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緩緩的駛上了跨河大橋。
跨河大橋長約八公裏,下了橋之後就是終點站。
而公交車會在行駛到橋中央的時候,突然墜河。
我的心揪了起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會使平穩行駛的公交車突然墜河呢?
老趙說是因為一木,我悄悄的轉頭朝著一木看了幾眼。
這個小道士上了車之後就靠在那裏,目光望著窗外,懷裏依舊緊緊的抱著那個被黑布蒙著的東西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麽。
這個一木是犯了大罪,殺了人之後從茅山逃下來的,茅山的人還在追捕他,而他逃到城市之後就上了這輛公交車。
我剛想到這裏,突然,坐在我對麵的那個女孩,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喊道:“我的頭發,我的頭發怎麽沒了?”
我和林仙兒扭頭一看,都吃了一驚。
之前這女孩還有一頭瀑布般的秀發,散落在那裏,現在那長發竟變成了短發,像是被人用剪刀從根處剪斷了一般。
“剛才我睡著了,是誰用剪刀剪了我的頭發?”女孩大聲的喊氣急敗壞。
“停車司機,停車,有人剪了我的頭發,快點給我停車。”
女孩跑到駕駛位前對著司機大喊。
司機是一個麵色發黃的老頭,他搖了搖頭:“不到站點不能停車。”
“我讓你給我停車,我的頭發被人剪了,你知不知道我的頭發有多重要?”
女孩已經哭了出來。
司機慢吞吞的說道:“不就是頭發嗎?又不是丟了錢,大呼小叫的幹什麽?”
那戴著耳機搖頭晃腦的小青年被驚動了,他摘下了耳機大聲嚷嚷道:“幹什麽幹什麽啊?你的頭發沒了,就算停了車也找不回來,停車有什麽用?”
後麵那對中年夫妻附和道:“是啊,小姑娘,現在不到站點停車很危險的,說不定那個剪了你頭發的人已經下車了。”
可女孩不聽,很崩潰的搖著頭。
“你們知不知道我馬上要考藝校了,頭發對我很重要,我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把錢省下來都花在護理頭發上,你們知不知道?”
“剪我頭發的人一定還在車上,我要報警,你們把車停下,那個人一定還在車上。”
“你什麽意思呀?你是說我們剪了你頭發?不當吃不當喝的,剪你頭發幹嘛呀?”
“別無理取鬧啊,我們都趕時間呢,停什麽車呀?又不是什麽大事兒。”
司機說道:“下了橋就是終點站,到時候隨便你怎麽弄,現在絕不能停車。”
女孩情緒愈發激動,她竟然從包裏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停車,不停車我就死給你們看。”
眾人都嚇壞了。
一直望著窗外的一木看向女孩,眉頭一皺,口中喊道:“不好,車裏人的情緒被那東西影響了,要出事。”
一木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對著那女孩說道:“小姑娘把刀放下,閉上眼睛,穩定心神,口中默念十個數。”
“我念你媽!”小姑娘哭著打斷了他的話:“我頭發沒了,我男朋友會跟我分手,我的前程會毀掉,你們給我停車,不然我就死。”
車裏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小青年說道:“你嚇唬誰呀?你倒是死一個給我看看呀。”
中年夫妻也站了起來。
“真是無理取鬧,你被剪了頭發,關我們什麽事兒?你用刀威脅誰呀?”
老年夫妻也開始指責女孩。
一木焦急萬分。
“都別說話,這車裏有東西,你們都被它影響了情緒,聽我的,全都閉上眼睛,屏氣凝神,默念靜心咒。”
“什麽靜心咒?你有病吧?這女的要自殺,你沒看到嗎?”
女孩突然舉著刀轉向了小道士。
“你手裏抱的是什麽?鼓鼓囊囊的是不是我的頭發?是不是?”
小道士搖頭。
“你給我打開看看,是不是我的頭發?”
女孩情緒激動的揮舞著刀子:“快打開給我看一眼,不然我就殺了你。”
司機的情緒好像也受到影響了,他大聲喊道:“都給我閉嘴。”
然後,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司機猛的一腳踩了刹車。
正行駛的車子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出於慣性,車上所有人都朝前倒去,而那個女孩兒,本來就揮舞著匕首對著小道士,突然的慣性讓她身體快速的朝前滑了幾步,啪的一聲,撞到了小道士的身上。
而她手中舉著的那把刀子,不偏不倚,竟撲哧一聲刺進了小道士的腹部。
小道士悶哼一聲,一直抱在手裏的那蒙著黑布的東西,咣當一聲落在地上。
我低頭一看,那黑布滑落在地,下麵的東西竟然是一隻狐狸。
一隻黑色的小狐狸。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像是炸開了一般,這個一木手裏抱著的竟然是一隻狐狸。
那隻小狐狸落在地上,轉動著眼珠,似乎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
有人突然尖叫一聲:“啊,殺人了……”
女孩兒這才發現,自己的匕首已經刺進小道士的身體,她尖叫一聲,猛地往後退去,手上全是血。
小道士低頭看著往外流血的腹部,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而這時候,司機反應過來,重新啟動了車子,可是車子開始左搖右晃不聽使喚,他拚命的控製著方向盤,但依舊沒用。
一木用手捂著自己流血的傷口,痛苦的說道:“那東西已經影響了人的神智,快……要出事兒了。”
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但因為公交車左搖右晃,我一下子又跌倒在座位上。
林仙兒突然抬手指著窗外大喊道:“土鱉,你看那是什麽?”
我往外一看,隻見橋下的水麵上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就像刮起了一陣強大的龍卷風。
河裏的水被卷了上來,漩渦的中心竟露出一個黑洞。
臥槽,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