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緊張了起來,一木一上車,墜河的悲劇就要拉開帷幕。

果然,一木剛在座位上坐下沒多久,我對麵的那個女孩突然跳了起來,大聲喊道:“我的頭發,我的頭發怎麽沒了?司機停車,剛才有人趁我睡著剪了我的頭發。”

車裏開始**起來。

女孩氣急敗壞的要求司機停車,可司機卻慢吞吞的說道:“不是站點不能停車,出了事你負責呀。”

其他的乘客也開始指責女孩。

不好,這場糾紛一起,車子很快就要墜河,因為此時車子已經駛上了跨河大橋。

我看到一林和紅葉站了起來。

一林拔出了那把劍:“讓我殺了一木,他死了,這場糾紛就不會發生,車就不會墜河。”

可是紅葉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不行,師兄,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兒,你不能殺了一木師弟。”

此時,一木站了起來,他臉色嚴肅,對著那女孩說道:“有髒東西影響了你的神智,使你情緒激動,快閉上眼睛靜氣凝神。”

可女孩根本就不聽,在其他乘客的指責下,女孩情緒崩潰的拿出了一把匕首,胡亂的揮舞著。

“是誰剪了我的頭發?一定是你們。”

怎麽辦?車子馬上就要墜河了,我心急如焚,猛地站了起來。

林仙兒因為昨晚上經曆過一次,所以也很害怕,但是很快她把目光轉向了窗外,指著外麵的河麵叫道:“你快看,那黑色漩渦又出現了。”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水上像起了一陣龍卷風,龍卷風的中心是一個黑色的漩渦,且越來越大。

而那邊,一林道長已經推開了紅葉,舉著那把劍要去殺一木。

我猛的竄了過去,擋在他的麵前。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一木,你不能殺他。”

“我們茅山的事還用不著你管,給我讓開。”

一林憤怒之下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就在這時,司機猛的一踩刹車。

哧啦一聲,輪胎摩擦著地麵,滑出了一段距離之後停了下來,而出於慣性,所有人的身體都朝前傾倒。

那個女孩也出於慣性,一下子撲倒在一木的身上,兩個人都摔倒在地,但她手中的匕首正好刺進一木的腹部。

“殺人了……”有人尖叫了一聲。

司機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了似的,剛才猛踩了刹車,現在又開始猛踩油門,車子朝前竄去,但是卻左衝右撞,像一匹受驚的馬。

“不好,車子要墜河了,師兄,來不及了,快跳車。”

隻聽嘩啦兩聲脆響,兩個茅山道士已經砸破了窗戶玻璃。

紅葉大喊:“師兄,那兩個人還救嗎?”

“管不了他們了,快跳車。”

兩個人嗖的一下猶如兩股風,從打碎了的窗戶跳了出去。

車裏的所有人都在尖叫,司機拚命的撥弄著方向盤,可無濟於事。

我看到一木痛苦的捂著自己流血的傷口,那隻小黑狐飄到了他的身邊。

對,是飄,我恍然大悟,原來老趙說的,沒錯這隻小狐狸沒有實體,隻是陰魂。

這隻是一隻狐狸的陰魂。

我聽到一木焦急的對著它喊:“月兒,快,快把我吃了,重生,救他們……”

他一邊說一邊艱難的從身上掏出了一個東西,是一把鈴鐺。

“快,月兒,來不及了。”

那隻狐狸陰魂眼中閃著淚水,突然猛的張開嘴,一口咬在一木的脖子裏。

一木的身體開始抽搐。

接下來的一幕,令我無比震驚。

那隻小狐狸,竟以最快的速度把一木給吃掉了,接著,小狐狸的身上開始長出一個肉球,肉球越來越大,變成了人的樣子。

最後長成了一個新的一木。

魂體重生?

我一驚,忍不住想起,當初狐媚子把李青吃掉,又長出一個新的李青。

這是黑狐一族特有的技能,就算他們死了變成了陰魂,這陰魂也可以把人吃掉,重新長出一個新的人,這就叫做魂體重生。

我還沒來得及想更多,那個新長出的一木,突然舉著那把鈴鐺站了起來。

幾乎是在同時,司機猛的往左邊打了方向盤,車子呼嘯著衝破了護欄,一頭朝著下麵的河裏栽了進去。

“啊……”那一刻,車上的所有人都發出了絕望的尖叫。

包括我。

也包括林仙兒。

我看到林仙兒的身體,第一個從打碎的窗戶玻璃漏了出去,朝著水裏落去。

“林仙兒……”我驚叫著,看到她整個人像一片飄落的樹葉,撲通一聲就落進了那黑色漩渦之中。

我閉上了眼睛,因為我知道下一秒,我和公交車,以及裏麵的人都會落進那黑色漩渦中。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就在公交車將要墜河的一瞬間,我耳邊忽然響起了磅礴的鈴聲。

那鈴聲叮叮當當的猶如從天際傳來,打破了虛空,變成了一股奇異的力量。

下一秒,隻聽撲通一聲巨響,碩大的公交車一頭紮進了黑色漩渦之中。

而車裏的人,包括我,身體卻衝破了公交車的束縛,直直的朝著上麵飛去。

飛到了某個高度,忽然戛然而止。

我驚魂未定,大口的喘著氣,慢慢的睜開眼睛,卻看到無比驚魂的一幕。

河麵正上方的半空中,我和其他的那些人全都懸浮在那裏,似乎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給拖著,既不能上也不能下,更動不了。

我甚至以為這是在做夢。

公交車墜河了,可我們沒有,我們從車裏出來了,並且被一股力量懸浮在河麵上空。

那個黑色漩渦已經沒有了,墜河的公交車和林仙兒都消失不見。

“我的天哪,這是怎麽回事?”我聽到有人在大喊,就在我旁邊。

是那個被剪了頭發的女孩,她的雙手張開,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漂浮在那裏,臉上帶著驚恐。

“我們這是怎麽啦?”又有人大喊,是那對中年夫妻。

然後我就看到了一木,他就漂浮在我對麵。

“一木。”我使勁的喊了一聲。

他也看著我,手中還舉著那把三清鈴。

“你是誰?”他可能是發現我並不是事故發生時那些乘客中的一個。

“你是誰?剛才那落水的女孩又是誰?”他又問道。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麽那股力量把我們給托到半空中,但是林仙兒卻落水了呢?

“你是一木?不。”我突然搖頭。

一木已經被那個狐狸陰魂吃掉了。

“你是那隻狐狸,胡小月?”

他一愣。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誰?”他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胡小月,你為什麽要吃掉一木?這到底怎麽回事兒?”

“是我讓它把我吃掉的。”一木說道。

“隻有把我吃掉,它才能重生,才能和我融為一體,現在你知道了,我是一木,也是胡小月,我們兩個已經融為一體。”

“也隻有融為一體,我們才能救這些人,包括你。”

我駭然的看著他。

眼前的這個既是一木,也是胡小月。

“你想知道怎麽回事兒嗎?我可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