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最終還是嫁過去了。
就在傍晚,她自己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打包在一個小包裹裏,就去了黃家莊的黃老五家。
我的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又惱恨又無奈,又憋屈。
我不明白我媽為什麽非要這麽做?
但慢慢的我就想通了,也許我媽真的有苦衷。
不然以我媽的性格,怎麽可能會嫁給王老五那樣的人呢?那簡直是糟踐自己。
我躺在**什麽都做不了,隻能望著天花板發呆。
還好有靈兒陪著我。
我媽走了之後沒人做飯,靈兒這個從陰間回來的小丫頭,別說做飯了,估計連食物怎麽來的都不知道。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晚上她竟然煮了幾個荷包蛋拿給我。
她說這是我媽臨走的時候教她的,除了教她煮荷包蛋,還教她怎麽下麵條蒸米飯。
靈兒冰雪聰明,已經學會了。
我感動的隻想哭。
好歹是能填飽肚子了。
到了晚上,靈兒就趴在我的床邊睡著了,我給她蓋了一件衣服,見她睡得正香也沒叫醒她。
關了燈,屋子裏一片灰暗。
我卻毫無睡意,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具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死屍。
這是那天在地穴裏現出真身之後的後遺症嗎?怎麽會這麽嚴重?
怎麽辦呢?我得讓自己趕緊好起來。
這一晚,想的更多的是老媽,她在黃老五家,可怎麽熬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到了後半夜,我才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剛一閉上眼睛就聽到有個聲音在我耳邊說:“小子,放心睡吧,你媽好著呢,別擔心。”
我感覺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一下子就從夢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屋子裏卻寂靜無聲,什麽都沒有。
我想了許久終於想起來了,剛才那個聲音跟我在陰間時聽到的一個聲音很像。
是那個楚江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浮現在我的麵前,有點英俊又,有點壞壞的,但是臉龐上帶著一絲堅毅。
雖然跟他隻打過一次照麵,但是他留給我的印象太深了,他的聲音也很有特點,所以剛才在夢裏聽到的那個聲音就是他。
靈兒迷迷糊糊的喊道:“地羅,出來……”
我叫了她兩聲,她又沒動靜了。
我眯著眼睛躺在**盼望著天快點亮,突然眨眼間,看到窗外閃過一個影子。
我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死死的盯著窗外。
確實有一個黑影站在玻璃外麵。
“誰?”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這讓我想起那天晚上,姚老三和他的同伴到我家來偷東西的情景。
而且我媽說這一段老是有陌生人在我家附近轉悠。
表麵平靜,實際上已經危機四伏。
我又想起之前害死我奶奶的柳家父女和五雷道長,這樣厲害的角色都出手了,後麵還有什麽角色呢?
“誰在外麵?”我提高了聲調,對著窗戶喊道。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黑影就不見了,靈兒被我驚醒,揉著惺忪的睡眼問我怎麽了。
“額,沒事,靈兒,別怕。”
她甜甜的笑了,握住了我的手。
“大哥哥你也別怕,我來保護你。”
我讓她到**睡,她就是不肯,說是要時刻不離的照顧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靈兒又睡著了,我也有些迷迷糊糊的。
恍惚中感覺有個人站在我的床前,看不清楚麵容,隻覺得他的身材很高大,身上穿著一件長袍。
似睡非睡之間,我感覺那個人在對著我陰森森的笑,口中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你快死了,下一個就是你。”
我打了個激靈,猛的清醒過來,可是那人影已經不見了。
今晚怎麽回事兒?總感覺有什麽東西。
這種感覺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想起了爺爺,想起了老趙,想起姚老三,想起一木,想起白井,想起了紅葉,想起很多很多人。
還有林秀,這個名字讓我覺得萬分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她是誰。
突然,我想到了胡小月。
自從地穴的事兒發生之後,胡小月一直沒什麽動靜。
我曾經試著呼喚過她好幾次,依舊沒有動靜。
我有些發慌,胡小月不會魂飛魄散了吧?
畢竟那天在地穴裏我被五雷道長那樣折磨,他還施了什麽黑光之術,逼我現出真身。
胡小月在我的身體裏,多多少少應該會受到影響。
“胡小月,胡小月……”我連著叫了好幾聲,可是依舊聽不到胡小月的回應。
我的心涼了半截兒。
紅葉死了,奶奶死了,如果胡小月也魂飛魄散了,那可真是太淒涼了。
屋子裏寂靜的可怕,我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五雷道長,他堂堂一個茅山掌門人,德高望重,卻為何要和柳家父母聯手來害我奶奶呢?
而且還用下三濫的手段,給我奶奶布下七星鎖魂陣,還用抽魂術來折磨她,甚至還使用了歪門邪道,逼我現出真身。
還有柳家父女,我奶奶好歹也是柳家的人,他們為何卻下如此狠手?
他們到底在圖謀什麽呢?
難不成他們已經站在了無咒神的陣營?就像當初的林家,陸家一樣,成了無咒神的棋子?
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這樣在忐忑中煎熬到了天亮,太陽升起來的那一刻,我感覺到潛伏在黑暗中的危機暫時解除,於是放鬆心情,呼呼大睡了起來。
我必須得休息好,養好精神,這樣身體才會更快的恢複。
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靈兒已經做好了午飯,雖然她把飯燒糊了,但能有吃的已經很不錯了,我很知足。
張長順一家死了之後,村裏倒是安靜了許多,也沒有村裏人再來我家找麻煩。
吃過午飯之後,我讓靈兒攙扶著我到院子裏曬了會太陽。
心裏又想起了我老媽,不知道昨晚她過得怎麽樣,想給她打個電話,無奈沒有手機。
讓我沒想到的是,吳迪竟然又來了。
她依舊穿著那身白色的休閑裝,顯得幹淨利索,臉上也掛著溫和的笑容。
“你,你還沒走?”我很詫異,這裏的事兒都已經完了,她還留在這幹什麽?
“小哥,不好意思,我想了想去還是得請你幫個忙。”
“還要我給你紋身嗎?”
“對,必須紋。”她說的很堅決。
然後不等我問,她就從隨身攜帶的一個小黑包裏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張卷在一起的畫軸,我把畫打開一看驚住了,畫上畫的是一條蛇。
這條蛇通體黝黑,身上是黑黝黝的,蛇鱗閃閃發亮。
蛇的眼睛很陰冷,吐著長長的芯子,長長的身軀,有一半盤在一起,頭高高的昂著。
看到蛇我就想起我奶奶的死,心裏就是有些不舒服。
“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