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舟點頭，歎了口氣：“沒錯，我們現在除了她以外，根本沒人願意投資，但她的演技……算了，你是編劇，我尊重你的選擇，你說了算。”
顧鬆霜沉吟片刻後開口：“答應吧，咱們時間來不及了，明天開始宣發找主創，剩下的時間繼續找別的投資商。”
“等後期找到合適的人選，咱們再把她踢出去就是。”
許清舟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這個主意好，就這麽定了！”
打定主意後，許清舟便答應了朱明月的要求，劇組也開始正式創建。
朱明月接到消息美滋滋地進了組，按照慣例，主創在開拍之前都要聚一次，日後在一起合作也方便。
顧鬆霜身為編劇也要參加，雖然不太喜歡應酬類的酒局，但這次許清舟是總導演，總要給他麵子。
她得了地點時間，提前十五分鍾到，誰知除了她，沒有一個人來，便坐下來百無聊賴地玩手機，順便給許清舟發了催促短信。
又過了片刻，包廂外傳來朱明月刻意壓低的笑聲。
“許導真是謙虛，我這次可是看在您的麵子上才願意投資，若是換了旁人，我連看都不會看的。”
許清舟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客套：“朱小姐慧眼識珠，別的人沒有這份眼光。”
“哎呀，叫朱小姐太客套了，以後大家都在同一個劇組，這樣太生分，你還是叫我明月吧。”
許清舟招架不住她的熱情，還沒想好如何應對，眼角餘光瞥見包廂裏正似笑非笑的顧鬆霜，宛如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撲了過去。
“你來了怎麽不跟我發消息，大家都在路上了嗎？”
他扯話題扯得生硬，顧鬆霜大發慈悲沒有拆穿他，讓開位置，夾在兩個人中間，回道：“估計你沒看到吧。”
許清舟和顧鬆霜親近，朱明月卻不同，二人之前便有齟齬，如今再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頓時多了幾分敵意。
顧鬆霜視而不見，轉而朝許清舟挑眉。
二人的互動被朱明月看得清楚，她試圖插入進來卻發現不能，剛想發火，劇組其他人卻陸陸續續進來了。
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朱明月隻好作罷，隻是接下來的時間裏，她都沒給顧鬆霜好臉色，對許清舟倒是一如既往地熱情。
對於她的刻意敵對，顧鬆霜麵不改色，她是編劇隻希望劇能順利開拍資金充足，其他的都無所謂。
酒過三巡，劇組的問題也暴露出來。
投資有了，配置也不錯，唯一的不足就是男主未定。
女主既然是內定，那麽男主一定不能太拉跨，飯局結束後顧鬆霜和許清舟馬不停蹄地開始男主麵試，卻沮喪地發現沒有合適的。
“這個人物太複雜了，形象符合演技不夠，演技夠的，外形又跟不上。”
許清舟伏在桌子上頗為沮喪：“兩者都符合的，按照咱們的情況，一是請不起，二是人家也不一定能來。”
仿佛陷入了死胡同一般，《雙軌》官宣到現在，一點順利的進展都沒有。
顧鬆霜眉頭微蹙，思慮片刻後試探著開口：“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去電影學院看看？現如今有能力的新人也不是沒有，最重要的是便宜。”
“也隻有這樣了。”
兩人說幹就幹，托電影學院認識的人組織，又有許清舟這個活招牌在，消息才放出去一天，過來麵試的人就擠爆了整個大廳。
選的是男主，顧鬆霜和許清舟不敢馬虎，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的表演，仔細篩選。
可惜，還是沒有合適的人選。
一下午過去，顧鬆霜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嘀咕道：“這輩子都沒看過這麽多帥哥，我都快審美疲勞了。”
許清舟倒是接受良好，喝口水等她緩過來：“好了沒？”
顧鬆霜強打著精神，點點頭說道：“下一位。”
如今臨近傍晚，夕陽透過窗戶照進房間仿佛落了一地碎金。進來的男生一身清爽，眉眼俊秀，說話也溫文爾雅。
顧鬆霜翻了翻男生的資料，叫沈崢，在校生，遂將一段戲給他看：“這段戲份，你試一下。”
沈崢接過，大略準備了幾分鍾，便順利地表演出來。
等他展示完，顧鬆霜和許清舟對視一眼。
男主角，終於找到了。
許清舟當場定下：“就是你了，跟學校報備一下，盡快進組。”
這從天而降的餡餅過於大，沈崢不由得瞪大了眼，但沒過多久又平靜下來，從容道謝。
見他這般，顧鬆霜越發在他身上看到了男主的影子，欣慰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會有專門的人負責進組事宜，解決了這最後一件大事，也能好好休息了。
……
沈崢進組那天，顧鬆霜負責帶他熟悉環境，順便給他講解角色特性：“你先不用著急，慢慢摸索，今天試拍第一場對手戲，前期磨合為主。”
沈錚禮貌頷首：“謝謝鬆霜姐。”
顧鬆霜又帶他去見了朱明月，一看到她，沈錚微微鞠躬：“朱前輩好。”
朱明月上下打量著他，意味不明地開口：“以前沒見過你，新人？”
沈錚點頭：“嗯，之前一直在學校裏讀書，這是我第一次拍戲，感謝大家給我這次機會。”
一聽他還是個學生，朱明月眼神立刻變了，直接轉身往休息室走。
“弄個學生敷衍我，怕不是專門想拖我後腿。”
朱明月的聲音不大不小，沈錚正好能聽到，臉上表情不禁變得尷尬起來。
顧鬆霜冷冷望朱明月一眼，隨即走到沈錚身邊輕聲安慰：“別管她，做好你自己就行，她就是這個脾氣。”
沈崢臉上笑容淡了幾分，沉默地點了頭，跟她繼續去片場其他地方。
半小時後，場務通知第一場即將開拍，沈崢聞聲收拾好情緒，迅速進入角色。
顧鬆霜緊張地守在鏡頭後麵，看許清舟指導他們如何表現人物特性。
令她欣慰的是，沈崢雖然是個新人，鏡頭感卻很不錯。除了前麵有些放不開之外，越到後麵越流暢。
反觀朱明月，根本就是敷衍了事，不光走位錯誤，情緒沒有代入，就連基本的台詞都記不住。
許清舟壓抑著怒火跟她說了幾遍，朱明月上一秒虛心接受，下一秒又我行我素。
“卡！這條不行！重新來！”
許清舟高聲喊聽，眉頭皺得快能夾死蚊子。
顧鬆霜也看得一肚子火，直接點明：“朱小姐，麻煩拿出點敬業精神可以嗎？這都第幾遍了，你一直讓大家陪你在這兒耗著，心裏不會痛嗎？”
朱明月聞言立刻沉下臉，不甘示弱地反駁：“我不敬業？你讓我跟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對戲，分明是不尊重我！”
顧鬆霜冷哼一聲：“他是大學生不假，可你的表現還不如他呢，朱小姐以前吹的演技在哪兒呢，我怎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