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動,緊緊靠著牆壁,千萬不要動手,千萬不要走動……”司空子嫻發覺身後的同伴有移動的跡象,連忙扭頭大聲阻止道。但她這麽一分神,王午劍驚訝地發現,原本有序進攻的蜈蚣群突然有些混亂,甚至不少蜈蚣都無力抓地,隨風飛起,似乎是缺少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控製。

司空子嫻長劍一揮,那詭異的霧色再度籠罩在劍身上,陷入混亂的蜈蚣群眨眼間按部就班地朝著錢乾等人蜂擁而去。

幾人無不震愕,誰都能看得出,她與蜈蚣群之間從在某種程度的緊密聯係,直觀的來說:司空子嫻似乎操控著蜈蚣群的動向,她的目的似乎是要毀滅錢乾的勢力。

很快,現實進一步證實了他們的猜想——當峽穀中那蜈蚣泉眼中蜂擁而出的蜈蚣途徑他們身側之時,紛紛有條不紊地繞了一個弧形爬過去,不敢越雷池一步。這種情況不禁令他們回想起昨晚緊急之時,司空子嫻以同樣的方式在身前造出有一道隱形的牆壁令蜈蚣群自發地撤退。

“是萬裏大荒鮮有人知的咒技之一——‘驅蠱術’……”尉遲研以極小的聲音驚歎道,聲音雖小,讓人震撼的“驅蠱術”三個字卻浸入人心。

“驅蠱術?”王午劍默默地重複著這三個字,驅蠱術,其意不言而喻,正如眼前操控成千上萬的蜈蚣一樣恐怖的咒技,可以想象,一個人隻需要精通這種邪惡並強悍的咒技便足以橫行天下。

王午劍小心翼翼地靠近司空子嫻,試圖偷窺她的神情——如同長劍一樣,白皙的臉龐上披著一層朦朧的灰霧,頗有神秘之感,兩片紅唇在風沙的吹拂下,有些幹巴,雖然失去血色和紅潤,但卻因有節奏的開合而更加誘人,那雙明眸早已失去光澤,以近乎猙獰的神色瞪著錢乾,如同有深仇大恨一樣,憎恨萬分。

錢乾等人步步後退,轉瞬便退出峽穀,與之共退穀外的還有二十多人,看他們魂力的色彩,均是玄空境界的頂尖高手,甚至還有幾個靈皇境界的強者,但這場戰鬥並不在於實力多麽強大,小小的蜈蚣防不勝防,一旦被襲,隻怕凶多吉少,要知道,這裏可是玄龍潭,蜈蚣的老祖宗——煞血蜈蚣的老巢。

司空子嫻保持同一個姿態一動不動,嘴唇微微蠕動,如同祈禱一般,而王午劍等人卻目瞪口呆地看著從腳下“疾馳”而過的蜈蚣群,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看蜈蚣。它們不僅形體各異,而且顏色不同,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管你是哪個級別的高手,隻要倒地,頃刻間便會成為血骷髏。

錢乾的算盤打的相對完美,眾人站在山穀外,股股旋風相繼掠過地麵,每次都有大批大批蜈蚣被直接卷飛。

蜈蚣像沙石一樣,穀外的小山丘上沒多大功夫便覆蓋上厚厚一層。

但有風並不意味著生命無憂,蜈蚣被卷在風中,自然也少不了照顧風向上的眾武靈,如此一來,他們不得不應對空中零零星星猶如沙礫般眾多飛舞而來的劇毒蜈蚣,一個個色彩分明的護體光圈被迫出現在昏暗的山穀外。

既要催動武魂保持護體光圈凝型,又要揮霍魂力斬殺地麵上飛掠而來的蜈蚣,武魂如此高強度的損耗,任誰都無法長期支撐,等待他們的興許隻有一條路——死無全屍!

王午劍猛生一念:在這種天氣之下,蜈蚣絕對不會出洞,煞血蜈蚣已經給過眾人一次警示,因此也不會再次驅使蜈蚣群進行攻擊,況且它乃是遠古靈獸,情知這樣的舉動並不能給執著的人群帶來任何退縮之意。

因此這些蜈蚣之所能到達此處,通過途徑襲擊,十有八九是司空子嫻所召喚,至於她為什麽這麽做?又為什麽要置錢乾於死地?王午劍百思不得其解,縱然他對錢乾父子痛惡萬分,但看著其人跟著慘死,他心中也少不了一番自責。

越來越多的看戲者被迫加入戰局,前前後後的光束將穀裏穀外照的恍如白晝,黃沙彌漫,蜈蚣夾雜在其中狂舞,喊殺聲,慘叫聲,呼嘯的風聲,構成一出熱鬧非凡的夜幕交響曲。

蜈蚣的陣勢越來越散亂,而且中央那泉眼中湧出來的蜈蚣也明顯在減少,似乎後援不足,不管是參與戰鬥的,還是隔岸觀火的,均露出淺淺的喜色。

但王午劍卻產生絲絲擔憂,在眾人的光束照耀下,司空子嫻的臉龐上毫無血色,猶如死灰一般看不出生氣,隻是眼眸之中還有一閃一閃而出的火光,那火光中隱隱有錢乾的身影,王午劍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憎恨錢乾?但蜈蚣陣勢大亂,這意味著‘驅蠱術’的施展者經曆衰竭,即將無法催動咒技……

一道紫光突然在蜈蚣群中硬生生殺出一條道路,那是來自南麵入口處的一個靈皇境界的高手,火光中,看不清其麵容,但可以肯定是剛剛動手,隻為力挽狂瀾,彰顯自身實力。隻不過他比別人明智不少,身後拉著一個點燃了的大車,火車上猶如載著一個烈焰狂魔一般,通紅的火焰隨風搖擺,千百條杏子如同毒蛇一樣朝著四麵八方仆射。

那人右手舞動披著紫金外衣的長劍,左右拉著火車神情淡定地靠近那蜈蚣泉眼,將至目標,那柄看不出是何材質打造的長劍臨空虛畫,地麵上瞬間顯出一個一丈方圓的紫色光圈。

光圈如同一個蓋子一樣恰如其分的將那洞穴掩蓋住,令下麵的蜈蚣無法繼續上湧,緊接著,他將長劍霍然插入地麵,雙手板起火車車杆,猛地大喝一聲,火車奮然離地,火星如雨點般隨風飄逝。

“哄……”火車朝著地麵那洞口恨恨砸將進去,火苗狂舞,火星亂串,那人站在逆風之上,王午劍等人看來,他就如火神臨世般魁梧威猛,好不絢麗!

整個火車隨著他以魂力施壓,頃刻消失在地麵上,但火光卻依舊照亮著他古黃色的臉龐,更顯偉岸,那確實是一張強者的臉龐,深邃的眼眸中倒映著火苗,猶如吞滅世界的火龍一般,寬闊的前額上書寫著歲月的滄桑。

是震虎,那個看起來深沉而又囂張的虎頭山大當家的——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