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沒想到顧鬆霜有一天竟然會反抗,趙華燕足足呆滯了好幾秒。

反應過來,她氣得渾身發抖,“真是反了天了你們倆姐弟,現在長大了,有能耐了,都學著氣我是吧?”

一邊是自己想要彌補的姐姐,一邊是把自己捧在手心的母親。

顧鬆峰一時有些為難了起來。

最後,他的理智占了上風,一把拉住了顧鬆霜的手,“媽,這次的確是您太過分了,姐姐這些年,沒少補貼過家裏,您就少說幾句吧。”

沒想到趙華燕不僅不停,反而衝過去一把打下了顧鬆峰的手,“你個臭小子,這麽多年我真是白養你了,你給我滾一邊去,我和你姐姐的事情,你別在這岔話。”

隨後,她又側身不停地推搡著顧鬆霜,“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媽,就你給家裏的那點錢,夠買什麽東西?”

再也無法忍受,顧鬆霜甩手推開了她。

一個沒站穩,趙華燕往後踉蹌了幾步,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你敢推我?”

“嗬……媽,我現在還叫你一聲媽。每次隻有找我要錢的時候,你才會想起我這個女兒,其餘時間呢?這麽多年來,我有感受到你的母愛嗎?哪怕把對弟弟的好分我一半,我也會很開心。”顧鬆霜步步向前,一字一句說道。

“可是你沒有!小時候的零花錢和學費,都是爸爸給我的,你隻會把你的愛全部留給弟弟,你不僅沒為我付出過,反而每次都向我索要,我做錯了什麽事情,你張嘴就是破口大罵,而弟弟就算賭博被人追著打,你依然會一往如初地對他好。”

說到後麵,顧鬆霜的心髒已經抽痛到麻木了。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精致的臉蛋被淚水覆蓋,變得通紅。

“顧鬆霜,你……”被她這麽一說,趙華燕一時啞口無言,隻能幹瞪著眼睛看她。

“阿姨,霜霜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你還是請回吧。”看見這幅場景,裴京擇緊簇著眉頭,下著逐客令。

他隻知道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小時候便擁有著不完美的童年。

卻沒有想過,她的母親竟會這般惡劣。

若是早知道,今天這個家門,他不會讓趙華燕進來。

“你……你算什麽?這是我女兒的家!你憑什麽趕我走?”見裴京擇的臉色難看的不像話,趙華燕有些慌張,但嘴上卻還是不依不饒。

“行了,媽,我帶你走。”知道這樣下去不行,顧鬆峰強行拉著趙華燕離開了這兒。

離開前,他不忘回頭看了眼裴京擇,“姐夫,好好照顧我姐,打擾了。”

直到趙華燕徹底走遠,顧鬆霜才絕望地癱坐在了地上。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淚水卻和開了閘的洪水。

裴京擇心中難受得緊,上前將她抱了起來,“霜霜,我們不哭了好不好?他們已經離開了,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讓那個女人來打擾你。”

他小心翼翼地為懷中的女人擦著淚水,語氣如娟娟流水般溫柔。

可情緒異常低落的顧鬆霜根本聽不見他說的話。

隻感覺整個世界都是天旋地轉,腦袋也昏昏沉沉。

“阿擇,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說完,她勉強地站起身,回到房間倒頭躺在**,閉上雙眼。

有些不放心,裴京擇一路跟了上去。

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霜霜,累了就睡一覺吧,我不知道以前你具體發生過什麽事情,但是今後隻要有我在,就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我會把所有的愛,毫無保留地全部給你。”

聽到這句話,顧鬆霜感覺心中流過了一淌暖流。

她並沒有回應裴京擇,隻是靜靜感受著他指尖的柔軟,沉沉地睡了過去。

……

本想和顧鬆霜一起慶祝《次元》大火的丁寧,卻怎麽也打不通她的電話。

被逼無奈,她把電話打到了裴京擇那裏,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於是匆匆趕到了顧鬆霜家中。

“霜霜,你沒事吧?你媽有沒有對你做什麽?”房間門猛地被推開,丁寧扶著牆壁,氣喘籲籲地問道。

“噓,她已經睡著了,小心點。”

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裴京擇看了眼還在睡夢中的顧鬆霜,回頭立馬說道。

“噢,我不知道她已經睡著了,霜霜怎麽樣?她媽媽太過分吧?”聞言,丁寧立馬捂住了嘴巴,下意識地放小了聲音。

“她媽沒把她怎麽樣,我在這呢,不會讓她傷害霜霜。”裴京擇回答道,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沒人給你開門,你是怎麽進來的?”

“哦,這個啊,霜霜給了我一把她家的備用鑰匙,說我想來就來。”說著,丁寧還將備用鑰匙拿出來甩了甩。

裴京擇的臉立刻冷了下來。

連他都沒有霜霜家的備用鑰匙,丁寧居然有。

不行,等霜霜醒來一定要找她要。

“你待在這兒多久了?”低頭看了眼時間,丁寧突然問道。

“大概有幾個小時了吧。”有些不明所以,裴京擇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想著現在也到了飯點,你們應該都還沒有吃飯,我去做點吃的吧,待會兒叫霜霜起來吃點東西。”

心疼地看了眼**的人,丁寧轉頭離開了房間,朝廚房走去。

而裴京擇則是留下來繼續守著顧鬆霜。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鬆霜迷迷糊糊醒來,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轉頭,一張絕世容顏映入眼簾。

她不禁笑了笑,抬手覆在了裴京擇的手背上,“阿擇,要不要到**休息一會兒?”

還在睡夢中的男人立馬驚醒,睡眼蒙朧地看了眼顧鬆霜。

幾秒鍾後,他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隻是眯了會兒,霜霜,你今天睡了很久,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心情好一點?”

“嗯,已經好多了。”從**爬起來,顧鬆霜準備往客廳走去,卻突然聞到了一股撲鼻的菜香味。

阿擇在這裏,那做飯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