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這樣一句語焉未詳的話,更驚得玲兒眼眶都紅了:

“小姐,您到底怎麽了,臉色這樣蒼白,您可別嚇著玲兒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俯在玲兒的耳邊,壓下聲音快速的說道:

“這個比試大概真的是給人家的小姐找夫婿的,咱們趕緊走,晚了說不定宇文思聿又被人瞧上了,這個陣式這麽大,別到時候弄得下不來台。”

玲兒狐疑的看了一眼宇文,卻發現宇文正在悶笑,我一急,又要開吼,宇文連忙拉著我的手安撫道:

“無事,你安心玩,若不有這場比賽,我竟不知晴如你有如此奇才大才,晴如,你真是個寶,相處得越久,我越發現自己當初的眼光真是太好了。”

我聽著卻更來火了,這家夥,他還得意上了,若是我絞盡腦汁想的一些個妙聯兒,最後竟是幫他找媳婦兒,我不是虧大發了?

不待我開口,宇文接著道:

“你且安心玩兒就好,放心,出不了什麽事,方才我也仔細聽著,除了咱們,還有個人字號,也基本上是每一聯都有對出,而且,這個人字號參加這個比賽似乎更有目的性,你且看著,若真兜不住了,還有我呢,放心。”

我半信半疑的看著宇文,這家夥,不會是故意在這裏等著我吧,按說也不像,但看著他像自信滿滿的樣子,我暫且放下了心裏的猶疑,管他呢,反正姐也不是好欺負的,若真是被人瞧上了,大了不姑娘我再跟那張員外的小姐比試一番,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搶我的男人。

一麵想著,一麵聽著台上的張員外繼續往下念著:

“第九聯,上聯——月醉庭前花影疊。所得下聯有三,分別為:

風閑閣下鳥聲稀——乾字號;

樹搖園中葉微語——丁字號;

雲浮天際鴻雁伴——人字號。

第十聯,上聯——殘雨琵琶聲不斷,句句牽魂。所得下聯有四,分別為:

落花蛺蝶影齊飛,時時添恨——人字號;

清風木笛水連綿,聲聲催淚——地字號;

朔風絲竹音難全,聲聲驚魄——乾字號;

鼓更沙漏天難明,滴滴清淚——未字號。

第十一聯,上聯——日暖枝頭,新芽夢裏笑春風。所得下聯有三,分別為:

人依弄角,舊屋簷頭飛冷雨——未字號;

月寒山穀,遊客心中吟夏韻——乾字號;

風寒水麵,瑞雪身邊生冷意——地字號。

第十二聯,上聯——煙幻來生,茫茫人海君何處。所得下聯有三,分別為:

芳留後世,冊冊丹青汝在圖——乾字號;

雲浮今世,渺渺鄉音人古城——人字號;

夢同去世,渺渺風塵心自來——戊字號;

第十三聯,上聯—寒溪石上浸苔痕,翠色還相贈。所得下聯有三,分別為:

暖日枝頭留鵲語,佳音總送來——人字號;

冷月雲中思倩影,清輝暫保留——乾字號;

苦海波中漫月影,銀光永似隨——未字號。”

又聽了張員外念得幾聯,我細細琢磨去,果然如宇文所說,雖然比到最後,剩下來的也就是在那三四家裏打轉,但就是這餘了的幾家裏麵,有一家人字號,雖然並不一定每一聯都對出來了,但是,基本上,他的每一句下聯裏都包含著別樣的意味,若說不是有心人,這一點我絕對不會相信。

見台上張員外又飲了一口水,眾人的心也都跟著提起來,不知道這一場激烈的結對子比賽,究竟誰能拔得頭籌。

張員外掃了一下台下仰望著的一張張期盼的臉,也沒有多廢話,拿著最後僅剩的三個花籃裏的紙條,快速的念出來:

第十四聯,上聯——小隱青山雲是友。所得下聯有三,分別為:

大鳴墨海筆為兵——乾字號;

細語煙雲鬆如故——未字號;

大匿鬧市風作伴——地字號。

第十五聯,上聯——滿地清霜裁葉去,孕育三春苦。所得下聯有三,分別為:

一壺濁酒載魂飛,貪來半日閑——乾字號;

半鉤明月洗心來,包含四季情——人字號;

一江雪水載花來,訴說臘月寒——未字號。

第十六聯,上聯——清江水遠,一步一回頭。所得下聯有,分別為:

濁酒情長,三杯三叩首——人字號;

秦嶺路遙,千山千俯視——乾字號;

嶽嶺風狂,千聲千致意——地字號;

南山楓紅,萬片萬般情——未字號。”

隨著張員外的話音落下,人群又爆發了一陣經久的掌聲,台上正有一隊隊的婢女依次的從幕後走出,有條不紊的手中代表評判們意見的繡球投到相應的竹筐中。

***

“三妹,你可有主意了?雖然爹爹說最後選出來的頭名該是最為有才之人,可是,依著長姐說,終還是要三妹相中才好,畢竟是要與三妹白首之人。”

幕布之後,張家姐妹眼睛俯在幕布之上的孔洞中,仔細的觀察著外邊的情況。

張家長姐說了半天,卻沒見自己的妹妹答話,心中疑惑,轉頭望去,卻發現張意兒似乎整張臉都貼到幕布上去了,用胳膊肘兒撞了自個的小妹一下,道:

“小妹,看誰呢,這麽入神?姐姐問你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那張意兒卻似陡然嚇了一跳,拍著胸口站直了身子,麵上飛霞,嬌嗔道:

“長姐,你作甚呢,嚇我一大跳。”

張家長姐更加奇怪了,納悶的道:

“反倒還怪上我了,原是我說了半天都不見你答話,你這奇怪得狠,無緣無故的,臉紅個什麽,莫不是看中誰了?”

一麵說著,一麵低首到張意兒方才瞧的那個孔洞上瞧去,嘴裏還問著:

“妹妹瞧中了哪個?說給長姐聽聽,長姐也給你參謀參謀。”

卻見那張意兒手裏拿著的個帕子都快絞爛了,隻紅著臉不說話,直把個張家長姐急得直跳跳:

“哎喲,我說小妹兒喲,你這是害哪門子的臊呢,這往日裏你都不是敢作敢當,似個爺們兒一般,這會兒倒是扭捏上了。再說了,爹擺下這麽大個陣仗,還不是就為了能讓你得個可心兒的夫婿,你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倒不說話了?”

張意兒被自家長姐打趣,心裏毛急,嘴裏卻不說,窘了半天,方呐呐的道:

“長姐,你說,前邊那個穿銀袍的公子如何?”

張家長姐又俯到方才那處孔洞上瞧了,卻實不知妹妹說的是哪一個,

“這穿銀袍的男人一眼望去就有三個,小妹,你到底說的是哪一個?”

張意兒腳一跺,道:

“就是台子靠左邊的那個,身後還站了兩個壯壯的護衛。”

張家長姐一呆,急忙的站直了身子,拉著張意兒的手,道:

“小妹,你可別犯傻,方才我瞧見了,那人跟他身邊的那位女子形態親匿,瞎子都看能得出兩人有情,小妹,你可不能這樣,咱爹剛說了,他是不可能讓你給人家做小的,你自己也不能答應呀。”

張意兒臉一揚,道:

“誰說我要給人做小了?那女子分明未梳髻,一副未嫁女子的打扮,怎見得就一定是那公子的愛人?要我說,是他的妹妹也未可知,況且,就算真是他的愛人,那又如何?那女子雖然有些美貌,可是,我張意兒自認也不差,這世上美女多了去了,難得的是美貌與智慧兼有的。”

張家長姐歎了一口氣,自家小妹的美名才名,這鶴鳴鎮十裏八鄉那自是人人知曉的,也正因為如此,自家小妹的心氣兒才高成這樣,自她及笄起,來家中提親的人那是快將家裏的門檻都踩破了,偏偏她誰也瞧不中,幾個對子下來,就讓那些男子垂頭喪氣的離開。爹爹也縱著她,這不,留來留去留成愁,如今已是快二十的人了,卻還連個親事都沒說下,這不急愁死人了嗎?

“小妹,長姐也希望你能找個自己可心的人,這樣子日子過著才能和和美美,可是,你可不能做那讓人唾棄的事兒,才你分明看得清楚,那女子分明就是那銀袍公子的愛人,而且,那銀袍公子行動間對那女子似乎非常疼愛,兩人之間,自是難得有第三人能插得進去的,小妹,姐姐不希望你最後落得個傷心,你明白嗎?”

張意兒卻並不多大聽得進去,隻敷衍著應下,眼珠子卻似粘在那銀袍公子身上,再移不得分毫。

——————————————————————————————————————————————————————————————

這個星期的最後一更,比以往時候來的要晚一些,不知為何,每到周末,芝麻的事兒似乎還更多一些,沒時間碼字,也無法靜下心坐下來寫字,寫寫抹抹的,方趕得這一更,明天禮拜一了,祝大家能有個好心情迎接新的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