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在船上的遭遇講了一遍。
他們都很吃驚，尤其是周天鐸。
“大相國寺的法慧，法明大師？你確定是他們？”
“應該是吧，水中的那個法陣不是隻有大相國寺的高僧才能設嗎？而且他們身上披的那紅袈裟也不是凡物。”
“對了，還有這個。”我把那降魔杵從後腰上拿了下來。
周天鐸接過，仔細查看了一份。
“果然是大相國寺的高僧，因為這降魔杵隻有他們相國寺才有。”
“你把他們全殺了？”
我點頭。
“對，全殺了，一個沒留。”
周天鐸驚訝的看著我。
“你小子也太虎了，不知道也就算了，明知道那是大相國寺的高僧，你還敢殺？”
“你知不知道殺了他們會給你帶來多大的麻煩？”
我毫不在意的搖頭。
“我不怕麻煩，之前又不是沒殺過。”
“什麽？你……你之前還殺過大相國寺的人？”
我想了想說道：“在山村的妖怪洞裏殺過兩個和尚，不過是不是大相國寺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佛教三宗的人，對了，在那個地穴裏，我還殺了五雷道長。”
周天鐸更吃驚了。
“茅山的掌門五雷道長是你殺的？”
“是，還有柳家父女。”
周天鐸和靜雲對視一眼。
“你小子……竟有這份膽量，什麽人都敢殺啊？完全不計後果呀。”
不過馬上他又搖了搖頭。
“罷了，也不能怪你，你爺爺早在多年前就預測到，和佛道的恩怨，會越結越深，永世難解呀，就算你不殺他們，他們也會殺了你。”
我說道：“周爺爺，我倒想問問你了，我爺爺或者說我們李家和佛道有什麽恩怨？他們為何千方百計的設局要害我爺爺和我？”
一開始我以為是無咒神，那是天地間力量最大的一個邪祟，現在我才知道這無咒神不過是佛道兩家的棋子和幌子，或者說是幕後操控者。
他們費盡心機在沃爾頓大酒店以及山村設下大局，到底是為了什麽？
周天鐸沉默不語，過了許久之後才長長的歎了口氣。
“說起這恩怨，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了。”
他忽然抬頭看向我。
“小子，到了現在你不會還以為你爺爺隻是一個普通的出馬仙吧？”
我說道：“出馬仙好像隻是他的一個身份，而他的真正身份是飛龍仙尊。”
“那你可知這飛龍仙尊是什麽？或者說你爺爺的真身是什麽？”
我皺了皺眉。
“是……蛇？額不，是龍？”
“也對，但也不完全對，你應該知道龍是怎麽來的？龍在成為龍之前，是蛇。”
“從蛇修煉成龍，而且還是飛龍，那可是一個質的飛躍，比凡人成仙，還要難上一千倍。”
他又說道：“人類最愚蠢的地方就是自以為是生靈之主，萬物之長，自以為處在食物鏈的頂端，對任何生靈都有生殺大權。可實際上這天下生靈有靈性的甚多，經過千年萬年修成仙修成妖亦或是，像你爺爺這樣修成飛龍的，也是存在的。”
“一旦這些動物成妖成仙，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治人類於死地，所以人類容不下他們。”
“其中以佛道為首，他們自稱天下正義之士，願為守護世間民眾，而除魔衛道不為生死，所以他們要千方百計的鏟除你爺爺，他們不允許他的存在。”
我說道：“即便我爺爺從蛇成龍，又稱飛龍仙尊，淩駕於三界之上，可他從未做過損害別人的事情，他們為何容不下他？”
周天鐸搖頭。
“這裏麵情況複雜，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我說道：“既然容不下我爺爺，為何能容下柳家？柳家，不也是蛇類嗎？”
周天鐸還是搖頭。
我心中有些不爽。
“周爺爺，我和你孫女周敏之前有約定，我幫她把你找回來，而她則告訴我所有的真相。”
我看向周敏。
“周敏，現在你爺爺已經回來了，你是不是該遵守約定，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
周天鐸一愣，也看向周敏。
“敏兒，你知道什麽？竟大言不慚的說要告訴這小子所有的真相？”
周敏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結結巴巴的說道：“爺爺，我，我其實知道的不多……隻是為了騙這小子幫我把你找回來，所以才……”
我說道：“周敏，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我……”
周天鐸說道：“不對，敏兒，你從不撒謊騙人，你既然和這小子約定，事成之後要告訴他所有真相，那麽你一定知道這所有真相，你是怎麽知道的？”
周敏臉漲得通紅。
“爺爺，我，我是看了你的日記。”
周天鐸臉色大變。
“你，你看過我的日記？”
“是，爺爺，你失蹤之後我一直想要尋找你，所以不放過任何線索，凡是你的物品，我都努力尋找蛛絲馬跡，然後無意中就看到了你的日記本。”
我這才明白了，周天鐸的日記本，一共有兩個。
之前周敏給我看的那個裏麵寫著周天鐸如何去找郭子謙，尋求解決紅狐狸的辦法。
除此之外還有一本，那裏記載著，關於我爺爺，關於這所有事情的真相。
“哎呀，你壞了我的大事。”周天鐸忽然跺腳。
“那日記也是你能隨便看的？你可隻看了日記之後，會有怎樣嚴重的後果？”
周敏明顯慌了，因為她知道爺爺從來不危言聳聽。
“爺爺你別嚇我呀，不就是一本日記嗎？能有什麽嚴重後果？”
“日記裏麵全是被天地封禁的內容，你，你是怎麽打開的？”
周敏渾身一個哆嗦。
“我，我……我用我的血，滴在日記本上，然後就打開了。”
周天鐸又重重的歎了口氣，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你，你沒給這小子看過吧？”
周敏看了我一眼，急忙搖頭。
“沒有，他不知道有這本日記，我沒給他看過，也沒給別人看過。”
周天鐸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天意，都是天意呀。”
“爺爺，到底怎麽了？”
周天鐸抬頭看向我，又看了看周敏，這才說道：“敏兒犯了大錯，已經命不久矣。”
啊？我們幾個都是一愣。
命不久矣？他的意思是周敏快死了？
不至於吧，不就是看了一本日記嗎？有這麽嚴重？
“唉，你們這些小孩子呀，知道什麽。”
靜雲說道：“不必慌張，大不了去找我幹爹，我幹爹可是無所不能的。”
周天鐸苦笑。
“郭老頭是厲害，可也厲害不過上天呢，要不然又何必為了躲避天譴帶著全村人隱沒呢？”
靜雲有些尷尬。
“幹爹不過是當年不小心犯了一些小錯誤而已，他並不是懼怕上天，隻是心中有愧，不好意思露麵而已。”
周天鐸苦笑。
“小錯誤？你以為當年他犯的是小錯誤？”
“要不是他犯的那錯誤，黑龍王一家又何至於落到這般境地？要不是他犯的錯誤，黃河中這東西又怎會接連作怪？佛、道兩家又如何會苦苦相逼？還弄出一個無咒神來，搞得三界不寧，人間不安呢。”
我越聽越覺得這裏麵有事兒。
而這種迷迷糊糊的感覺，我很不喜歡。
我必須得知道所有真相。
“周爺爺，我爺爺臨走時留下一個木箱子，木箱子的第一層裏放著一封信，信中交代讓我到黃河邊來找你。”
“既然我已經找到了你，那麽麻煩周爺爺告訴我，我爺爺到底怎麽回事兒？郭子謙又到底犯了什麽錯誤，而你和我爺爺又是什麽關係？”
我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周天鐸說道：“要說我和你爺爺的關係，當年我救過他，他也救過我，我們算不上朋友，卻也不是敵人，怎麽說呢？我們……”
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麽措辭。
“你爺爺讓你來找我，一來是覺得時機到了，想借我之口告訴你所有真相，二來，是想讓我助你一臂之力，畢竟這事兒當年我也牽扯其中，逃不掉的。”
“不過，有些真相，不應該從我口中說出來，我看還是去找郭老頭吧，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前因後果就由他告訴你吧。”
“郭子謙？”我說道：“我們要再去一趟郭渡村？”
周天鐸點頭。
靜雲說道：“也罷，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逃避是沒有用的，我和你們一起去，咱們一起解決這事兒，也好替我幹爹彌補當年的過失，擺平這一切，他也就能帶著村民們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