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許動,慢慢地把你們的手都放到腦後。”就在夏昊天的手剛要接觸到底牌的同時,背後突然響起一聲低沉而又冰冷的聲音,他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中。

在非洲首富伯爾斯的豪華棋牌室內,夏昊天和伯爾斯正在用德州撲克來進行一場驚世豪賭。

倆人各用五百萬歐元作為賭本,兩局下來,伯爾斯已經贏了夏昊天三百多萬。第三局開始不久,伯爾斯又明顯占據了優勢,在亮開最後一張公牌前,伯爾斯把大約三百萬的現金推進賭桌中間的下注區,一下子將夏昊天逼進了死角。

如果夏昊天不再跟注,伯爾斯將遙遙領先,他必輸無疑,因為他已經沒有足夠的賭金再翻盤,也就意味著他們不可能在20日之前趕到吳哥古城了。

坐在一旁觀戰的慕佳懿、傑夫和蔡吉頓時緊張起來,三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伸長脖子緊盯著賭桌上的情況。

賭桌上的五張公牌此時已經翻開了四張,全部是清一色的紅桃,分別是8、1、7、4。夏昊天依然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情,瞥了一眼桌上的四張公牌,心裏猜測著沒有打開的那張牌是什麽點數,直覺告訴他第五張肯定也是紅桃,而且點數會在一到八之間,這也是他最擔心的,因為對方手裏極有可能是一副同花順。

雖然表麵平靜,夏昊天的大腦卻在緊張地推算著可能出現的結果,他手裏是兩張A,與桌麵上紅桃A形成了一副三條,一般情況下這已經是非常厲害的牌了,然而此時的他卻沒有太大把握,他估計自己獲勝的幾率最多隻有一半。

經過幾分鍾的緊張思考,夏昊天決定跟注,他麵無表情地起身,伸手把自己麵前剩餘的兩百萬現金一起推到了賭桌中間。寬大的賭桌上堆起了像小山一樣的現金,全部是麵值五百的歐元。

有位金融專家曾說過:麵值五百的歐元是專門為犯罪分子洗錢或是販毒交易時準備的,看來這句話不完全對,大麵額的現金也方便了賭場內的豪客。

此時賭桌上堆積了七百萬歐元,換算成人民幣就是七千萬,絕大多數人一生中恐怕都未見過這麽錢,而在賭場眨眼的功夫就會擁有,任何人看到這種情景都會心驚肉跳。有人喜歡賭場裏的刺激,就是因為這種瞬間的大起大落,人生的大喜大悲,在這裏幾秒鍾內就能品嚐到。

在夏昊天把錢推進賭桌的同時,勝負就已定,屋裏的人都在期待著謎底揭開的那一刹那。棋牌室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房間裏變得鴉雀無聲,每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四個站在旁邊觀看的侍者都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怦怦的心跳,雖然在這裏服務了很長時間了,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的賭注。

坐在賭桌邊的夏昊天和伯爾斯反而很平靜,都麵帶微笑地看著對方,對桌上的巨額現金視而不見,在靜靜地對視了數秒鍾後,夏昊天和伯爾斯心照不宣地相互笑了一下,然後倆人同時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底牌準備攤牌比大小……

“都不許動,慢慢地把你們的手放到腦後。”

就在夏昊天的手剛要接觸到底牌的同時,背後突然響起一聲低沉而又冰冷的聲音,他的手立刻停在了紙牌上方,這兩天接連遇到的襲擊讓他的神經異常敏感,沒想到在私人豪宅裏也會遭遇偷襲。

室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牌桌上,都沒有察覺到屋內多了一個人,隻見來人身穿阿拉伯長袍,整個頭部用頭巾裹得嚴嚴實實,隻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麵。從他說話的口音能夠聽出這個家夥絕對不是穆斯林人士。

這個幽靈一樣的人,手裏握著一支德國華爾特公司生產的HKP7型手槍,槍管上裝著消音器,這個家夥示意棋牌室裏的幾個侍者靠牆站立,然後又用槍指著慕佳懿說:“把你的槍拿出來慢慢放到地毯上,我警告你不要有什麽妄想。”

聽到蒙麵人的話,慕佳懿和夏昊天的心裏都一動,這個人顯然了解慕佳懿的身份,否則不會知道她身上帶著武器。看來他對室內的情況已經非常了解。慕佳懿剛才本有反擊的機會,她之所以沒有動手就是想看看這個人要幹什麽,她知道像伯爾斯這樣的豪宅,安保係統一定非常嚴密,這個人能輕易地進到這裏來,肯定不是一般人。

慕佳懿從腋下槍套裏拔出那支銀色的史密斯-韋森手槍,然後彎腰放在了波斯地毯上,其實在她的後腰還藏著一支小巧玲瓏的史密斯一韋森M3913LS手槍,“LS”是“Lady Smith”的縮寫,表示“女士史密斯手槍”,這隻槍就是以備不測時使用。

夏昊天背對著棋牌室的門口,當蒙麵人移動到他的側麵時才觀察到來人的全貌。夏昊天的最初反應來人可能是個強盜,很可能是來搶錢的,因為桌上的這些錢足以讓人鋌而走險。

就在這時,隻聽空中傳來一聲輕微聲響,“噗”……

緊接著一個侍者大叫了一聲,雙手抱著大腿倒在了吧台旁邊。原來這名侍者趁蒙麵人側對著他們,偷偷向吧台靠近,本想去按響報警器,剛挪動了兩步,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射出的子彈擊中了他的腿部。

慕佳懿聽出這是從消音器中射出的子彈,奇怪的是蒙麵人根本沒動,她順著彈道方向開始尋找,很快從朝向大海的窗口上部發現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奇怪的是隻看到槍口卻看不到持槍的人,甚至連人影都看不見。

難怪這個蒙麵人有恃無恐,原來暗中有人在支援他。慕佳懿慶幸剛才沒有動手,否則現在倒下的一定是自己。讓人費解的是這棟房子建造在海邊的懸崖上,離海麵有十多米,窗外的人是如何監視屋內情況的呢?

夏昊天也被匪夷所思的一槍弄糊塗了,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蒙麵人,根本沒看到對方行動,那個侍者又怎麽會中槍?而且屋內根本沒有第二個持槍的人,他很快注意到了慕佳懿的目光,順著她注視的方向發現了那個詭秘的槍口。

蒙麵人冷笑了兩聲,用冰冷的聲音說:“我警告過你們不要亂動,如果再有人反抗就不會這麽幸運了,會直接去上帝那裏報到……”說著話蒙麵人端著槍向前走了幾步,在離夏昊天兩三米的地方停下來,夏昊天注意到蒙麵人的眼睛始終沒有看桌上的那堆錢,這讓他很納悶,極少有人能麵對這麽一大堆錢不動心,這是個什麽人?難道他不是為這些錢來的?

就在夏昊天疑惑不解的時候,蒙麵人對他說:“你就是巴利特教授的那個中國學生?”

夏昊天默默地點了一下頭,看來對方是衝自己來的,他猜測到對方來的目的,十有八九是追殺自己的,到目前為止他已經遭到三次襲擊。

“香港中藥業管理委員會的慕龔懋留給你一個秘密,馬上把這個秘密交給我……”

蒙麵人的話一下子打亂了夏昊天的思維,剛才的判斷不對,這個人並不是來追殺自己的,他想不出來這個家夥又是什麽人,麵無表情地說:“我聽不懂你的話,哪裏有什麽秘密?”

蒙麵人慢慢地舉起手裏的槍,同時冷冷地說:“也許它會讓你想起來……”

“等一等。”

伯爾斯急忙指著桌麵上的錢對蒙麵人說:“請等一下,千萬不要傷害我的朋友,這些錢請隨便拿,隻要不傷害我的朋友就行,我不會為難你,而且保證你能安全離開……”

蒙麵人根本不理睬伯爾斯,雙眼緊盯著夏昊天,“我沒有心思陪你玩,給你十秒鍾的時間,如果你再不交出那個秘密,那麽我隻好讓你帶著它去見上帝了。”

慕佳懿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很可能與父親的死有關,否則怎麽會知道父親留下的秘密。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向腰後靠近,心想絕對不能放過殺害父親的凶手。

慕佳懿的手已經摸到了槍柄,最終又停下了,眼睛不經意地瞥了一下窗口處黑洞洞的槍口,現在最大的威脅是來自這支槍。雖然看不見持槍的人,但是她有把握打掉這隻槍,不過蒙麵人需要夏昊天來對付,而且倆人必須同時動手才行……

就在這時,夏昊天看到蒙麵人指著自己的槍口,腦海裏靈光一閃有了主意,於是對蒙麵人說:“好吧,請給我一支筆,我把你要的秘密寫下來。”

聽夏昊天這樣說,蒙麵人側身朝吧台那邊望了一眼,然後對站在牆邊的一個侍者說:“你,拿隻筆過來。”

夏昊天利用這個空當迅速瞥了慕佳懿一眼,他相信慕佳懿這個時候一定是在看著自己。

聽夏昊天要筆,慕佳懿就猜到他要動手了,她了解夏昊天的身手,這個蒙麵人對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關鍵問題是窗口的那支槍。慕佳懿隨即注意到夏昊天有意識地看了自己一眼,而且向自己使了一個眼色,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心領神會地點了一下頭。

這時侍者拿著筆走過來,蒙麵人用槍指指牌桌,示意他把筆放到桌上。夏昊天拿起侍者送過來的簽字筆,迅速在自己麵前的撲克牌上寫下了幾個字,隨後把筆往桌子中間那堆錢上一扔,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起了那張牌,慢慢地舉到與肩膀齊平的位置,稍微停了片刻,大聲對那個蒙麵人說:“你要的秘密都寫在這張撲克上,拿去吧……”

話音未落,就見夏昊天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撲克牌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劃過蒙麵人握槍的手,將他的虎口生生削裂了一道血口。蒙麵人不由自主地哼了一聲,手槍緊跟著掉在地毯上,本能地用左手捂住傷口。雙眼滿是驚愕,似乎並不相信一張紙牌能將自己的手割傷。

看到夏昊天舉起撲克牌,慕佳懿知道這是他發出的行動信號,於是她立刻把手伸到腰後,握住另外一支手槍的槍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槍拔了出來。這是支雙動手槍,勾動扳機子彈就會自動上膛了。

撲克牌從夏昊天的手中飛出後,同時慕佳懿的槍也響了,子彈準確無誤地射入了窗戶上的槍口中,一下子將那支槍打了出去。

槍響過後,倆人同時行動,慕佳懿跑向伸進槍來的窗口,夏昊天則是撲向蒙麵人。

夏昊天精通吳式太極拳,動作看似綿軟,其實綿裏藏針,一拳打在蒙麵人的小腹上,隻見他立刻雙手捂著肚子,痛得彎下腰直不起身來。夏昊天又順勢在其後背拍了一掌,一下把他打趴在地毯上。

蔡吉和傑夫急忙跑過來,按住蒙麵人,將他的頭巾扯下來,露出了廬山真麵目,果然不是穆斯林,一個地地道道的白人。倆人一起用長長的頭巾把他的胳膊捆綁在身後,然後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夏昊天走過來什麽話也不說,一把將這個家夥的長袍扯開,露出了長滿體毛的胸膛。夏昊天的舉動讓在場的人感到好奇,不清楚他要幹什麽,隻有慕佳懿和伯爾斯知道他要查看這個人的身上是否有那個神秘的logo圖案。

看到這個人的心口除了濃密的體毛以外什麽都沒有,夏昊天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個人與前麵襲擊自己的人不是一夥的。

就在夏昊天扯開蒙麵人衣服的一刹那,伯爾斯的眼睛裏猛地閃過一道凶光,本能地把手捂在自己的心口,因為在他的胸口上就隱藏著夏昊天要找的那個神秘標誌,他的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殺機。不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入侵者的身上,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伯爾斯的神情。

夏昊天注意到這個家夥的耳朵裏塞著一個耳機,領口處還隱藏著一個微型通話器,說明這個家夥與窗口外的人一直保持著聯係,夏昊天一把將微型話筒拽了下來。

慕佳懿跑到窗戶邊,探頭向上查看,什麽也沒有發現,於是轉身回來,剛好看到夏昊天扯下那個家夥的微型耳麥,倆人的目光碰在一起,慕佳懿馬上領會了夏昊天的意思,她接過微型耳麥看了一眼,然後大聲說:“東西還挺先進,絕對夠上職業間諜的水平了。”

慕佳懿這樣說的目的是為了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掩蓋夏昊天的舉動,因為屋裏還有好幾個人都是穆斯林,他們很忌諱在別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肉體。這時的伯爾斯神情已經恢複了,走到被擒的白人麵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慢條斯理地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潛入到我家裏來行凶?”

這個傲慢的家夥連眼皮都不抬,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仿佛根本沒聽見伯爾斯在說什麽。蔡吉朝他的屁股重重地踹了一腳,大聲罵道:“媽的,再不開口說話,老子點你的天燈。”

伯爾斯擺擺手製止了蔡吉,“這裏是法製社會,我們不能亂來,先把這個人押下去,等會交給警方,相信警察會妥善處理這件事情的。”

在伯爾斯的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夏昊天也不好多說什麽,看情形一時也問不出什麽線索來,隻能點頭答應。

伯爾斯招手讓下人去把警衛叫來,把抓住的這個人帶走。隨後很歉意地對夏昊天說:“真對不起,在我家裏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夏昊天擺擺手,“沒什麽,隻是我們的牌局還沒分出勝負來。”

“哈哈……”

伯爾斯用笑聲打斷了夏昊天的話,彎腰從地毯上拾起夏昊天剛才甩出去的牌,“勝負已經出來了,薑先生手裏有三個A,而我手裏隻有兩個五點,這一局是我輸了。”

蔡吉一聽,不失時機地問:“伯爾斯先生,這麽說你是答應送我們去吳哥城了?”

“當然,幾位在我這裏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就安排飛機把你們送到高棉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