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一章 騎彈飛行(一)  王常委的本田越野車性能很不錯,經過了這麽一個小插曲之後,反而比預計的時間更早到達了廣州。

直到謝浪吩咐他可以離開,這個王常委才帶著那個妖豔女人開車離開。

這時候,剛好是四月三日上午九點四十。

“我們這個,算不算偷渡呢?”北冥望著碼頭外麵穿梭如織的船隻說道,他們準備乘船溜到香港。

自從回歸之後,從廣州到香港容易很多了,即使是“偷渡”,困難程度也降低了不少。

碼頭上人來人往,改革開放之後,這一帶果然是繁華得很了。

謝浪正要想辦法雇船,這時候一隻手悄悄地向他的衣服兜摸了過來。

找尋不義之財的人來了。

謝浪的警覺性何等之高,那人的手指頭剛一觸碰到他的兜,謝浪立即就生出了感應,手順勢抓了過去,一下子就將那人的手腕給捉住了。

不錯這廣州的小偷可是出了名的彪悍,一下子失手不僅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指頭間忽地彈出了一截刀片,一抖手指,就向謝浪的手腕切了過去。

一旦被切中,以這刀片的鋒利,輕鬆就可以劃破謝浪的手腕,甚至割斷手筋。

這小偷心腸之歹毒,可見一斑了。

謝浪不是沒遇到過小偷,但是像這麽狠毒的小偷卻還是頭一回碰上,所以怎麽也得給他留點教訓不是,於是謝浪猛地一抖手腕。

“喀嚓!”

好家夥,那小偷的手腕立即就讓謝浪給卸了下來。

這下子,那小偷痛得撕心裂肺,不要說用刀片切謝浪的手腕了,連動一下指頭都覺得奇痛無比。

謝浪依舊抓著那人的手腕,然後正式地打量了一下這位小偷:二十來歲的樣子,穿著一身阿迪的運動套裝,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小偷,反而更像是一個陽光的大學學生,沒有那種賊眉鼠眼的感覺。這倒是和謝浪預想的不太一樣。

“為什麽藥做賊?”謝浪淡淡地問道。

“做賊?”那人倔強地冷笑了一聲,“捉奸要捉雙,捉賊要捉贓,你憑什麽說我是賊?還有,你憑什麽扭斷了我的手腕?等警察來了,看看怎麽解釋吧。”

手腕被人給卸下來,自然是很痛的,不過這個小偷居然還能夠這麽倔強,實在難得。鎮定和表演的功夫,的確是令人佩服。

一般來說,小偷被人當場抓住,都肯定會慌張和求饒的,但這人顯然是一個例外。

謝浪和北冥還有曲牧香都不禁一愣。

如果不是謝浪很肯定這小子的確是對自己伸出了“罪惡之手”的話,恐怕他也會認為這個家夥可能是無辜的,但是他當然不是無辜的,不就是要證據嗎,謝浪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這小子中指上的戒子上麵。

銀色的戒子,在日光下閃閃生輝。

看見謝浪的目光落在這顆戒子上麵,那人總算是有些慌亂了。

旁邊過路的人有看見這一幕的,但是卻隻是低聲議論著,似乎見義勇為早已經成了“傻逼”和“不自量力”的代名詞了,人心中的俠義和熱血早已經被殘酷現實給衝淡了,餘下的隻有卑微和怯懦了。

終於,還是有人圍了過來。

但是,不是見義勇為和抱打不平的,而是幾個對謝浪虎視眈眈的壯漢。

不用說,也知道這幾個人肯定就是跟謝浪抓住的這個小偷一夥的。

“小子,放開咱們‘軍師’,否則你就死定了!”其中一個人對著謝浪吆喝道,另外幾個人也是虎視眈眈,殺氣騰騰。

“軍師?”謝浪不禁愕然,看著這小偷道:“你還是他們的軍師,真是了不起啊。想不到現在的盜竊團夥還是有組織有職務分工的,難得啊……”

“你少來諷刺老子——”那小偷打斷了謝浪的話頭,“我們是‘金融海嘯幫’的人,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放我們走路,否則今天就讓你們三個人缺胳膊少腿!”

“金融海嘯幫?”聽見這個名號謝浪差點虎軀一震,哭笑不得。

“金融海嘯,你小子不知道吧?”其中一個壯漢瞅了瞅謝浪,給他補課道:“國際金融危機了,美國濫發鈔票造成的,我們沿海也受到了金融海嘯衝擊,你不懂吧?我們金融海嘯幫,就是專門招收金融危機失業的人,解決‘就業吃飯’的問題。小子,別廢話了,趕緊放了我們軍師,我們幾個以前都是當保安的,要不是金融危機失業了,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一般我們是不想動刀子,不過不要逼我們!”

“金融危機是美國濫發鈔票,你腦殘啊!”曲牧香在一旁罵道,“你們趕緊滾遠點吧,想搶錢你也得看你們有這個本事沒有。”

“你……你才腦殘!”那個壯漢臉漲得通紅,他不是因為被曲牧香罵了而氣憤,而是因為曲牧香罵他無知,對金融危機認識不充分。

謝浪放開了那個“軍師”的手,然後順勢一抖,將他的關節給續上了,說道:“國際金融危機是美國濫發鈔票引起的?中國的危機,你們失業,也全都是美國人搞的?我看你還是回去補習一下金融知識吧。對了,如果你們想有份正式的工作的話,可以去這個四川的‘少林羅漢酥餅’公司,我聽你們口音是四川那一塊的,就算是幫你們一個忙。當然,如果你們想繼續靠著這種方式為生,那也就由得你們了。”

那“軍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片刻之後才道:“如果不是被迫無奈,誰原意幹這種不光彩的勾當啊,說實在的,我們也是昨天才組團幹起了這個勾當。說起來慚愧,大學四年剛一畢業,就遇到了金融危機,我……也是沒辦法的。”

“世道固然不好,但是你也應該想想你大學這四年,究竟有沒有做到一個大學生的本分?”謝浪輕歎了一聲,“你一定想知道,為何失業的是你,而別人卻能夠堅持下去呢?那可能是因為,別人沒有渾渾噩噩地混完四年。如果想從頭開始的話,就去我先前給你說的那個公司,對了,這個是你們幾個人路費。”

說完,謝浪從錢包抽了一迭鈔票遞給了這位“軍師”。

“軍師”這一行人,不由得愣住了,呆呆地看著謝浪和北冥、曲牧香離開了這裏。

“軍師,剛才那個小夥子說金融危機不是***美國人印鈔票搞出來的,那咱們究竟是為啥失業了呢?”半響,其中一個壯漢才問道,他對金融危機的認識,一直都是來源於軍師。

軍師可是大學本科出身,一直是他們的“幫派”的核心人物。

“軍師”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就如同嚼下了一個五味瓶,半響才吐出了一句話:“管他娘的金融危機,我要回四川找工作了。”

“你要走,那也帶上我們幾個啊……”另外一個人說道。

核心都走了,這個剛成立幾天的幫派自然也就散了。

而這個時候,謝浪、北冥和曲牧香三個人,已經上了一艘小遊艇。

遊艇正向著香港的方向進發。

這一趟,三個人要花費一萬二的費用。

當然,通過正常渠道從廣州到香港是絕對花不了這麽多錢的,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不得已的情況下三個人隻能夠用這種非正常的方式了。

現在盯著他們的人,還真是不少呢。

船行駛了一陣,謝浪向北冥詢問道:“先前碼頭上的事情,讓我想起了去年開學的時候,在火車站遇到的問題……”

說著,謝浪將去年開學的時候,遇到貓九偷竊的事情告訴了北冥。

從貓九、魏道的身上,牽扯出了九方樓,也讓謝浪一直都對九方樓沒裁春玫撓∠蟆?

哪怕是到了現在,謝浪對九方樓的印象也不會有多少改觀,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和北冥的關係。

“你說的這些人,隻是九方樓最最底層的一群人吧?甚至,他們連傳奇匠人都算不上。”北冥說道。

“但是,他們的確都是九方樓的人。”謝浪說道,“九方樓蓄積財富的手段,未免有些過激了吧。”

“由小見大,這就是你對九方樓的認識?”北冥平靜地說道,“那麽你告訴我,在地方上也有村霸、官匪勾結,還有官商一體的圈錢運動,難道因為這些,你就能夠說國家最高層也有問題?有些事情,不是單純用對與錯就能夠衡量的,更何況九方樓的許多事情,我根本就沒有插手其中。”

“看來你這個九方樓少主,可真是夠悠閑的了。”謝浪說道,北冥的話很現實,卻也很有道理。

“隻是表麵悠閑而已,事實上哪有什麽悠閑可言,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的生活。”北冥輕歎了一聲。

就在這時候,遠處一條大船飛快地行駛了過來,然後衝著謝浪他們所乘坐的這條小船叫道:“海關例行檢查,請立即停船接受檢查!重複一遍,請立即停船!”

“麻煩來了,倒黴!”船主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說道:“你們三個坐好,穿上救生衣,我要加大馬力了。***,我就不信我配備了新型發動機你還能夠追上我。”

“轟!~”

小船的發動力猛烈轟鳴,飛箭一般向前行駛而去,在海麵上掀起了一道高高的白浪。

不得不承認,這條小船的速度非常不錯,但是小船畢竟是小船,縱然是配備了新型的發動機,也不過是小船而已,所以當海關部門的大船全力行駛的時候,這種速度上的差距就顯露出來了。

最後,這小船終於被逼停了。

遠處,繁華如夢幻般的香港已經遙遙在望了。

這裏離香港隻有幾十海裏路程了,想不到竟然功虧一簣。

大船上麵,一隊荷槍實彈的軍人正列隊以待。

這些士兵其實並不構成威脅,關鍵是謝浪敏銳地感覺到船上麵竟然還有兩個人能夠對他和北冥造成威脅,雖然這兩個人看起來並非是傳奇匠人。

兩個身穿海軍服的上尉,約莫二十八九歲,兩個人都是英姿颯爽的樣子。

謝浪和北冥對望了一眼,都隱約猜測出這兩個人的另外一個身份——鬼斧組織內的人。

隻是,謝浪不肯定這兩個人究竟是追捕者、審判者,或者更高級別的存在。

船主這時候已經認栽,老老實實地上大船接受檢查了。

而謝浪和北冥、還有曲牧香卻還在小船上麵,謝浪和北冥正望著船上麵的兩個上尉。

“想不到這裏居然能夠碰見你們,不過你們兩個究竟是追捕者還是審判者呢?”謝浪冷笑道。

“審判者。”其中一個人冷冷地應道,“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就趕緊束手就擒吧,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今天你們已經無路可走了。早在兩天之前,我們就已經做好了抓捕你們的重重計劃,你們插翅難飛。”

“是嗎,不過很明確地告訴你們兩個人,原神器已經不在我這裏了。”謝浪笑道,“聽了這話,你們是不是感到很失望啊?”

“不僅是原神器,還有這個小姑娘,我們都會帶走。”那個上尉繼續道,“至於你們兩個人,死活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重要。”

“他們有多少人?”北冥低聲向謝浪問道。

鬼斧的人不像傳奇匠人那麽容易通過神識來識別,所以北冥才有這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