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嚇得爬到一半的眾人撲跪在地,更有摔得齜牙咧嘴捂著膝蓋直叫喚者。
我回過頭來,正好望進那一雙幾日不見卻深刻在心底的漆黑眼眸,跌在那一方溫柔裏隻願沉淪不願醒。
“他們說定下了婚期就不能再見麵,直到將你娶進門的那一天,可是,我卻實在忍不住,煎熬了三天,擔心會有絲毫的紕漏不敢讓你先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晴如,你可知我熬得有多辛苦?”
癡癡的看著這一張明朗清逸的臉,回府的這幾天,似是幾年的事情全都擠在一起到來,忙得我無暇分神,可是,這一張臉卻總是不期然的撞進心底,撞得我心底酸酸麻麻的抽痛,撞得滿屋子閃爍的燭光隻剩了一處霸道卻又溫柔的叮嚀——等著我,等著我來接你。
此刻,他真的來了,帶著他的誓言來接我,三月裏的桃花映著他的側臉,渲染出一片胭脂色的嫣蘊,帶著微微的潮濕拂過心底,引起天地一陣輕顫,耳後一片溫潤。
“小野貓,怎麽不說話了?嗯?”
不知何時身邊的人已皆數散去,不知何時已隨他到了一處高處,望著高牆之外的燈火星星點點,有輕風吹過,桃紅似微雨。
似踩著七彩的雲層,又似踏著輕柔的煙羅,我不想去思考,不想分神,隻勞勞的鎖定身邊這一縷銀白的影子,不,他不隻是影子,他是實實在在的,掌心傳來的溫度溫暖著我,略有些粗糙的摩挲著心底那一方柔軟。
“呃?這裏是哪裏?我們什麽時候到了這個地方?真美!”似突然回過神來,我四下張望著,言不由衷,卻是實在之言的讚美,以遮掩自己在又見到思聿之後的閃神,真是夠丟人了,竟然犯花癡。
“哈哈哈哈……”
不期然回答我的卻是思聿毫無遮掩的大笑,直笑得我麵色由疑惑變得有些羞怒。
“笑什麽笑,顯得你牙齒白呀?”一怒,又開始口無遮攔。
見我似惱,思聿忙收了笑聲,卻收不住臉上的笑意,道:“這裏是哪裏,你竟然不知道?”
我沒好氣的道:“我如何知道,這京城裏我又沒去過幾處地方,不像你,自由得狠。”
仍想笑,卻有濃濃的柔情充斥心田,宇文思聿執起眼前可人兒的一雙小手,道:“傻丫頭,見到為夫能有這麽興奮嗎,竟不知身在何處了?你往下看看,這可不就是你自己的院子嗎?喏,你看,你那隨身的丫頭不是還在院子裏修草嗎?”
什麽?修草?在黑黑黢黢的黃昏還有人修草?我收了心,回頭往樓下一望,呃,真的,玲兒就在樓下修花,隻是,看她那漫不經心的樣子,眼神還總往樓上瞟,手裏的大剪刀有一下沒一下的剪著,急得花匠跟在她身後團團轉,卻又不敢十分的嗬斥——這裏可不就是晴如小築嗎?從二樓最右側有一處轉梯可是直上屋頂,去歲夏天裏我還爬上來看過星星,怎麽就忘了,這下可真是糗大嘍。
“你怎麽跑我院子裏來了?誰讓你來的?還有,你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嗯?”羞得不知所措,我索性板起臉大聲的質問著,希望轉移思聿的注意力,不要再記掛著我的迷糊勁兒。
“哈哈哈哈……我的王妃,你可真有趣兒,我怎麽來的?不就是你帶來我的嗎?沒有你的默許,你那個忠心耿耿的丫頭可不會隨便的放了外人進這地方,嗯,不過話說回來,從今天開始,本王再不是外人,你的院子,一並連你的人,全都屬於為夫我了。”
卻不想弄巧成拙,一番質問更讓思聿哈哈大笑,坐實我方才正神遊萬裏。
我羞惱的推了他一把,怒道:
“你是誰的為夫呢,說話小心點,要不要嫁,本姑娘還沒決定呢,還有,就算真的那一天,你的全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記住了嗎?”
思聿收了玩笑,雙眼亮晶晶的望著我,一臉寵弱的道:“是的,我的全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都是你的。隻是,卻不許說沒決定之類的話,你這一生,你的每一生,本王都預定了,有不同意見者,皆滅之。”
暮色中,思聿一臉堅定,不可言喻霸氣從他那看似溫和的外形之下滲透而出,我癡迷的望著我最愛的霸氣溫柔,口裏喃喃的道:“所謂愛情,就是我來到這個世上的那一刻起,我的每一步都是為了向你靠近。”
宇文思聿虎軀一震,緊緊的扣住的我的雙肩,“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紅著臉,卻勇敢的說道:“我說,所謂愛情,就是我來到這個世上的那一刻起,我的每一步都是為了向你靠近。思聿,我說,我喜歡你,我愛你。”
在心底盤旋了這麽久的一個愛字,終於在今天說出口,卻不似我曾以為的那般不好意思,在我們之間,思聿堅持到底,我搶先告白,那一個愛字說出口,心中一片清明,我似乎明白了我的宿命,我來到這個世間就是為了這一刻。
聽到這一聲愛出口,宇文思聿似是瞬間被炸雷驚醒,雙眼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雪色霽顏,自見她後苦苦壓抑的激情再也忍不住噴薄而出,緊緊的扣住眼前纖弱的身子,深深的印在那朝思暮想的紅唇之上,輾轉反複……
長吻過後,激喘著粗氣的兩人深深相擁,夜風微寒,心中有愛的人們卻不怕,他們心中滾燙,無視這世間任何的磨難,腳踏前進中的一切障礙。
靜靜的伏在思聿的胸口,我努力的平複著胸腔中那一刻激烈得快要跳出來的紅心,這一瞬,勝過千言萬語。
思聿,此時我還沒有想好要如何告訴你,可是,我已決心,這一生,你我之間沒有任何的隔閡,沒有任何的秘密,終有一天,你會明白,這不隻是一句情話,這是一句實實在在的真話,我是因為你而來到這裏的,自我來到這裏起,我的每一步都是為了向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