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小白臉

我一邊因為他的吻和擁抱而眩暈著,一邊卻走起神來,上輩子我偷看過老爸吻楊,老爸已經有些發福,個子不高,其貌不揚,還有點謝頂,楊雖然很漂亮,可是這樣一對組合吻起來還是不太美觀……

他的唇從我的唇上掠過,蜻蜓點水般地輕觸了一下,我的初吻!本能地想推開他,他卻已經轉頭望向洞口,一點微弱的光線透進來,有個小小的身影正飛快地朝我們直撲過來,蓬鬆的大尾巴激動得輕輕搖擺,嘴裏吱吱吱一通亂叫。

剛才被吻得暈頭轉向,居然沒發現獸獸回來了。它小小的身體一頭紮進我懷裏,我抱著它,眼淚湧了上來。前幾天它一定很恐懼吧,已經失去了禽獸,我又生死難料。

夏箜篌微笑地看著我和獸獸,我忽然有種錯覺,好像我們是一家人,獸獸是我們的孩子。我的臉一定很可疑地紅了,他問我:“怎麽突然臉紅了?你在想什麽?”

我憤憤地從他懷裏掙脫出去,夜晚的山洞裏有點涼,一離開那個溫暖的懷抱,赤腳踩在冰涼的地上,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抱著獸獸走到洞口,撥開藤蔓鑽出去,四下裏黑漆漆,隻有天上一彎月芽在樹林間灑下一點光亮。這山洞已經是在深山裏了,遠處甚至能看見夜行動物閃著光的眼睛,京城附近什麽地方有這樣一座高山呢?

夏箜篌走到我身邊,我回頭問他:“這座山在什麽地方?”

他看著我踩在大石頭上的雙腳說:“京城南郊,這附近就這麽一座山——你不冷麽?”

“冷有什麽辦法,你的鞋子我又穿不住……”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把我打橫抱了起來,笑著說:“我也覺得有些冷,不如我們繼續互相取暖吧!”

他的笑容很溫暖,其實我心裏是貪戀這個懷抱的。隻是不好意思承認罷了。原來占便宜這種事也要分什麽人做,有些人做了就是猥瑣齷齪,而他這樣的人,連誘惑都是幹淨優雅的。

他究竟是從哪一天開始這麽喜歡我地?這個問題我做夢都在問他,結果夢裏他說,你猜。

我蜷在他懷裏睡了一夜,醒來時發現身上又被他蓋了件衣服。

“醒了?我下山去給你買衣服和鞋。很快就回來。”他把我放到旁邊的草堆裏站起身。

“喂……”

“嗯?”

“順便買點吃的回來,我想吃肉!”我恨死自己了,其實我想說,你背著我走不好麽,我不願意一個人留在這裏。zZzcn中文網.

他笑笑。轉身走了,我沮喪地捶了捶地,草堆裏的灰塵被我捶得四散飄揚,我被嗆得直咳嗽,獸獸躲得遠遠的對著我吱吱亂罵。

洞口忽然傳來一聲輕笑。我扭頭一看,夏箜篌竟然沒走,靠在洞口笑容可鞠地看著我說:“不然我們一起走怎麽樣?我背你下山。”

下山的路上。我趴在他背上想起禽獸來,以前每次我走累了,他總會背我回山上,山中的景色都差不多,隻是物是人非。

走到半山腰開始漸漸有了人家,遠遠地能看見山腳有個村子。

他在一戶人家院外停下來說:“這家院子裏好像晾著女裝,我們進去問問。”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在敲門了。那門沒有栓上,一敲就應手而開,他果然眼尖,院裏確實晾著些衣服,其中就有幾件是女人地。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婦正坐在井邊洗衣服。抬頭看見我們吃了一驚。

夏箜篌趕緊解釋,說我和他是去京城投奔親戚的。結果路上遇到強盜……他說著不知從哪裏翻出幾錠碎銀子,說是身上隻剩這些了,想借套女裝給我穿。他編得太狗血了,而且我穿著他的衣服,又說遇到強盜,很容易讓人誤會我被強盜劫了色。我在他耳邊低聲嘮叨:“你就不能編得再認真點麽……”

好在我們倆長得都很像好人,也可能那幾錠碎銀子在山村農家眼中實在不算少,那少婦幾乎沒有猶豫就放下手裏的衣服把我們讓到屋裏。

夏箜篌把我放在椅子上,沒用他開口,那少婦已經笑著跟我說:“妹子先坐一會兒,我去幫你打盆洗腳水來,咱倆身量差不多,我前些日子剛做了套新衣裳新鞋,一會給你拿過來。”

她出去打水,我看了看屋裏地擺設,桌椅都是就地取材自己做的,這戶人家可能成親的時間不長,家裏東西看著都很新,讓我想起上輩子的鄉村遊。媽媽很向往田園生活,她生病前曾經說過,希望在她和我爸老了的時候,在鄉下買個果園,自己種一小塊地,養些雞和鴨子之類地。媽媽的話可能早就被那個她渴望跟他白頭偕老的人忘記了,我坐在這裏,忽然心酸,好像坐在媽媽永遠實現不了地夢裏。

“能生活在這種地方也是一種福氣吧,”夏箜篌說:“你看他們的生活多簡單。”

那少婦很爽快,告訴我們她姓韓,把一套嶄新的細布衣服給了我,卻隻肯從那幾錠碎銀子裏挑最小的一塊拿了,說什麽也不肯多要,還留我們吃了午飯再上路。

為了表達感激之情,夏箜篌自告奮勇去幫她劈柴,我去幫她洗衣服。院子不大,韓姐姐去煮飯,我和夏箜篌在院子裏幹活。洗衣服對我來說沒有難度,可是劈柴這種工作對夏箜篌來說好像就很有難度了。

他那雙手握劍握刀都很靈活,可拿起斧子來卻怎麽看都別扭,幾次險險地差點劈到手,劈出來的木柴慘不忍睹。原來武功再強劍術再高明,也不可能像武俠片裏的特技一樣把木頭劈得滿天飛,然後在指定落點整齊地碼好啊。

他發現我在看他,似乎有點窘,揉揉手指繼續苦練劈柴。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麽狼狽,竟然覺得很高興,笑著問他:“喂,能這樣生活不是一種福氣麽?你幹嘛苦著臉,再劈得那麽爛,一會韓姐姐看見會哭的。”

他衝我揚了揚斧子威脅我讓我閉嘴,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院外響起個大嗓門,吵吵嚷嚷地說:“吳嬸跟我說家裏來了個小白臉,你個小娘們總是不安份……”

話音未落,院門已經被一腳踹開,我瞪大眼睛看著進來的那個五大三粗地男人,跟他比起來,夏箜篌的確是“小白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