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幾日,顧鬆霜剛剛得空,就收到了老同學的郵件——
是大學同係同學舉辦的校友會,邀請她去參加。
“細算算,好像和他們也有一兩年沒聯係了啊。”
顧鬆霜低聲呢喃著,先看了自己接下來的時間規劃,見校友會當天正好無事,便應下了邀約。
眾所周知,同學聚會這種東西有個忌諱,不能過於露富和才能。顧鬆霜深諳這點,卻也知眼下自己的名字在影視圈已經有了一定熱度,故意低調反而讓人多想,便挑了件偏中庸的小禮服,乘車前往聚會地點。
來到會所門前,侍者恭敬頷首:“小姐,有預約嗎?”
“在竹沁園。”
顧鬆霜輕聲答道,被侍者引到對應的包間,才到門前,就聽到裏麵的說笑聲,不用看就能想象出熱鬧景象。
心中暗誹兩句,顧鬆霜深吸口氣,推門而入。
聽到動靜,原本正嬉鬧的眾人紛紛回頭望過來,見顧鬆霜一身水藍色及膝日常禮服裙勾勒出妙曼身段,薄施粉黛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先是愣了兩秒,隨即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顧編劇來了!歡迎歡迎!”
“什麽顧編劇啊,《為皇》都已經上了最熱古裝劇排行榜TOP。1了,作為親媽,咱們鬆霜怎麽也稱得上一聲顧導才是!”
聽著昔日同學們的調侃,顧鬆霜微微一笑,從容道:“你們就別打趣我了,瞧你們這一個個的光鮮亮麗的,哪個不比我混得強。”
校友聚會,就是一個周旋互吹。顧鬆霜笑盈盈地打了一圈太極之後準備落座,放眼望去,偌大的圓桌已經坐滿了大半,隻剩一個位置。
而坐在那個位置旁邊的人,有些眼熟,此刻正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顧鬆霜眼眸微眯,認出對方身份。
是她大學同班同學,於弦。
或者說,她名義上的初戀?
隻不過是他單方麵追求罷了。
看了看周圍人的表情,顧鬆霜反應過來,眼裏閃過一絲無奈的冷笑。
感情這是要幫她重續前緣?
人多眼雜口舌碎,顧鬆霜並不打算如他們的願,剛想讓服務生加一張椅子,不想卻被幾個同學半拉半推地送到了於弦身邊,然後又快速散開。
而於弦反應也快,當即起身為她拉開座椅:“請坐。”
事已至此,再拒絕便不合適了。顧鬆霜幹笑一聲,道過謝後小心坐下,還和於弦保持了一點距離。
不過是一個客套疏離的互動,周圍人投過來的眼神卻帶了點曖昧的味道,讓顧鬆霜很是無奈,盡可能把目光放到一旁。
這種單戀續前緣的劇本她沒興趣陪著演啊!
於弦抬手為顧鬆霜倒了杯酒,一邊打量著他一邊開口:“鬆霜,你這身禮服價值不菲啊。”
“還好吧,也沒多少錢。”顧鬆霜答得平淡。
然而於弦見她回應,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往她身邊靠了靠,輕笑著說道:“我還記得大學的時光,現在想想,最喜歡的,就是陪在你身邊時的那段時間,真的是很美好。”
他有意搭訕,顧鬆霜卻不吃這套,答得漫不經心,又殺人誅心:“大學的時光的確很美好,但是我一點都不記得我們兩個之間有什麽親密的關係啊,何來陪伴呢。”
聞言,於弦臉上笑容微僵,又不死心地開口:“瞧你說的,大學整整四年,我基本都陪在你的身邊,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嘖。”顧鬆霜冷笑了聲。
如果她沒記錯,於弦在大學裏對她就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死纏爛打。
她對他實在沒興趣,在最開始告白的時候就已經拒絕過,然而這人卻好像狗皮膏藥一般黏著,就算是陪伴也是他單方麵認為的,至於顧鬆霜自己,心裏對他隻有一個想法——
我獨美,別來沾邊。
顧鬆霜心裏吐槽的話快成了八百字小作文,然而這些校友卻不知情況,見狀紛紛調侃。
“真沒想到,都過了這麽久了,你們兩個感情還是這麽好啊!”
“從大學走到職場,這感情可真讓人羨慕。”
顧鬆霜:……?
等等!
她什麽時候和這個姓於的在一起過了?這又是誰傳出去的謠言?
顧鬆霜將目光落在說話的幾人臉上,眸光微冷,聲音亦帶了不快:“今天是校友會,大家應該聊學校的美好回憶和步入職場的日常,沒必要過多討論私事,更何況我從來沒有和於弦在一起過,你們是不是誤會了?”
朋友聚會難得,她並不想和這些人起爭執,但是有些事還是說明白了比較好。
聞言,校友麵露震驚:“你們兩個人沒在一起?那當年怎麽所有人都說你倆成了?”
“而且你一來就坐在於弦的身邊,怎麽說都不像是普通朋友的關係吧?”
顧鬆霜直接給後一個說話的人翻了個白眼,反問道:“這位同學,麻煩你搞清楚,從我進來開始,除了我現在坐的這個空位,還有別的地方讓我坐嗎?”
那人被懟得有些尷尬,於弦則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自己和顧鬆霜身上,站起來看向身側的女人,說得溫柔又深情:“鬆霜,難道我們兩個人真的再沒有可能嗎?”
顧鬆霜搖晃著酒杯,淺淺抿了一口葡萄酒,強忍著眼裏的不耐回答:“我和你從來沒有過可能,何來再?”
話已至此,於弦臉上露出窘迫,低聲道:“我先去衛生間。”
說完,落荒而逃。
周圍人悄聲的議論不絕於耳,被討論的主角顧鬆霜則一臉淡定,一改平日裏陽光熱情的模樣,安靜坐在那裏的樣子,像一株開得正好的玉蘭花。
生出幾分高不可攀之意。
於弦再回來時神色已如常,在顧鬆霜身邊落座,重新倒了杯酒,輕聲道:“鬆霜,剛才是我冒犯了,作為賠禮,我自罰三杯,你喝一杯就行,怎麽樣?”
他言辭誠懇,顧鬆霜也不好繼續駁他麵子,接過了他手中的杯子:“好。”
於弦應聲仰頭,眼角餘光瞥見顧鬆霜喝了杯中酒,眼裏閃過一絲得意。
喝吧,我看這麽高的度數你能不能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