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為了超脫生死而需要付出的代價。
即便是到了謝浪這種地步,身體的衰老過程已經減緩了一種非常緩慢的地步,但是依舊會衰老,有衰老也就意味著會有死亡,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就如同機器始終會出故障一樣。
不同的是,憑借謝浪的強大神識,即便是肉體消亡了,他的神識或者說靈魂也還能夠存在下去。
隻是,肉身卻無可避免地要衰老死去。
這個問題,謝浪無法解決,偃遐同樣也要麵對。
不同的是,偃遐一直都在尋求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十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十八和他的師兄弟,其實就是偃遐的一批實驗品而已。
不過這一點,十八自己並不知道而已,先前他還對偃遐心存敬意。
對於十八來說,師兄弟十八個人當中,隻有他一個人熬了出來,成功地恢複了自己的意識。
當然,這其中也有謝浪的功勞在裏麵。
但無論如何,為了獲取這漫長的生命,十八和他的十七個師兄弟都為此付出了相當慘痛的代價,那種代價甚至比死亡都要可怕。
謝浪通過神識目睹了那過程,盡管他沒有親身體會,但是也能夠從十八他們的神情當中讀出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
隻是,偃遐大概怎麽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要將這樣的酷刑用在自己的身體上麵。
但是,為了獲取更長久的生命,偃遐必須要這麽做,於是他對自己下手了。
和十八那時候不同的是,偃遐對於這門“技術”已經比較熟悉了,但是他卻無法跳過痛苦的這個環節,因此偃遐幾乎承受了和十八等人同樣的痛苦。
偃遐不清楚這究竟是否算是一種因果報應,但是當他從那種痛苦中走出來之後,偃遐就發誓日後再也不能讓自己重新經曆這樣的痛苦。
為了這個目標,偃遐實在是耗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甚至以百年未單位計算。
隻是,偃遐始終沒能夠徹底擺脫痛苦的折磨,盡管他成功地從死神手中逃過劫難,但是他的身體在漫長的歲月當中依舊會有耗損,那麽他自然不得不設計出合適的機關來替換身體裏麵的器官,隻是每一次更換,他都會經曆一次生不如死的痛苦。
但是,他又無法拒絕這種痛苦。
因為一旦人失去了任何感覺,連痛苦都不能夠感知的話,那麽他已經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了,隻是一個活動的機關而已。
精通機關之術的偃遐,自然明白這其中道理,所以他也不允許自己成為真正沒有知覺的機關。
就這樣,在反反複複的痛苦當中,偃遐經曆了如此漫長的歲月。
痛苦折磨他的身體,同樣也折磨他的精神。
偃遐自己的性格,也在這些痛苦折磨當中迷失了。
偃遐折磨自己,同時也開始不斷折磨別人。
現在,這個天機城密室當中,就是偃遐的“改造術”實驗場所。
這是偃遐和高斬的合作之一。
通過對這些實驗品的身體改造,來直接提升他們的實力。
傳奇匠人,要從地工突破到天工,會麵臨一個非常難以突破的瓶頸。
隻不過,一旦這個瓶頸被突破,傳奇匠人的實力也會倍增。
所以,天工的數量才是戰鬥力的衡量標準。
隻是,天機城雖然能人無數,卻始終沒有辦法強行讓一個資質平庸的地工突破到天工境界。
不過,偃遐卻有這樣的本事。
十八的成功改造,就是最早的例子。
隻不過,偃遐的手段實在太過殘酷和慘無人道了,要突破這個瓶頸,那個實驗的人幾乎要經過生不如死的階段,甚至可能因為忍受不住如此巨大的痛苦而死亡。
但是無論如何,高斬還是和偃遐達成了協議。
對於高斬來說,天工的數量提升,也就是天機城的實力提升,如此好的機會他自然不肯錯過。
至於偃遐用什麽方法,高斬其實並不介意,他要的隻是結果。
於是,天機城的許多地工,被高斬召集到了這裏,並且淪為了偃遐的實驗品。
這種做法,原本是不會被天機城的元老們允許的,但是一切都在高斬和偃遐的秘密控製下進行著。
偃遐心性已經邪惡至極,而高斬亦非善類,所以這兩人才是一拍即合,勾結在了一起。
對於偃遐來說,天機城可以為他提供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而對於高斬來說,偃遐能夠為他提供強大的助力,兩人各取所需,各自得利。
如此一來,隻是苦了天機城當中那些可憐的地工們,如今這些人被偃遐所改造,不僅要經曆生不如死的痛苦,有的人更是在痛苦當中死去,而且,日後他們還要成為偃遐和高斬的傀儡,為他們所控製。
但這些人,也隻能夠聽天由命了。
除非天機城易主,否則他們這些傳奇匠人當中的小人物又能夠改變什麽呢?
“改造進行得如何了?”高斬沉聲問道。
“一切進展順利。”偃遐的聲音毫無感情,“明天早上的時候,你就擁有一千名改造的天工了,這可是大手筆,你或者可以利用他們做一點事情了。”
“一千名……數量的確不錯,但是還遠遠不夠。”高斬說,“如今的變數實在太大了,即便是九方樓,謝浪那個小子,居然也鹹魚翻身,不將我天機城放在眼中了。所以,我需要更多更強的力量才行。”
“那你需要送更多的人來進行改造。”偃遐淡淡地說,“不過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最近天機城這些地工失蹤,元老們已經開始產生了懷疑,到時候——”
“這次誰要阻止我,我就殺誰,元老也不例外!”高斬狠狠道。
作為天機城的一城之主,竟然要受那些老東西幹涉,高斬心中早就不爽,尤其是上一次元老阻止高斬進攻九方樓的事情,更讓高斬耿耿於懷。
現在,高斬在偃遐的幫助之下,擁有的了更為強大的實力,他自然開始逐漸不將這些元老放在眼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