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太疼了。
我不知道這個五雷道長給我施的什麽法？也不知道他所謂的黑光術是什麽？
我隻知道施法開始之後，我渾身都沒一個毛孔都透著疼痛，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疼痛。
讓我想起嚴刑拷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我的意識很快就模糊了，感覺整個身體已經不是我的。
我聽到陣陣嗡嗡之聲，但我已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麽發出來的聲音？
有一種灼熱的感覺炙烤著我，如果此時我能睜開眼睛，就會看到一股股的黑光，從那塊極陽之石，和那幽冥鬼火當中不停的蹦發出來，在空中形成一個個怪異的弧度，然後朝我包圍而來。
“這就是黑光之術嘛，好震撼。”好像是柳青梅的聲音。
“青梅，別說話，不要打擾道長施法。”柳家主嗬斥道。
於是說話聲沒有了，隻剩下那嗡嗡的聲音。
裏麵還夾雜著一個沉重的喘息聲。
我的眼睛緊緊的閉著，感覺像是有人用刀子切開了我的身體，掏出了我的內髒。
又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被人從我的身體裏拽出來，仿佛是我的靈魂。
我感覺自己發出一聲聲淒慘的叫聲，但是我卻根本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這是世上最大的痛苦了吧，淩遲之刑也不過如此。
痛苦煎熬中，我唯一想到的就是爺爺，可疼痛已經讓我的腦子模糊，想不起爺爺的樣子了。
讓我死吧，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也許死了，痛苦就消失了。
我現在連死都做不到。
終於，我的腦海變得一片昏暗，什麽都不知道了。
全世界似乎都靜止了，到處都是黑暗。
我死了嗎？
這種沉悶的黑暗持續了很久，直到我聽到一個聲音。
“孩子……”
那是一個沉重，但讓我無比熟悉的聲音。
就是這個聲音，一下子把我從黑暗中撈上來。
“爺爺？”我大叫了一聲，然後猛的睜開了眼睛。
眼前卻是幽藍色的鬼火和一團團的黑霧。
黑霧中有一張臉，若隱若現，但那不是爺爺，而是五雷道長。
他盤腿坐在我的對麵，整個臉都緊繃著，口中卻念念有詞。
我聽不清他念的是什麽，但他聲音就像咒語一樣，一句一句侵蝕我的內心。
我再次發出痛苦的慘叫。
“還沒結束嗎？我受不了了。”旁邊的柳青梅堵住了，耳朵蹲在了地上，雖然受苦的不是他，但這個過程讓她覺得壓抑而沉悶。
“青梅，別出聲，別壞了大事。”柳家主再次嗬斥。
“孩子，挺住。”那個熟悉而沉重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痛苦似乎一下子消失。
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一條即將死去的魚。
“爺爺……”我在心裏呼喚著。
可當我再次掙紮著睜開眼睛，依然沒有看到爺爺，依然看到的是五雷道長那張令人厭惡的臉。
而此時，他的咒語聲突然停止，猛的睜開了雙眼。
“成功了。”他長長的吐出了三個字，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臉上帶著興奮。
“黑光之術成功了。”
柳家父女急忙圍了過來。
“道長，真的成功了嗎？可這小子的真身並沒有顯現出來。”
“別急，你們看那邊。”他朝著擺在東北方位的那麵鏡子指去。
於是三人的目光一起朝著鏡子看去，結果幾乎是同時大吃了一驚，柳青梅的聲音最大。
“啊……”這聲尖叫幾乎穿透了厚重的地穴。
“他的真身……這就是他的真身？怎麽會……”
柳青梅驚訝的臉都變了形，眼珠子瞪得老大，死死的盯著鏡子裏出現的那個東西。
此時的我正好與那麵鏡子相對，一道幽藍色的幽冥鬼火和極陽之石散發出來的黑光混合在一起，將我團團籠罩，然後又反射到鏡子裏。
我的真身被反射了出來。
我的真身？我又不是妖怪，何來真身之說？
就算有真身又是什麽？為何讓他們三人如此驚訝？
“咱們都想錯了，這小子的真身竟然是……”柳家主的聲音顫抖的都變了調。
“簡直太令人震驚了，這些年這小子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自居，可誰會想到他竟然是……是這三界之中最崇高的存在。”
“父親，我現在終於相信您說的話了，我姑姑嫁給黑龍王的這些年，確實沒有夫妻之實，更不可能有孫子，因為他的真身這般震撼，怎麽可能是我姑姑和黑龍王的孫子呢？”
五雷道長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半晌之後才說道：“怪不得這些年黑龍王把這小子保護的這麽好，怪不得柳如是，明知道黑龍王對她沒感情，卻執意要嫁給他，多半也是為了這小子。”
“太令人震驚了，簡直太令人震驚了。”
地穴裏全是三人的感歎聲，那驚訝程度已經無法用語言表述了。
可是突然五雷道長大聲說道：“既然這小子的真身這麽震撼，那麽黑龍王和無咒神的對決，成敗變得重新考慮了。”
“這小子就是黑龍王手中的一張牌，是他最後的殺手鐧。”
“是啊，有了這樣一個殺手鐧，黑龍王不一定會敗呀，他有可能真的會打敗無咒神。”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我們的整個計劃就要被顛覆了。”
“道長，大事不妙啊。”
我多麽想抬起頭睜開眼，朝那鏡子裏看一眼，看看我這所謂的真身到底是什麽，可我偏偏頭昏腦脹，根本就沒有任何力氣。
地穴裏開始沉默，寂靜的能聽到他們三人的呼吸聲。
五雷道長似乎有些心急如焚，他背著雙手焦躁的走來走去。
“你們說，無咒神知不知道黑龍王有這樣一張底牌？”五雷道長突然停住腳步，對著柳家父女問道。
“這個……”柳家父女亦是啞口無言。
“應該知道吧，他可是無咒神啊，是無所不能的。”柳青梅說道。
五雷道長卻搖頭。
“不，他不知道，因為他根本沒想到，或者說黑龍王用了某種方法，讓他不知道。”
五雷道長說的很肯定。
而這句話猶如平地一聲雷，炸的柳家父女頭腦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