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速歸
——
近幾個星期來。
各大媒體電台,各大周刊報社的財經版和娛樂版紛紛以大片大片的版麵來報道新科玉女和寰宇少董的愛情戀曲,各種迷離動人的故事新編如潮似浪,一波強似一波。
靖晚冰和宇文楓的婚訊已經白日化,成了不可更變的事實。
漸漸的,抨擊玉女仙子的聲浪變小了,羨慕讚許的聲浪漸強。有些娛記專門挖掘了靖晚冰的傳奇出道經曆,開始讚美說她是童話中默默無聞的灰姑娘,善良美麗,與宇文楓的邂逅如同童話故事中的王子公主一般浪漫而驚豔。由於失音的靖晚冰已經退出了娛樂圈,有各種資深影評家無限感慨地說,演藝圈失去了靖晚冰這樣空靈清麗有潛質的藝人是非常可惜的事情,不過還是應該祝她婚姻幸福美滿。
——
頭頂是絢爛的陽光和溫柔的雲彩,空氣中流淌著甜蜜的幸福味道。
大道邊上有工作人員扛著攝像機和照相機忙忙碌碌擺位置的嘈雜身影。
陽光鋪展的綠色草坪上卻是空蕩蕩的一片,隻有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移動著。
嘴角有迷離的醉意,宇文楓低著頭,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慢悠悠地在草坪上走著,白色的皮鞋時不時輕輕踢一下光霧中的小草,他的樣子看起來很悠閑也很慵懶。
透明的陽光從一排排落地玻璃窗揮灑了進來,豪華寬敞的起居室裏是一片耀眼的晶亮。
一排排穿戴典雅的侍女們微笑著站立在兩側,手中端著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
周彩詩蹲下身去,從宇文楓買來的大堆大堆的名貴高跟鞋裏挑出了好幾雙,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顯得有些眼花繚亂。孫程程迫不及待的在帷幕前來回走動著,扯著脖子觀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清風徐蕩,曼妙多姿。
華麗的淺藍色帷幕輕盈的緩緩拉開。
“哇塞——!”看著顯現出來的白衣仙女,孫程程第一個驚喊出聲,眼底冒著洶湧的喜光。
這絕對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明亮的大鏡子邊框上鑲嵌著金色的紫荊花紋,潔淨的鏡麵和窗外的陽光交相輝映,反射出了一道道炫目閃亮的白光,如焰如霧的籠罩著靖晚冰的周身。
穿上由法國時尚大師MrJadion操刀設計的古典婚紗,視線裏光彩照人的女孩簡直美得不可思議,仿佛從雲端走下來的仙子一般,純潔動人得讓人無法直視。
孫程程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然後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靖晚冰居然可以美到這種程度,全宇宙最耀眼的星辰和皎潔的月光在她跟前也會黯然失色。
“起駕咯!楓少董恐怕都有些心急如焚了!”周彩詩站起身來,閑雅地打趣著說。
臉上綻開了花朵,孫程程急忙跑了過來,笑眯眯的擺出請的姿勢。
唇角的笑容寧靜而柔美,雙手緊張地交握在一起,靖晚冰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挪動了步子,輕盈地向前走去。
身後,兩個侍女輕盈地拾起了晚冰拖在地上的婚紗裙擺,然後跟著新娘子緩緩向外走去。
午後的陽光給一望無垠的綠油油的草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一切美得似乎是在夢幻裏。
“喀喀喀——!”
幾個業界知名的國際攝像師正在進行全方位,各個角度的拍攝。
簡疏影、孫程程、周彩詩、廖佳倩、喬煜笑盈盈地站在如茵的蒲草上,目不轉睛地望著視線裏如詩如畫的場麵,連莎莎和小柔也被邀請來了,她們激動得熱淚盈眶,沒想到晚冰還記得她們。
白鴿陣陣歡啼,寧靜雅致的宇園裏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
蔚藍色的天幕下,潔白的雲朵漂遊著。
莊鳴鳳跟吳瑞英端坐在草坪中央的白色雕鏤小桌前,和顏悅色地談論著什麽,時不時微笑著側過眸子,看一眼不遠處的一對年輕人。
衣飾整齊幹淨的女傭們,身著製服的保安也悄悄地佇立在大道兩個,一臉欣喜地望著草坪中央的一對壁人。
雪白雪白的婚紗長長地拖到了草地上,上麵有古典刺繡的花紋流蘇,領口有柔美輕盈的蕾絲,閃著星芒的白珍珠在溫馨的日光下反射出一道道耀眼奪目的亮光。
徜徉在浩渺的藍天下,綠茵茵的草地上,水晶般流光溢彩的光芒裏,靖晚冰像一個不染纖塵,翩然欲飛的仙女一樣,輕盈華麗地笑著側身,美得驚心動魄,萬道綺麗的光絲中,她眉似柳葉,清澈水靈的大眼睛裏泛著點點星波,整個人炫目明亮得仿佛是虛幻的透明的。
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一身白色別致禮服的宇文楓深深地凝視她,嘴角噙著迷離而幸福的笑意,他的麵容俊秀而華貴。
如今的宇文楓,雖然還是常常沉默不語,但是麵容中的憂鬱和冰冷減少了很多。就算孫程程常常在他麵前嘰嘰喳喳地笑鬧,他多半也隻是默默地笑笑,仿佛絲毫沒有被冒犯到。
透明美妙的天光下。
靖晚冰像一個城堡中走出來的公主一樣,完美動人得幾乎不真實。
純潔無暇的婚紗映襯得她肌膚潔白如玉,目若星辰,身後,薄如蟬翼的頭紗嫵媚地無風自舞著,讓她的一笑一顰仿佛染上了清麗無雙的絕代風姿,美麗得使空氣也迷離夢幻了起來。
身材纖長優雅,宇文楓寧靜無聲地站著,柔情的目光隨著她的一舉一動閃爍,仿佛想要把她的所有快樂細節都刻進眸底,緊鎖在眸底,然後用一生去品味。
一位西裝革履的攝影師皺了皺眉,然後微笑著走上前去,在寰宇少董的身側低語了一句。
宇文楓輕輕笑了,風神俊秀的目光從明朗的天際掃過,他微微吸了一口氣,然後專注地望著視線裏的女孩,款步走了過去。
靖晚冰在陽光中嫵媚輕盈地笑著,旋轉著裙擺,像一個天生不知道憂傷為何物的天使。
目光深邃而暗烈,抽出了雙手,宇文楓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後,慢慢站定了腳步。
嘴角的笑容輕柔而甜美,回過身來的美麗女孩看到了是一雙熾熱深情的雙眸,她神色微微驚了一下,嗬氣如蘭的嘴角透出一絲羞澀,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大眼睛。
眉目間高貴清澈,宇文楓的唇角有著不同以往的笑謔,在她回過神來之際,猛地將她擁進了臂彎裏,然後一用力在空曠的草地上炫舞了起來。
耳畔吹起了靜謐而浪漫的微風,陽光和雲影在頭頂上溫柔的纏繞。
“喀喀喀——!”此起彼伏的拍照聲。
樂哈哈的笑聲。
嘖嘖的讚歎聲和癡癡的傾慕聲。
空曠的藍天下。
無邊無際的綠草地上,曼妙炫舞的兩個人,重疊的身影在草地上拉成一幅絢爛的詩畫。
優雅沉穩的氣質,混合著貴族般淡漠的倨傲疏離。
宇文楓的神情快樂得像一個孩子,他抱起了輕若雲霞的女孩,不知疲倦地旋轉著。
潔白的婚紗裙角在柔和的日風中颯颯舞動,發出清脆的低響。
帶著雪紡白手套的雙手輕輕繞過他的脖頸,靖晚冰溫婉純真地笑開了臉,烏黑烏黑的睫毛在金色的陽光下閃著盈盈的光波,她的臉頰如象牙般白皙透亮。
冬日裏最燦爛的陽光將兩人溫柔地照耀在一起,夢幻如天國,有聖潔的白色光芒。
明天,她就是他的新娘了!!!
在神的見證下,他們從此再也不會分開!!!
——
喉嚨裏一陣陣凝凍的血腥味。
陽光蒼白刺眼,稀薄的空氣仿佛也被凍住了。
羽子淩的車子在午後的海邊公路上疾馳而過,像一陣黑色的旋風。
蒼白虛弱的麵容如同夜霧下的落花流水一樣脆弱易逝,他的嘴唇也褪去了所有的色彩,幹涸無力,微微發出一絲絲痛澀的呼吸聲。
視線裏一片模糊,冷得發悚的雙手緊緊地攥著方向盤,嘴唇抿成沉默的線條,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沒有盡頭的道路,神情孤煞而清冷,像一個沒有任何知覺的石雕。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開到了哪裏,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到達市中心,他隻是不停地踩油門,不停地加速,想要趕快趕回去。
遠遠的。
公路邊上有臨檢的管區警察,揮舞著紅色的旗幟,示意他停下來。
羽子淩沒有減速,神色也沒有絲毫變化,黑色的車子飛馳著衝過了警戒線,繼續向前開去。
急急躲開的交警扶了扶險些從腦袋上掉下去的警帽,神色愕然地望著飛奔而去的黑色跑車。
這個人也太狂了吧!太目無王法了!!
他忿忿地輕哼了一聲,拿起了對講機,抵到唇邊。
“注意注意,開往市中心的路上,有一輛黑色跑車,嚴重超速,攔下它!”他對著下一個臨檢大站的同僚低低命令。
——
夜晚是在不知不覺中到來的。
屋子裏收拾得幹淨整潔,地板上光可鑒人,雖然樸素簡單,卻是一個絕對溫馨浪漫的家。
梳妝鏡旁的花瓶裏插著一束潔白淡雅的百合花。
宇文楓每天都會送一束不同的鮮花過來,除了玫瑰,鬱金香,雛菊,還有玉蘭和茉莉。
今天他送給她的是一束象征著百年好合的百合花。
靖晚冰出神地望著它,嘴角怔怔地翹起,有些癡傻。
明天,她就要嫁給他了。
女兒的頭發如黑色的瀑布一般在腰際散落下來。
吳瑞英的眼眶濕濕的,但是臉上卻有著欣慰坦然的笑容。
她輕輕地幫女兒梳著頭發,神態很認真也很滿足。
小晚的頭發很順也很光滑,梳起來一點也不費力,而且很舒服。
吳瑞英抿著嘴,呼吸輕輕的,極力壓抑著心頭的酸楚。
似乎是覺察到了媽媽的異樣,端坐在鏡子跟前的女孩盈盈地抬起眼睛,望著鏡子裏的媽媽。
“我們家小晚長大了——這都要嫁人了。”眼角布滿了歲月的滄桑,心酸地笑了笑,吳瑞英放下了梳子,雙手靜靜地按住了女兒的肩膀上,望著鏡子裏女兒乖巧動人的模樣,她怔怔地說:“嫁人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任性了,有了對丈夫的責任,要學會幫他分擔,要相信他的好,要體諒他的難處,知道嗎?”
聽著媽媽勸勉的話語,靖晚冰的心底也是一陣陣酸澀和不舍,呼吸輕輕的,她淒迷地點點頭。
窗外月明星稀,霧氣朦朧,臥室裏的燈火昏暗了下來。
靖晚冰躺在媽媽的懷裏,卻怎麽也睡不著,她緊緊地閉著眼睛,還是睡不著。
淒美的月光從窗戶照了進來,靖晚冰屏息的望著忽然安靜下來的屋子,心中也是靜靜無聲的。
雪白的婚紗就掛在她的床頭,皎潔的月光將婚紗灑照得有種聖潔的光芒。
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地望著那過於潔白的白色。
也許多因為看得太久了,太入神了,她的眼睛裏一陣陣酸痛,視線裏變成了漆黑的一片。四周依舊是空蕩蕩的安靜,靖晚冰迷惑地蹙了蹙眉,她想大概是幸福得過頭了吧!
這一刻,她的目光有些恍惚,似乎有個黑色的影子從她的心坎上刺殺而過,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靖晚冰疼痛地呼吸著,似乎在想著什麽,又似乎沒在想。
睡著了,就不會再擔心了,也不會胡思亂想了。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月光。
舉目望著遙遠寂寞的夜色,宇文楓筆直的站在二樓的希臘式雕花陽台前,雙手扶著冷鬱的護欄,他的嘴角有著若隱若現的笑意,深邃迷離的眼睛熾烈如大火,仿佛所有飽滿的生命都在瞳孔裏燃燒了起來。
明天,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同樣的月光。同樣的夜晚。
羽子淩死寂地躺在警署的白皮沙發裏,沉沉地昏迷了過去,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他也不覺得饑渴,隻是渾渾噩噩地暈了過去。淒迷的月光照在他單薄的黑色風衣上,他的麵容蒼白得駭人,嘴唇幹裂開,沁出了暗紅的血絲,他的眼睫毛漆黑漆黑的,緊緊地閉著,仿佛正在做什麽噩夢。
沙發前的茶幾上擺放著食物和茶水,紋絲不動。
沙發旁有幾個穿著警服的交警心急如焚的來來回回走動著。
終於把這個嚴重違規駕駛的家夥給攔了下來,可是他倒好,在幾條警棍的威逼下,麵無表情地下了車,然後一頭載倒在公路邊上,從此一睡不起。
“我覺得他有點麵熟,好像一個人……”沙發旁,一個年輕的實習警官摸著下巴,低低地說,神色很古怪。
眾人不解,“嗯——?”疑惑的目光凜凜地投向他。
“像個大明星!”小警官鄭重地說,表情也很嚴肅,說完從身後嘩啦抽出了一張報紙。
眾人好奇的齊刷刷將頭湊了過來,看著報紙上的照片,又齊刷刷地側過眼睛,看向沙發上的男子。
視線停頓了一兩秒,眼睛眨了眨,隨即越瞪越大。
真的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