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木說道:“這輛車為什麽會在晚上出現?且為什麽被稱為幽冥末班車?因為它要把整車的人都帶去幽冥,沒錯,河麵上的黑色漩渦就是通向幽冥的通道。”

我吃了一驚。

是啊,那輛公交車如果想害人的話直接害就是了,何必要拉著一車的人非得墜入河中呢。

而且這輛公交車有一種執念,每晚都會出現,等那股力量消失時乘客落入車中,它一次又一次的拉著這些乘客,就是要帶著他們墜河,墜入幽冥空間。

“你聽說過冥海深淵嗎?”一木問道。

冥海深淵?好像之前老趙提過。

“冥界有一條河,就叫冥河,雖然是河,可這下麵卻深不見底,猶如深淵一般。”

“所以被稱為冥海深淵,據說這深淵裏藏著陰陽兩界的終極秘密。”

“河麵出現的黑色漩渦,是冥界的一個通道,也是冥海深淵的一個通道,連通著陰陽兩界。”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陰間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陽間?”

確實很奇怪。

我剛做紋妖師沒多久,對於陰陽兩界的研究還真是不多。

但據說人死後靈魂會入陰間,有陰曹地府的存在,雖說現在都講究科學,不信這個,這東西確實邪門,無法解釋。

這世上的未解之謎太多了,絕不能僅僅隻歸於迷信。

就比如剛才一木提到的什麽冥河,冥海深淵,都是一些陰間的東西,但卻會在陽間出現。

“按理說陰間的東西不會在陽間出現,通往陰間的入口或通道,也不會輕易的在陽間顯現,可一旦這種情況發生,就意味著要有大禍降臨。”

“這絕不是什麽好的征兆。”

“什麽大禍?”我問道。

一木卻搖了搖頭。

“這麽說林仙兒隻是墜入冥海深淵,到了冥界,不一定是死了?可是活人到了冥界還能活嗎?”

“我說了她不是普通人,應該跟冥界有著深切的聯係。”

不是普通人?沒錯,她還真不是普通人,她是石女啊,可這石女跟冥界有什麽關係呢?

正要問一木,他卻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行了,你的問題太多了,我累了,要休息一會兒。”

我說道:“我們現在在這半空中懸著,怎麽休息啊?”

“就是因為懸著,所以才得保持體力,不然就算有這股力量拖著,你也有可能掉入水中。”

說完他的身體就翻了個個兒,躺在了半空中,就好像躺在**一樣。

再看其他懸浮在那裏的乘客,也都不說話了,似乎也在保持體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漸漸的亮了。

太陽升起來了,大橋上開始車來人往,我能清楚看到每一輛駛過的車輛,但是他們卻看不到漂浮在空中的我們。

這真的是一種奇妙的現象,若不是親身經曆,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啊。

一夜未歸,估計老趙擔心壞了,估計會出來找我們。

我朝著大橋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老趙還有張之洞夫婦,已經焦急的站在橋上朝著水下張望。

我朝著老趙揮手大喊著他的名字,但他壓根沒反應。

他們果真看不見我。

也是,要是被人看到我們這幾個人漂浮在河麵上空,那還不把人嚇死呀。

很快,老趙他們就離開了,我聽到張醉嬈哭喊林仙兒的聲音。

“仙兒,我的女兒,你在哪兒啊?”

我歎了口氣,要是讓他們知道林仙兒墜入了冥海深淵,那他們還不得暈死過去啊。

今晚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我倒是盼望著晚上快點到來了。

在這飄著太無聊了,不吃不喝倒也不覺得餓,我看了看一木,他的身體竟然可以自由活動,此時已經豎在那裏。

我問道:“一木,那個冥海深淵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河麵上?”

一木伸了個懶腰說道:“一木他還在休息,現在我是胡小月。”

我無語。

“這個問題我也可以幫你解答,冥海深淵是陰間的東西,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在陽間,可是這河麵上卻有了一個黑色漩渦,打開了一個通道。”

“那是因為這城市裏藏著一個極其厲害的邪物,那東西的邪氣已經蔓延在整座城市,使整座城市的氣場發生了變化,陰陽失去了平衡。”

“所以河麵上出現了黑色漩渦,打開了通往陰間的通道,那輛公交車載著一車人,墜入黑色漩渦,可能是為了向陰間獻祭活人,跟陰間的某位冥官做交易,達成他自己的目的。”

“邪物?什麽邪物?”我問道。

“具體什麽邪物我不知道,但這邪氣散發的根源,是在一個大酒店裏。”

“沃爾頓大酒店?”我脫口而出。

一木點了點頭:“正是,當初那輛公交車也是吸收了這大酒店裏的陰煞之氣才成精的,如今那邪物有可能也藏在那個酒店裏。”

“說白了,河麵上出現黑色漩渦,打開通往陰間明海的通道,正是被那大酒店裏的邪物所影響。”

我心中駭然,之前,老趙已經把大酒店的情況說的夠嚴重了,如今看來,比他說的還要嚴重。

這邪氣已經散發到整座城市,把城市的風水和氣場都改變了,以至於陰陽失去平衡,打開了陰間的通道。

這麽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我再也沒有心思問其他的了。

終於,到了晚上天黑了。

一木說道:“快到十點半了,那輛公交車會出現,這股力量會消失,這些乘客會重新落回公交車裏。”

“今天是最後一次,看你的了。”

一木說完這些話之後沒多久,我隻感覺托著我們的那股力量,將我們卷了起來,狠狠的甩了出去。

我聽到那些乘客發出了尖叫,我的腦袋也是一暈,差點失去意識。

等我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我已經在那輛公交車中了。

此時,那輛公交車正停在這條線路的起始站點。

再看那些乘客也已經坐在了裏麵。

最前麵的那對老夫妻,後麵的那對中年夫妻,那個長頭發的女孩兒,戴著耳機的小混混,還有司機。

唯獨沒有一木,不過他跟我們不一樣,他會在倒數第二站才上車。

咣當一聲,車門合上了,車子慢吞吞的朝前開駛進了黑暗中。

乘客們都很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我靠在椅背上靜靜的觀察著。

呼吸聲,我確實能聽到一個輕微而沉重的呼吸聲。

這不是人的呼吸聲,而是這輛公交車的。

今晚我該怎麽才能治服它?這是最讓我苦惱的一個問題,一木並沒有告訴我方法,隻說看我自己的能力和造化。

我一不會念咒,二不會畫符,三沒有法器,要治服公交車這個邪物談何容易啊。

公交車在一個站點停下,沒有人上下車,很快車門關上繼續行走。

走到第六站的時候,有兩個人上了車,我一看,一林和紅葉,那兩個茅山道士,他們又來了。

他們一眼看到了我,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

因為在他們看來,昨晚上我和林仙兒都隨著這輛公交車墜河了,可能早就死了。

可今晚我又出現在公交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