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被護體光球所裝載,既感覺不到引力,亦無浮空之感。
雙目短暫性失明之後,緊接著整個人便失去了應有的知覺,好一陣後方才舒緩過來。
一股夾雜著凶煞之氣的陰風拂過,方知已經到了外界,這氣息王午劍並不陌生,不用睜眼也能斷定身居何處?乃是墓林之間無疑,隻有墓林中才能感受到這種像千萬鬼魂一起呼吸所吹出來的陰風。
莫等雙腳著地,一隻肩膀便如同被鉗子夾住一樣,骨骼咯嘣嘣作響,奇痛瞬息傳遍全身,幾乎讓他失去反抗。
“李天德你這隻雜種老狗,居然過河拆橋!”裂骨之痛令王午劍艱難地睜開眼睛,那輪刺眼的炫光仍在瞳孔上殘存著兩個小圓點,雙目酸澀難耐,朦朧中,身體被推向一塊石碑。
啪一聲悶響,尚未徹底恢複的王午劍結結實實地貼在了墳堆上,竟在矗立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墳堆上撞出一個大坑,詭異的塵土隨陰風亂舞,變幻出猙獰的厲鬼手抓,漸漸地消散在空中。
還不等王午劍有所反映,一隻大腳狠狠地朝著後背壓下來,將他好不容易從土堆裏拉出的頭又埋了進去。
急促地幹咳幾聲,反倒激起更多的塵埃湧入嘴巴和鼻孔,有種窒息的痛,分外痛苦。
“小子,交出斥天鏡,我可以饒你不死!”李天德陰毒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下來,腳上的力度一並加大,又將王午劍踏進去一寸。
又是幾聲要命的幹咳,王午劍在蓬鬆的土堆裏掙紮著,很快便拋開一個大坑來,足以把一個人給活埋了。
“王八蛋,老子跟你拚了!”王午劍反手祭出斥天鏡,以微弱的魂力灌入其中,放大出一股排山倒海的能量。
李天德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出手,猝不及防,暗道一聲不妙,急忙挪動身形,眨眼之間閃出幾十步之外,奪過了足以取他半條老命的一擊。
“不愧是前聖大陸的至寶之寶,竟能在舉手頓足之間發揮出如此強大的神威,哼哼哼哼,若得此寶,何愁大業不成?”李天德臉上的驚慌之色,立刻被喜悅所取代,露出一抹誌在必得的邪笑。
重振底氣之後,李天德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周身呈現出一個八龍環繞的護體光圈,八條紫金魂力龍往來騰飛,伴著若有若無的龍吟之聲和雷電之鳴,顯得神聖無比,令人生畏。
王午劍艱難地從土坑裏爬起來,仰身半坐在地麵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雙沾滿塵土的眼眸中吐露著憤怒的精光,牙關緊咬,顎骨高高隆起,好像要把他們一個個咬死一般,被塵土覆蓋的臉孔,勾勒出一個猙獰的輪廓。
“想要斥天鏡是嗎?”王午劍吐了一口唾沫,甩了甩頭上的塵土,一縱跳起來,狂暴地怒吼道,大有一副拚命三郎的架勢,把團團包圍他的武靈嚇了一小跳,生怕他冷不丁地利用斥天鏡之威殺人。
“不錯,如此法寶落在你手裏著實有些浪費,不如你交給我,我可以不計前嫌,從今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李天德長袖一甩,亮出一柄殺氣逼人的長劍來。
“好啊,有種你來拿啊!”王午劍緊握斥天鏡,伸手喝道。
平淡無奇的斥天鏡自從跟了王午劍之後,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麵前路出真麵目,如同一塊木頭一樣,沒有任何氣息,毫無起眼之處,這讓一圈武靈大跌眼鏡。
本以為傳說中的斥天鏡長得能有多麽鬼斧神工,精雕細琢,卻不料是這樣一麵平淡無奇的鏡子,而且還無法照人,真可以說是,仍在大街上,是個連乞丐都不會理會的垃圾。
但這種強烈的反差卻更能引起他們的占有欲望,十來雙眼睛裏同時冒出貪婪的光華,恨不得立刻占為己有。
掃了一眼他們罪惡的嘴臉,王午劍逐漸向身邊的石碑靠近,這處墳堆上有一個明顯的標誌,那便是有一朵白色的死亡之花,而這樣的墳堆代表的意義,在場之中也數再清楚不過了。
眼下的實力並不容他恢複精力,因此穿越到地宮內才是生存之道。
心中有了打算,便對身邊的眠曦龍使了個眼色。
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這種敵眾我寡,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強大的一方往往不做留意,他們根本不會想到,有一條逃生之路就在其身邊。
“你們這麽多人,一個斥天鏡怎麽也分不過來,還是我自己拿著吧,等你們之間死的剩下最後一人了,再來和我商談吧,哼哼,老子先走一步,有種就追過來。”王午劍臉色陰翳地掃了他們一眼,一頭衝向那塊石碑。
其他人和眠曦龍均是一愣,還以為王午劍所說的“走”是死。然而他們更令他們驚愕的是,一頭紮在石碑上的王午劍,居然猶如撞進虛空般失去了蹤影,無聲無息,憑空消失在視野中。
眠曦龍愣了一下,躍起身子,竭力撞出去,在眾人的驚愕中,同樣失去了影子。
“好生奇怪!”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李天德氣急敗壞地箭步上前,舉起劍就要將石碑劈碎,落劍之際,卻被身旁一人攔住。
“盟主息怒,他們是從這裏衝進去的,說明這塊石碑有異,倘若損毀它,豈不是自斷門路?跑了那小子,也便跑了斥天鏡!”
李天德急切地皺了皺眉頭,暗吞一口濁氣,緩緩收起長劍,挑了挑兩道斑白的臥蠶眉,麵色凝重地說道:“此地詭異無比,陰煞之氣頗重,十有八九生存著一位實力驚天動地的人物,不過既然來了,不妨進去一探!”
其餘人點頭同意,但還不敢向王午劍和眠曦龍這兩個逃命者一樣朝著石碑橫衝直撞而進,而是慢慢地揣摩,卻不知力氣太小,根本無法衝進去。
耗費半天功夫,最終還是有人不畏頭破血流,英勇地一頭紮了進去,其他人麵露驚喜,一個接一個地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