那劍陣中的小孔突然猛烈的噴射出無數道劍氣,瞬間就擊打在壯漢的身上,同時壯漢鐵山般的身軀向下一壓,密密麻麻的鋒利劍氣頃刻被他壓得爆散!但緊隨其後的劍氣又如流星般射在了他身上,壯漢不得已之下隻得雙手交叉護在臉前。
好像永無止盡的劍氣一浪一浪的撲打在壯漢身上,漸漸承受不住壓力的壯漢身體緩緩地被推開,同時壯漢臉上的皮膚也越來越鐵青,心中憤怒的想道:“該死的劍陣,沒想到那劍身上掛那麽多沒用的短劍原來是用作布陣的器具!真不簡單啊!單一個人就能布下劍陣,而且速度這麽快,如果不是我身體強韌,恐怕早就被射成篩子了!可惡,若論單打獨鬥的話,下麵沒有幾個會是我的對手,甚至以我越戰越強的身體特性,很有可能奪得最後的勝利!但偏偏碰上了這個家夥,死死的克製住了我,現在我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長時間這樣下去的話,我身體再怎麽強壯也會崩潰掉的!”
壯漢會在護在手臂下的臉鐵青的看著折禦河,鋼牙一咬,艱難道:“我認輸,你贏了!”
壯漢憤怒的說著。
折禦河輕輕一笑,英俊的臉上露出勝利的姿態,撤掉劍陣,雙手抱臂:“很明智嘛!並不像野獸那樣沒有腦子!”
壯漢冷哼一聲,反唇相譏道:“野獸總比禽獸要強吧。”
“你說什麽!我看你是在找死!陳天罡!”折禦河臉色一變,厲聲如劍!
“我說什麽你還要想聽一遍嗎?還是說你喜歡禽獸這個稱呼,你不過是個衣冠禽獸而已!”陳天罡一臉譏諷。
折禦河正待發作,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帷幕中傳了出來:“夠了,時間有限,你們兩個有什麽事以後再自行解決!”
折禦河微微一愣,清冷的音質把他心中那股怒火澆滅了下去,他連忙對著帷幕後麵回道:“既然蘊璿這樣說,那我也就不和他計較了。”
陳天罡聽見曹藴璿的聲音後也失去了和他反唇相譏的心思,戀戀不舍的看了看帷幕上的身影後,陳天罡不甘的歎息一聲,身體和心情都很沉重的走下了擂台。
同時,兩道純淨的光團一前一後的從帷幕裏射出,分別融入到了折禦河和陳天罡的體內,瞬間他們倆消耗的體力和誇克能量完全恢複了過來!
折禦河驀然精神一陣,感覺到曹藴璿的強大後更是堅定了想要得到她的決心!他自信的一笑,示威性的搖擺著手上構造奇異的劍體,對著躍躍欲試的挑戰者道:“誰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