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洞中鬥

“這種鬼話,你騙別人去。”燕若夢說著一棒向翩翩打去。

可是當伏魔棒將要擊到翩翩頭頂時,身後傳來一把聲音:“不可以。”跟著一個人從後麵撲了過去。燕若夢來不及殺翩翩,側身回手就是一招打出,可是當她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不由得一驚,趕緊撤招,可是情急之下出的招,那力量又豈是平日所發的那樣,更何況對方來得快,也沒有閃避的意思,她不撤招,勢必會傷到那個人的。眼看著棒尖就快要刺到對方的胸口。燕若夢左手急忙打向右手,硬是將伏魔棒向旁邊移了一下,“嘶”的一聲,劃傷了那人的手臂,而她也因為用力過猛往前撲去。“當”伏魔棒插進一旁的石壁,而燕若夢也差點磕了過去。

“你沒事吧。”突然出現的那個人竟然替翩翩解開了那個網“”。山不再抖,地也不再動,如果不是四處仍然落下沙石,誰又想得到剛才這兒差點要山崩。

“小寧。”燕若夢拔出伏魔棒,回身叫道。

“師叔姐姐。”常康寧扶著翩翩起來,望了燕若夢一眼,但馬上又低下頭。

燕若夢見到他,又驚又喜,也不想其他,便道:“過來。”既然找到他了,那就不能讓他再被迷惑,得趕緊帶他離開。可是常康寧並沒有動,甚至沒有看她一眼。“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燕若夢以為他定是給翩翩控製住了。

“沒有。”常康寧似乎是不太願意與她說話。

“那你過來。”燕若夢喝過去。往常常康寧若是不聽話,她都會用這種語氣的,可今日常康寧卻沒什麽反應。

翩翩笑了,笑得很是得意:“無論你說什麽,他都不會再聽你的了,別忘了你是他的殺母仇人。”

常康寧一震,本來他一心要來阻止他們之間的爭鬥,他不想見到任何人受傷。可是不知為何當他一見到燕若夢的時候,他心裏就很難受。現在他聽翩翩提起,他便記起來了。

衛宅頂層那個小閣樓是個機房,平日這兒也隻是自行運作,大家要玩電腦都在樓下大廳裏,不過這個時候卻擠滿了人。

控製主機的當然是那位“小奇才”衛小傑,不過他這個時候卻輕鬆不下來,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運籌帷幄”,他急得汗流夾背,有點手忙腳亂,反倒像是一個初玩機電的生手一般。

至於那位“驅魔老宗師”衛浩南更是將他的看家本領都使了出來,銅盆淨水、撒米焚香。現代的間諜技術追蹤,加上古老的搜魂大法,牆上的大屏幕也終於不是亂七八糟的雪花線條,但是圖像還是很模糊,還是一閃一閃的。

衛小傑氣得跳起來罵道:“這機子是不是壞了,東東,是不是你們幾個玩躲貓貓,找不到人就來這胡搞

。”

東東是衛宅收養的幾個孤兒之一,平日他跟著衛小傑也學了不少技術,這時他也上來幫忙。被衛小傑這麽說,他覺得很委屈了,道:“哪有,我是來過這間房,但這兒的機器我可沒敢碰。”

衛小傑氣道:“不是你們又是誰,難道它老得生鏽了”

一旁的西西卻插話道:“小傑哥,不是機子動,是地在動。”

衛小傑惱道:“地動胡說,又不是地震。”

西西道:

“真的,你認真看。”

衛浩南扶了下老花鏡,靠近屏幕,看著那雪花背後的畫麵,忽地“呀”,地叫了出來:“糟了,肯定是蝠妖引起的山體震動。哎呀,不好,萬一她的靈魄與大山合二為一。小傑,快,通知他們馬上出來。”

衛小傑苦著臉道:“不行呀,沒聲音,聯係不了。”

衛浩南道:“不行也得行,你要用盡辦法通知他們。”

西西安慰道:“爺爺,你別焦急,恒哥哥和小夢姐姐那麽厲害,發現不對,一定會有辦法出來的。”

衛浩南喃喃道:“但願吧。哎,真是不該讓他們去的,這本是寧兒的一個劫,是不應該假手他人的,若是夢丫頭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又如何向雲妹交待。”

這幾個老老小小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使盡了法寶卻又不見其效。然而此時的江氏大樓裏,江一山等人則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著戲。精心安排的這段跨國大片,終於上映了。

山搖地動,巨石滾落任是哪位國際大導也做不出這麽逼真的場景,沒有誇張,也沒有特寫,因為這就是實景拍攝。

紅袖乘機奉承道:“波士英明,不用我們出手,就將這幾個人砸死了,哈哈。”

江濤站在另一邊,聽到紅袖這般說,“噗嗤”的一聲冷笑出來。紅袖馬上睨過來:“你笑什麽”討厭的家夥,老是和自己抬杠。

江濤看也不看她,雙眼依然瞧著屏幕,嘴邊仍是掛著不屑的冷笑。

紅袖不高興了,正要發作,夜小昭卻道:“我也很希望她給砸死,可惜,你自己看。”

紅袖望向屏幕,隻見畫麵上,塵煙雖在,但已不再晃動,她不由得道:“那蝙蝠難道想背叛波士。”

江濤緩緩道:“背叛波士的隻有一個下場,她應該知道。”

紅袖瞪著他,狠聲道:“可惜,就怕有些人知道也不怕。”

江濤側頭瞅了她一眼,跟著又望回屏幕。

江一山對他們的爭吵似乎已經習慣,並沒有任何表態,仿佛並沒有聽見一般,仍是半眯著眼瞧著屏幕,但又仿佛沒有認真在看

聖母戀塵,被壓山下,沉香小兒,立誌救母,不畏艱難,不懼天威,神斧一揮,劈山救母。幾歲的孩童知道母親受難後,不管前方有多困難都要將母親救出來。

那常康寧呢,從小就寄居在別人家裏,父母是誰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每當看到別的小孩都有父母疼的時候,他就會想到自己父母,但是卻沒有人肯告訴他,他的父母是誰,他也沒有問,仿佛從來也不關心,但是等到沒人的時候,他就會躲到一角,偷偷的想,偷偷的哭,然後抹掉眼淚,以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去麵對所有人,別的事他都會對別人說,好的糗的,但唯有這事,他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但是他對他們的思念卻從來沒有斷過。如今終於有了母親的消息,可卻是死訊,試問一下,他又如何承受。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毫無疑問他們都在猜想,他會怎樣做,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常康寧撇開頭,雙肩輕輕在抖著,他好像在哭,可是誰也沒有聽到哭聲。他好想哭,可是應該怎樣哭才對,抱著雙手嚎啕大哭,還是該拿起劍指著仇人厲聲責罵。他緊閉著雙目,咬著嘴唇想控製自己的情緒。

翩翩就站在他旁邊,看到他這個樣子,柔聲道:“想哭就哭出來,會舒服點的。”

她這麽說,常康寧倒平靜下來,轉過身來定定地瞧著燕若夢,好一會才緩緩道:“是不是真的。”

燕若夢沒有回避他的目光,坦然相對,她淡淡的道:“要報仇的就過來。”

常康寧震了震,他還是不敢相信,嗄聲道:“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

燕若夢深吸一口氣道:“沒。”

常康寧又是一震,顫聲道:“是不是因為她不是人,是不是。”

燕若夢沒有回答,但無疑已經默認了。

常康寧身形一晃,向後退了幾步,嘴裏喃喃道:“她怎麽會不是人,不是人,那我呢,我是不是也是人。”

翩翩瞧著他,忽然“格格”笑起來:“你不是人,哈哈,同我一樣,哈哈哈。”

她笑著笑著,忽地又流下淚來,笑中帶淚,也不知她是想哭還是笑。常康寧望著她,不覺眼中也滲出了淚來。

燕若夢望著他們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麽,她知道他們想的是什麽。一個被父親出賣,一個被母親拋棄。在他們心裏,父母都是神聖的人物,他們敬他們,愛他們,不管他們做了什麽,他們都會覺得是對的,哪怕是利用了他們傷害了他們,他們也無怨無悔。可是靜心而想,又是多麽的難受,他們應該是父母掌上的明珠,應該有的是疼,是寵,可結果

燕若夢是個孤兒,自小就在兒童公社,在那兒沒有任何關於她生身父母的記錄,即使是na,也找不到有關的人物,自她有認知以來,她從來就沒有對別人提過一次,生身父母,從來也沒有表露出一點一滴想念他們的意思

。可是在她的心底裏,每每看到別人都有父母疼愛的時候,就會不知不覺的勾起她對父母的想念。

每一個孤兒心裏麵都有父母的形象,可是她卻從來無法將他們的容貌完全拚出來。圖畫課上,別的孤兒至少可以畫出一個臉帶笑容的男人和女人抱著一個小孩。可是她畫的永遠是一塌糊塗畫了又擦,擦了又畫,一張白紙最後變得灰濛濛的。小學的語文課。作文我的爸爸,別的小孩寫的不是老板就是領導,不是學者就是醫師。她呢,作文書翻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找不到一篇可以抄的,為什麽別人都有,都是那麽好,而她卻沒有。從她有認知以來,她一直在想為什麽一個父母可以拋棄自己的親生孩子,是不是因為她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