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月寥寥幾語,道明顧鬆霜目前沒資曆也沒背景的事實。

在場人都是千年的狐狸,雖然追求好作品好演員,卻也不願給一個新人浪費時間,故而在朱明月話音落後,先前還對顧鬆霜有興趣的一些人頓時收回目光,態度也變得冷淡。

朱明月得意洋洋地衝顧鬆霜挑了挑眉梢,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顧鬆霜並不惱,先占了位置落座,故意和朱明月麵對麵,而後笑盈盈地開口:“朱小姐也在啊,我還以為你還在警局裏待著呢,畢竟之前唆使私生傷人的事情不小,怎麽說也得關幾天。”

如畫的眉眼間籠著嘲諷的色彩,顧鬆霜慢條斯理地懟道:“能這麽快就出來還參加宴會,朱小姐,走後門花了多少錢啊?你上部劇已經完結很久了,又沒在《民國偵探》組裏待下去,這片酬可要省著點花。”

女人撕逼見怪不怪,但當樂子看也未嚐不可。

見朱明月口中的新人編劇上來就像火箭炮一樣懟個不停,其他人眼中生出興味,抱著看熱鬧的心理將目光投過來,猜測這位以甜辣出名的女星會如何應對。

一聽到進警局的事,朱明月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群死腦筋的警察,完全無視她的身份公事公辦,竟然真的要讓她拘留十五日,若不是身邊的人及時出手,隻怕她還要在裏麵吃簡餐呢。

導致她這樣遭遇的人是顧鬆霜,朱明月此刻看著她,一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卻是不怒反笑,強撐著風度開口:“不勞顧編擔心,我片酬夠花。倒是你,今天這身打扮很不錯呢。”

“這條項鏈的寶石成色真好啊?花了不少錢吧,不知道是裴總給你買的,還是許導出的錢呢?”

聞言,旁邊有人不解出聲:“明月,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當然是誇我們顧編人緣好咯。”

眼中閃動著惡毒的笑意,朱明月嗲聲嗲氣地解釋:“你們不知道吧,這位顧編在劇組裏和許清舟導演關係可好了,倆人經常聊到深夜呢,除了許導,裴總對她也是非比尋常,聽說前段時間,倆人還單獨吃了飯。鬆霜,我說的對吧?”

聽著嬌柔甜膩的語氣,說的卻全是抹黑顧鬆霜的話,處處都在暗示她水性楊花勾引上流。

顧鬆霜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若不是顧及在場大佬眾多,她真想衝上去對著那張矯揉造作的臉打上一拳。

朱明月說完後,坐在她身邊的男人饒有興趣地開了口:“明月,你之前不是在那個劇組待過一陣子嗎,和我講講,還有什麽趣事。”

聞言,朱明月頓時換了一副麵容,對男人露出溫柔的笑臉,滿口答應:“陳總,這有意思的事情可多了去,比如……”

朱明月興致勃勃地講著,全然沒注意到對方的目光已經落在顧鬆霜身上,透著淡淡的興味。

而坐在對麵的顧鬆霜通過二人交談已經得出結論——

這個叫陳升陽的男人,就是朱明月新攀附的金主,從周圍人對他的恭維態度來看,他在這群參加宴會的賓客裏麵地位不算低。

確定這點之後,顧鬆霜看著正說得眉飛色舞的朱明月,裝作無意地開口:“對了朱小姐,來之前馬導讓我替他問你一句,你怎麽把他微信拉黑了?他還有一些事要找你談呢。”

馬金榮,正是被許清舟踢出劇組的副導演,也是和朱明月有曖昧交易的色中餓鬼。

聽到這話,朱明月臉上笑意微僵,連忙看向陳升陽,對方浸**娛樂圈已久何其精明,立刻從顧鬆霜的詢問和朱明月異常的反應中看出端倪,原本還算溫和的表情微微冷了。

顧鬆霜在這時漫不經心地開口:“哎呀這眼看著最近風大,各位可要注意頭頂,莫要著涼。”

在場人個個都是老狐狸,聞言臉上露出玩味的笑意,有知情的開始議論起朱明月和馬金榮的**軼事來,說到興起時,口中發出的笑聲怎麽聽怎麽曖昧。

陳升陽聽了個清清楚楚,泛著油光的臉笑意盡收,換上一副冰冷表情盯住明顯慌亂的朱明月,慢慢道:“這是怎麽回事?”

“陳總,您別聽他們瞎說,這都是汙蔑,沒有那回事!”朱明月慌忙掩飾著,惡狠狠地瞪了顧鬆霜一眼,“顧鬆霜,你沒喝酒就醉了吧,我什麽時候和馬導有過聯係?你傳話也得有準!”

怒聲罵了一句後,朱明月又試圖向陳升陽解釋,但對方已經沒了耐心,一把甩開她的手坐到一邊,表情浮現出現厭惡。

周遭人見狀噓聲不斷,包廂內的氣氛一時變得尷尬而詭異。

顧鬆霜瞧著情況不對,忙借口去洗手間走出去,捂著心口快步向電梯走。

這種場合實在太奇怪了,再待下去保不準會發生什麽事情,還是先溜為妙。

心裏這樣想著,顧鬆霜又加快了腳步,因為走得急,才繞過走廊拐角就和一個人撞上了。

猝不及防的力道讓顧鬆霜後退幾步,扶住牆壁才沒讓自己摔倒,又驚又怒地抬起眼瞼,映入眼簾的麵容英俊風流,而且熟悉。

這不是在頂奢店向她搭訕的那個貴公子嗎!

對方也看清了顧鬆霜的麵容,眉舒目展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好巧,你怎麽在這裏?”

聽著他溫和又喜悅的詢問,顧鬆霜心中本就不多的惡感淡去,輕聲回答:“我來這參加聚會,裏麵太吵,我出來透透氣。”

“你是說701包廂的那個?”

顧鬆霜點頭,見他神情,心裏隱隱有了猜測:“莫非你……”

“我就說我們有緣啊。”

男人笑得眉眼彎彎,連唇邊的虎牙都露了出來,看著多了幾分親和:“我就是這場宴會的投資人,正打算過去來著,沒想到遇到了你。”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我們都遇見兩次了,你總該告訴我了吧。”

對方態度溫和有禮,顧鬆霜也不好意思拒絕,輕聲說了自己的名字。

男人唇邊笑意更深,遞給她一張燙金名片:“宋夜澤,這是我的聯係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