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別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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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風雲大片《蝶塚》正式開機。
當靖晚冰準時來到劇組，順利的和工作人員一同趕到橫店影視城的時候，廖佳倩的臉色是異常慘白的。
午間休息時刻。
窗外陽光明媚，瓊樓玉宇，流水清溪，景色煞是動人。
休息室裏，一絲聲響也沒有，靖晚冰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開始第8遍細細地看劇本。
諸葛小蝶大概在第三場以後會出現，到目前為止，晚冰還沒有真正出鏡。
“晚冰！”身後傳來孫程程激動欣喜的聲音，她提著買來的便當，衝到了窗前的晚冰麵前，站定了，“你猜猜我買了什麽好吃的？”眯起眼睛，她得意地問。
晚冰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拔不出來。
為什麽，一切會如此平靜呢？生活突然就出奇地平靜了下來，就像無風的海麵，沒有了一絲波瀾，看起來異常安靜且陽光燦爛。可是為什麽她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事情？她心底那一點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可是——
她輕鎖著眉宇。
宇文楓冷酷的身影還是會時常回蕩在她的腦海中，忘不掉，放不下，也說不清。自從那一晚上，說了決絕的話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而他也按照她的意願，不再來打擾他，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她的心底還是會隱隱地痛，那種痛是刻骨銘心，真真切切的。
正想著，耳邊冷不防地傳來一聲大喊，她怔了怔，抬起眼睛望著程程。
對方是一臉的喜氣洋洋。
“你快點猜猜看我買了什麽東西？”孫程程卻沒有注意到她眼底的悲傷，她對著她微笑，見牙不見眼。
“板鴨？”晚冰想都沒想，挑起眉，隨口打趣道。
“不對？”對方搖頭，眼睛裏亮堂堂的。
“那是火腿蓋飯？”
“靖晚冰，拜托你用心猜，好不好，人家可是跑了好幾條街才買到的！”嘟了嘟嘴，孫程程沁著汗珠的臉上綻放著蓓蕾般的微笑。
平靜地點了點頭，靖晚冰斂住了笑容，不再和她打鬧，“到底是什麽，我真的猜不到啦？”
“嗒嗒嗒噠！”孫程程從懷裏的紙皮袋裏取出了一個香氣撲鼻的盒子，遞給了她，“打開看看就知道了！”她的眼睛裏冒著喜光，仿佛很期待對方驚喜的表情。
看著好友故弄玄虛的樣子，晚冰微微一笑，低下頭，纖細的手指揭開手中的盒蓋子。
然後，她怔住了！
有些難以置信！！
鮮嫩的小管，旁邊是香油油的芥末，還有辣椒粉。
這是她在海邊的家裏時才吃得到的東西。而且也是爸爸最喜歡的食物。
清瑩的眸子上霎那間浮上了一層清亮，灼熱的水霧，靖晚冰欣慰地笑出聲來，“程程，謝謝你！”她發自肺腑地說，忽然覺得很溫暖很幸福。
看著晚冰泛著淚光的眼睛，孫程程有些著急了，眨了眨眼睛，她蹲下身去，握住她的一隻手，“晚冰，我買這個是為了讓你開心，你怎麽哭了？”孫程程的心底有些難受。
“我很開心啊！”打斷好友慌亂不安的話語，靖晚冰臉上的笑容晚如帶露的白色丁香，清麗而縹緲。她用力握緊了孫程程的手，朗朗地笑出聲來，“我沒事，隻是太高興了，真的，隻是太高興了。”
“晚冰，你一定會成功的！”孫程程反握住她的手，眼睛裏光盈盈的。
笑著點了點頭，晚冰細柔地允諾，“我們都會幸福的！一定會！！”
遠在天國的爸爸一定在看著她，所以她一定要過得很好，很好！！！
——
漫天的星辰忽明忽暗，空氣中盡是花香的清迷味道，夜風是涼颼颼的，吹得路旁林子裏的楓葉沙沙作響，仿佛被什麽無形的力量催動著，靜謐與暗動交錯而起，華麗得如夢似幻。
在這樣淒清而淡雅的晚上，一輛銀色寶馬車靜靜地停在花園旁的小道上。
俊美無雙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宇文楓的目光黯然如夜，視線沒有偏移，專注地望著不遠處的一片櫻花林。
這一季度的櫻花綻放得很美，輕盈若天邊的雲霞，安靜若冰層下的潺潺溪水，美豔若清晨竹林間的山嵐。
然，他看著那一片片在夜空下浮動的粉雪似的花瓣，深不見底的英眸裏看不到一絲絲悸動的情緒。仿佛他隻是在看著它們，思想卻是遊離在外的。
晚冰，晚冰，這個名字讓人想起明月映照下結冰的海麵，說不盡的青煞，這個女孩惆悵得像從指間輕滑而過的流水落花，縹緲得似是毀天滅地的二月寒霜。
而她而之於他宇文楓，是一場刻骨銘心的傾情，亦是一場心甘情願的淪陷。
恨，有時候更容易記住一個人！！！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月光。
靖晚冰站在酒店房間的白色雕鏤窗前，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木偶人，她望著漫天的星星發呆。
身邊的人都一一離她而去了，爸爸，媽媽，思南，還有……
無意間闖入她生命，又痛著離開的那個黑色身影。
心底空蕩蕩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心酸和壓抑。然後，她轉身，靜靜地走到桌前坐下，開始看楚思南從美國遞過來的信件。隻有在麵對楚思南的時候，她才會覺得沒有壓力，沒有傷感。
“晚冰，好久沒給你寫信了，你還好嗎？
算了，先說說我自己的情況吧！我過得很好，你不用掛念，在這個美國西部這個不知名的童話牧場裏，我找到了真正的快樂，每一天看到那麽多的孩子來參觀我們的牧場，我真的很開心……
還記得我送給你的兩份特殊禮物嗎？不知道你做到了沒有！不過就算你偷懶，我也沒有辦法立刻飛回去懲罰你，但是我想我能感覺到你的呼吸，你的心跳，即使隔了這麽大的一片海洋，我還是覺得你就好像在我的身邊一樣。
你讓我明白了在乎一個人的感受，讓我明白了為在乎的人努力，是不求回報也會快樂的，我想我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身體力行著這句話。”
一滴滴淚水無聲的湧落，滴落在潔白的信紙上，靖晚冰的眼前忽然一片模糊。
“我想隻要是朋友，無論走到哪兒，我都會記得她的臉。我楚思南有你這樣的好朋友，也算沒白混一場。別哭，我最怕女孩子掉眼淚了，那樣我會手足無措的。沒有我在身邊的日子裏，我希望靖晚冰依然是最開心的，最堅強的。”
清瑩的臉上笑容很欣慰，平定著有些艱澀的呼吸，晚冰顫抖的心底是暖洋洋的，仿佛沐浴在春風裏。
“我想我終究還是幸福的吧！因為雪兒來到了我身邊，我說的是廖雪兒，你應該還記得吧！她一個人遠渡重洋，歡天喜地地跑到這裏來找我，是我始料未及的。
不顧一切衝過去抱住她的時候，我暗暗對自己許下承諾：對於深愛自己的人，絕不辜負！
你呢？靖晚冰你不要把悲傷壓在心底，壓久了就成冰川，會把心凍壞的，這種強撐的堅強，讓人看了很不忍心。
靖晚冰……你聽好,我楚思南將會是你一輩子中最好的朋友，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找你最心愛最心愛的那個人，然後永遠永遠都不要再離開他……
有時候，逃避不一定躲得過，而麵對，也不一定最痛苦。
敞開自己的心扉，去戀愛吧！
人生就像一場賭局，不可能把把都贏，但是隻要籌碼在我們手上，就永遠會有希望。”
陽台上的風吹到了靖晚冰蒼白的臉上，雙手抓著闌杆，胸臆中仿佛有無數聲音在呼嘯著、要掙脫出束縛壓抑而喊出來，她仰起臉，垂下眼簾怔怔地望著遠處的燈火，眼眶裏的淚水簌簌地滾落下來，滴落在她的衣襟前。
——
夜上海，大街上燈火霓虹，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采蝶軒酒吧內，燈火昏晃，身著白色襯衫，黑色馬甲的男侍賓們來來往往穿梭於其中，熱情地為到來的客人，送上最可口的酒水。
前方舞台上，坐在高腳椅上，駐唱歌手手抱吉他，淡淡地唱著情歌。
台下的觀眾玩得各自盡興，似乎無心於聽歌，隻在於喝酒聊天。然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襲華麗的等待，仿佛每個人在歡樂的同時，又在濃濃地期盼著什麽。
柯理司趴在吧台前，一杯一杯地灌著威士忌，任由那種辛辣的味道侵蝕自己的胃腸。咀嚼著那種強烈的苦澀，他茫然地笑著掃視了一下酒吧裏徜徉的，自由自在的人。
自從楚思南走了以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嚐到成功的滋味了。失去了一手打造出來的天皇巨星，又被宇文楓從天羽傳媒掃地出門，現在的他可謂是窮困潦倒。
不知道為何，以他的星眼，半年的時間了，他依然沒有發現一個可以取代楚思南的人。
事業一籌莫展，現在桑青和葉寒鋪天蓋地的婚訊又擾得他格外分心，做什麽事都提不起精神來。
嘴角的笑容由無奈變得冷硬，他握著手中的水晶酒杯，舉到眼前，透過明淨的玻璃，細細地嘲弄似的觀望著場上的每一個人。
桑青，你們不會幸福的，很快，我會讓背板我的你，體會到什麽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這時，一道突如其來的黑色身影映入了他忿忿而幽怨的眼睛裏。
一襲黑色的風衣，雙腿修長而有力，左耳上的藍色鑽石隨著那人走動的步子，在耳邊的墨發下熠熠生輝，十分耀眼。他的背脊挺得很直，給人一幅冷淡而高傲的感覺。但是，冷漠的背影裏，一股像謎一樣的魅力卻在他舉止之間自然地散發出來。那種魅力仿若天生，是從他的身體裏麵散發出來的，帶著疾風一般，橫掃而過。
柯理司呆在了原地，再無絲毫動作。
他想，他找到了另一個楚思南，不對，應該說是會比楚思南更成功，更牽動人心的明日巨星。
那人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了舞台上。
一看當立之人，駐唱歌手立刻讓出了位子。
全場的目光因為那個人而齊刷刷地凝聚在了一起，喧囂聲漸漸平定了下來。
樂隊奏起了動人心弦的音樂，一襲黑衣，凜然若風，站在台上，握著高杆上的話筒，抿嘴微笑。下一刻，他低下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晚冰，這一刻，我為了你登上了陌生的舞台，我想要跟你在一條線上，盡管你看不到，但是我在加倍努力跟上你的腳步，希望不會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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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了你
怎能讓我不相信這是宿命
夢見了你
才知這份深情無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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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緩緩啟開薄唇，低沉而有磁性的歌聲悠悠然回蕩起來，酒吧裏徹底安靜了下來，座位上的賓客紛紛側目，靜靜地望著舞台上唱歌的年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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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遠忽近
心情隨著距離漂浮不定
難舍難離
思念會讓人脆弱無力
．．．．．．．．．．．．．．．．．．．．
站在台上，黑玉般的眼眸裏，似寒星在閃爍，他微微地淺笑著，玉樹臨風的英俊男子讓思念漸漸沉澱到心底，神態萬般深情，萬般悠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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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若即若離
我不求山盟海誓的約定
我隻願霎那間的美麗
成永恒的回憶
都是你
愛若即若離
我不求天長地久的美景
我隻願生生世世的輪回裏有你
愛若即若離
．．．．．．．．．．．．．．．．．．．．．．
那抬眸的一笑，綻出了那抹淡定的從容和隱忍。好像一個孩子，十幾年來，跌跌撞撞地追尋自己的夢想，自己的愛情，撞得渾身是傷，卻依舊是那麽驕傲，倔強的不肯妥協不肯認輸，但相較於多年前的鋒芒畢露，他學會了隱忍。隱忍之後，他，還是他。
台下的人深深驚歎，歡喜的尖叫聲湧動在胸口，卻發不出聲來，隻能亮起了眼睛，挺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專注地凝視著舞台上光彩照人的男子。
．．．．．．．．．．．．．．．．．．．
遇見了你
怎能讓我不相信這是宿命
夢見了你
才知這份深情無力抗拒
忽遠忽近
心情隨著距離漂浮不定
難舍難離
思念會讓人脆弱無力
愛若即若離
我不求山盟海誓的約定
我隻願刹那間的美麗
成永恒的回憶
都是你
愛若即若離
我不求天長地久的美景
我隻願生生世世的輪回裏有你
有你
此情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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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握著話筒，他低垂著頭，額前的秀發遮住了臉上的部分英氣，從心底唱著自己的歌。
柯理司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著魔了一般，目光牢牢地盯著舞台上唱歌的人。他感到自己渾身的血液在沸騰。
當雷鳴般的掌聲此起彼伏，疊潮似浪，哄然嘯響起來的時候，台上的人微微欠身，優雅從容，淡定不迫。
“Leo！再來一曲，再來一曲！”場下的觀眾發出了強烈的共鳴，紛紛站起身來，舉杯祝賀。
接過侍者手上的酒杯，黑衣男子淡淡一笑，舉杯掃視了在場的人，“cheers！”目光隱晦而迷人，他從胸臆裏提了一口氣，嘴角的笑容有股遊戲人間的味道。
望著他謎一樣的微笑，酒吧在場的女子無一不暈得顛三倒四，心跳砰砰。
“祝大家玩得愉快！”象征性地一飲而盡，臉上的神色不變，黑衣男子將水晶高腳酒杯放回侍者手上的托盤裏，然後威風凜凜地走下來，穿過人群不自不覺中讓開的一條道，筆直地向後台走去。
“Leo是酒吧的老板，歌唱得那麽好，長得又那麽帥，不當明星實在可惜了！”
“他的眼睛好深情啊！我一看到他的眼睛就渾身發抖！”
“遇到朱力安，徹底完了，我覺得我這一輩子不會再愛別人了！”
朱力安！！！在一片熱絡的議論紛紛中，柯理司驚喜地笑了笑，抓起西裝外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快步向後台走去。
以他柯理司包裝星秀的精明頭腦，打造新人的傳奇手段，讓朱力安在三個月內走紅，絕非難事。
看來，他很快就可以重出娛樂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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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風雲大片《蝶塚》拍攝現場！
諸葛小蝶的聲音飄蕩在夜空下，冷漠猶如遠山的海風。
“你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你如果現在放過我，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匍匐在雪地上，黑衣男子的聲音瑟瑟發抖著，帶血的雙眸閃著野獸一般的幽暗光芒。
“是嗎？”白衣女子輕笑，“我等著你！”蒼涼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悲憫之意，她緩緩向後退去。
眼睛裏冒著喜光，眉色舒展無比，“ok!”張導演揮舞著手中的劇本，大聲喊停。
劇組的人鬆了一口氣，所有的燈光師和攝影師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齊刷刷地回過頭去望著身後露出釋然微笑的靖晚冰。
張導演的敬業精神在業界是出了名的，每一場戲都要求精雕細琢，無懈可擊，完美無瑕，不得有半絲半毫的馬虎。
諸葛小蝶出場的這一場戲，在重複了整整八遍的時候，導演終於才滿意地叫停。
結束了一天的緊張拍攝，劇組人員開始收拾東西。
孫程程遠遠地跑了過來，一蹦三尺高，衝到晚冰的耳朵旁大喊，“很好啊！很不錯！沒想到你演戲的時候，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將手中的大衣披到了晚冰的肩上，然後遞上了手中的熱水杯。
靖晚冰看著她，微微一笑，從心底提了一口氣，神色卻有些憂鬱和失落，“都是我，害得大家加班加到這麽晚！”捧著熱氣騰騰的飲料，晚冰垂下了眼睛。看來，她對自己今天的表現有些不滿意。
“哪有？”孫程程立馬瞪大了眼睛反駁她，“你演得很好，主要是一些整體畫麵上的細節問題，一直無法沒有達到張導演心目中的完美要求，才會NG了這麽多次！”她一本正經地勸慰著，“你沒有聽說過嗎？張錫恩大導演還有一個綽號，叫“NG大王”！故意壓低了聲音，她笑得有些稀奇古怪。
“……”晚冰訥訥地挑起眉，有些啞然。
“好了，趕緊回去卸裝！豫森在酒店裏定好了位子，要請我們吃飯，再不去就要取消了！”扁了扁嘴，不再囉裏囉嗦什麽，孫程程拉著靖晚冰快速地往後台走去。
從劇組裏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鍾了。
看了看四周，孫程程決定叫一輛出租車，這樣能趕一下時間。
“靖小姐，孫助理？”忽然有人喊她們的名字。
靖晚冰微微一怔，抬眸望去，橘黃色的路燈照耀在門口停放的紅色跑車上，顯出了一片華貴而妖嬈的氣勢。車裏，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孩笑著向她們招手，是小天王豫森的助理皮皮。
“靖小姐，豫森讓我在劇組外等你們！”皮皮樂嗬嗬地笑著，“隻是沒想到會等這麽久，現在都九點多了，快上車吧！”她斜著眼示意道。
“啊……？”
靖晚冰有些詫異地笑了笑，豫森找她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