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十年前（2）
“少爺，少爺。”師爺回頭見到孫啟跪在了地麵上，連忙衝到他的身邊，看到他身後的傷口，眼眸中帶著焦急和心疼，“我去找大夫，放心，不會有事的。”
孫啟抓住了師爺的胳膊，眼眸赤紅的問道，“他們是什麽！”
“少爺，等大夫來了，我會將這件事情詳細的告訴你的。”師爺並不想對這些人魚多說什麽，就算是要告訴孫啟全部的事情，也應該是由老爺而不是自己。
孫啟感覺自己所有的細胞都浸泡在麻木的酒水之中，整個腦袋都嗡嗡的叫個不停，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耳邊的聲音也變得忽近忽遠，昏昏沉沉之中就倒在了地麵之上，師爺連忙叫人抬起孫啟回到了他的房間之中。
孫華聽說自己的兒子暈倒在地下室裏麵，連忙丟下手中的事情，趕到了孫啟的房間，此時，房間內已經有兩個大夫圍繞在孫啟的床鋪邊，號了脈，就開始開藥方。
“啟兒，怎麽樣了！”孫華見孫啟臉色蒼白如紙的躺在地麵之上，臉上盡是擔憂的表情，焦急的情緒溢滿了心頭，他走到床鋪邊上，就看到一旁換下來的血衣，“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會這樣！”
“老爺，少爺到了地下室，看到了。”師爺說道，“激動之下，去救那鮫人，被鮫人咬了，不過您放心，大夫剛剛看過來，情緒起伏太大，暈了過去，喝些藥補補身體就沒有事情了。”
“他怎麽到的地下室！”孫華根本不想將臨安縣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兒子，他絲毫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牽扯到這些事情之中，隻要孫啟能夠健健康康的生活，以後科考成功，他們會遠遠的離開這裏，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將會成為密不透風的秘密。
從來沒有想到，若是啟兒發現了會如何，孫華不自覺的握緊拳頭，啟兒的性格，他最是了解，固執善良死腦筋，怕是這件事情不好和他解釋，他也不會接受他們的任何說法的。
“這，這，是少爺自己找到地下室的。”師爺猶豫了半天說道，“我們看到少爺的時候，他已經進入了地下室了。”
“算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孫華倒是想要埋怨他們幾個兩句，可是卻知道這件事情根本不怪任何人，誰也不能半夜還守在孫啟的床邊啊。
三天之後，孫啟揉著自己的腦袋慢慢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四周的一切，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地下室內的情況，他被咬了，然後就沒有了意識。
“來人。”孫啟虛弱的從床鋪上站了起來，幹裂的嘴唇隻要說話就有微微的刺痛感，自己這是睡了多久，感覺身體上沒有一絲的力氣，肚子也餓的難受。
“少爺。”從孫啟的門外走進來他的貼身小廝，看到孫啟站了起來，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快去告訴老爺，少爺醒過來了。”
門口的丫鬟連忙向孫華的書房跑去，而小廝這是迎了上去，想要攙扶孫啟，孫啟卻避開了他的攙扶，肚子坐到了房間的凳子上，倒了一杯熱茶慢慢的喝了起來。
小廝顫顫驚驚的站在他的身後，不知道為何，醒來的少爺渾身上下都是冰冷的氣息，有一種不敢靠近想要逃跑的衝動。
“地下室，幾年了。”孫啟喝完茶水，解除了喉嚨的緊繃感，才說話問道。
“我，我.......”小廝聽到孫啟的問題，根本不敢回答，之前老爺可是說過的，地下室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少爺知道，透露出去半個字都會被殺掉。
“你們都參與其中了？”孫啟見小廝的表情就明白了，小廝是知道的，但是卻不敢說。
小廝依舊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應該回答，內心期盼著老爺的到來，少爺太恐怖了，若是老爺您在不來，我隻好什麽都交代了。
“嗬嗬，為了錢，你們真是都瘋掉了。”孫啟嘴角邊勾起嘲諷的笑意，眼眸落在小廝的身上，“你應該慶幸，你自己並不是人魚，而是真正的人。”
小廝疑惑的看著孫啟，對於這話語中的意思有些理解不上去，自己本來就不是人魚啊。
三杯茶水下了肚子，孫華才在丫鬟的帶領下到了孫啟的房間，“啟兒，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不要忍著，告訴爹爹，爹爹馬上讓他們去吧大夫請來。”
“他們是什麽？”孫啟看向自己的父親問道，這件事情若不是有父親的首肯，怎麽可能在衙門的下麵建成這麽大的地下室呢，怕是從頭到尾，自己的父親都參與其中了。
孫華看向自己的兒子，無奈的歎氣，本以為孫啟醒來後，會將一切當成夢，“是鮫人。”
“你們在做什麽？”
“鮫人的眼淚可以化成最完美的珍珠，而這珍珠最少都是幾輛金子。”孫華說道，“不過是海內的生物，啟兒何必。”
“他們會說話，和我們一樣能夠思考。”孫啟嘴角邊勾起無奈的笑意，“爹爹，你們這樣做真的好嗎？他們與人類有什麽區別！你們這樣虐待他們，就不會良心不安嗎？”
“孩子，你不會明白的，我也是由苦衷的。”孫華看到自己兒子失望的眼眸，內心泛起陣陣難過，啟兒從小到大都是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
“無論什麽苦衷，也不是你們做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的理由！”孫啟眉眼中帶著濃濃的失望與痛苦，“她們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生物，你們要眼淚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做，做那樣殘忍的事情，為了眼淚，你們連孩子都可以殺掉，你們，你們和禽獸有什麽區別！”
孫華與自己的兒子對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為自己辯解，沉默了半刻鍾說道，“兒子，算了，我怎麽說你都不會明白的，啟兒，你隻要明白，我是為了你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若是為了我，你就不應該在做這樣的事情。”孫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爹爹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七歲的孩子都能拿著冰錐刺入鮫人體內，我內心想的是什麽嗎？你們不是在獲取利益，你們是在將自己，自己的子孫後代變成麻木不仁的變態，從人類向野蠻禽獸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