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話不說,一用力就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鮮血立刻湧了出來,我狠狠的一甩就將血朝著那些蛇甩了過去。

腦海中已經想象出那些蛇沾到我的血之後,被燒灼成灰燼的畫麵。

可接下來的一幕,我驚呆了。

沒有反應,我想象中的畫麵並沒有發生。

我腦袋嗡的一聲,不管用?

不但不管用,反倒是像刺激了那些蛇一樣,讓它們蠕動的速度突然加快,刷刷刷,轉瞬間十幾條蛇就爬到了我的胸口。

哎呀我去。

“胡小月,血根本不管用,你特麽坑我。”

我一邊大叫著一邊順勢將那些蛇往下扒拉,可越扒拉越多。

完了,這麽下去用不了幾分鍾,我就像陳宇一樣,被這些蛇纏得密不透風,被活活的悶死。

胡小月也有些急了。

“怎麽回事?不應該呀。”

“完了,那我這是沒轍了,隻能等死了。”胡小月歎息一聲,透出幾絲絕望。

我說道:“你在我的身體裏,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所以呀,我被你連累死了。”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紅葉一聲大喊:“李一凡,我來救你。”

我掙紮著扭頭一看,發現本來已經逃到門外的紅葉,竟然又舉著火把回來了。

她一邊用火把驅散那些蛇,一邊焦急的衝我喊著:“你要撐住,我馬上就來。”

話剛說完,火把上的火就熄滅了。

紅葉頓時傻了。

眼看著剛剛被她驅散的蛇,瞬間又密密麻麻的朝她湧了過去。

我急的大叫:“誰讓你來救我的,給我滾回去。”

紅葉不但沒回去,反倒是一咬牙,學著我的樣子,踩著那些蛇就朝我這邊跑。

可結果當然是和我一樣,因為這些蛇太多太滑了,沒跑幾步,呲溜一聲,紅葉就滑倒了下去。

她這一倒,幾十條蛇吐著芯子,嘶嘶嘶的朝著她身上爬,不一會兒,就快把她給埋住了。

“紅葉……”我急得大叫,可又無可奈何。

難道今天這麽倒黴,我們幾個人都要命喪蛇口?

“李一凡,你身體裏不是有那個什麽力量嗎?你使出來呀。”胡小月焦急的喊道。

是啊,我身體裏的那股力量,雖然至今我也分不清楚那到底是陰陽之力還是什麽力量,反正很厲害,連邪魔鬼怪都能對付,就對付不了這區區的蛇群嗎?

然而很快我就絕望了。

因為我發現無論我怎麽運氣,那股力量都沒有任何集結在一起的跡象,根本沒反應。

怎麽回事?怎麽連那股力量也感覺不到了,不會從我身體裏消失了吧?

此時已容不得我想太多,因為我大半個身體都快被蛇給包裹住了,好在不知道為什麽,這些蛇雖然爬在我身上,但並沒有咬我。

胡小月說這些蛇有毒,萬一咬我一口,估計我瞬間就能斃命。

而那邊的陳宇已經完全被蛇覆蓋了,沒有了動靜,紅葉卻還在拚命掙紮,她堂堂一個茅山道士,對付妖魔鬼怪很是擅長,可是對這些蛇卻束手無策,說起來也是悲哀。

就在我們命懸一線的時候,一個閃著火花的東西,從天空中飛過,劃著一個弧度,啪的一聲落在院子裏的蛇群中。

於是接下來是轟的一聲,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

我被這突來的巨響,嚇得渾身一哆嗦,竟抖掉了好些蛇。

我還沒看清楚怎麽回事,突然又一個閃著火星的東西劃過一個弧度,從屋後麵飛了過來,啪的一聲,又落在蛇群中。

然後又是轟的一聲巨響,瞬間,那些密密麻麻的蛇群被炸的血肉橫飛,有的直接被炸成了幾截兒,拋到空中又落在地上。

於是剩下的那些蛇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竟然開始掉頭,紛紛的朝著外麵跑。

院子裏數不清的蛇,瞬間就散去了一半,就連纏在我身上的那些蛇都瞬間被嚇跑了一半。

我的身體一鬆,頓時來了精神。

什麽東西?

我轉頭一看,就看到張建業家的屋頂上,不知什麽時候有兩個人站在那兒,手中還拿著冒著火星的東西。

因為天太黑,再加上又緊張,也看不清楚那兩人是誰,隻是覺得熟悉。

突然,其中一個人直直的站在屋頂上,舉著那閃著火星的東西對我大喊:“兒子,老媽來救你了,別怕。”

原來是我老媽。

話音一落,我媽的手使勁兒一揚,手中帶著火星的東西,就又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穩穩的落在院子中央那些蛇群之中。

砰的一聲,又有許多的蛇被炸的血肉橫飛。

我也忽然看清楚了,那落下來的竟然是大雷子炮。

別小看這東西,雖然是自製的,可威力不小。

我記得小時候過年時,家家戶戶都要在年三十的晚上放一個大雷子炮,說是能夠嚇走妖魔邪祟,保一家平安。

有一次,我爸要放大雷子炮的時候,我出於好奇就跑了過去,結果剛一過去,那大雷子炮砰的一聲就炸了。

幸好我爸眼疾手快,拽著就將我撲倒,要不我非得被炸傷不可。

因為這東西太過危險,又是自製的,沒有經過什麽正規的手續,所以現在過年時已經不允許使用這東西了。

現在過年時放的炮比大雷子炮小了許多,威力也沒有那麽大。

就比如我老媽扔的這炮,也算是大雷子炮,但比我小時候的大雷子炮差遠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一個炮扔到蛇堆裏,也能將這些蛇炸飛。

算起來我媽已經扔了三個,再看院子裏,到處都是蛇的殘肢斷臂,慘不忍睹啊。

就在這時,我媽旁邊的那個人也說話了。

她手中好像也舉著什麽東西,但應該不是大雷子炮,看上去像是一串兒。

“大哥哥,別怕,我和媽來救你。”

竟然是靈兒。

我也才看清靈兒手中拿的竟是一串鞭炮,說話間,她已用打火機將那串鞭炮點燃,一揚手也朝著院子裏扔來。

於是,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就響了起來,嚇得那些蛇四處逃竄。

靈兒一連扔了好幾串鞭炮,有一串還差點扔到我身上。

還別說,這幾個大雷子炮再加上這幾串鞭炮下來,院子裏的蛇有一半被炸死,有一半兒四處逃竄,還有一小半可能是被嚇的,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爬。

我和紅葉還有陳宇身上的蛇也早就被嚇跑了。

紅葉狼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因為被蛇纏過,身上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蛇腥味兒,她差點吐了。

但不管怎麽說哈,我們撿回了一條命。

打死我也沒想到,我們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從蛇口中脫困的。

“李一凡,你,你沒事吧?”紅葉踉蹌著朝我這邊跑過來。

“我沒事。”我轉頭看向陳宇,盡管身上的蛇已經沒了,可是他趴在那一動不動。

糟了,不會死了吧?

不管咋說,陳宇畢竟是公家部門的人,要是真死在這兒,是有點麻煩。

我趕緊走過去將他翻過來,試了試他的鼻息。

“怎麽樣?死了嗎?”紅葉問道。

好像還沒死,但是呼吸已經很微弱了。

就在這時,老媽和靈兒已經停止了放炮,順著屋子後麵的梯子下來了。

原來今晚上我走了之後,老媽和靈兒根本就不放心,見我許久未歸,老媽知道可能出事了,於是趕緊帶著靈兒去村外的田地裏找我。

結果到了那裏,隻看到一休留下的一個法壇,卻沒有看到一個人。

於是他們馬不停蹄的趕回村裏,聽到張建業家裏吵吵嚷嚷的,其實我老媽和靈兒去的時候,被蛇穿了衣的王老太已經殺死了他的三個兒子,然後變成了我奶奶,接著我奶奶也死了。

再然後,就是蛇群突然出動,我老媽和靈兒,和那些看熱鬧的村民一樣被嚇跑了,當然他們不是真的跑,而是暫時躲避,以想辦法救我。

我媽當機立斷,找出了家裏存放許久的幾個大雷子炮,還有七八串鞭炮,帶著靈兒扛著梯子,就來到張建業家的屋子後麵。

別看這兩個女人平時弱不禁風,真到事上的時候還挺彪悍,我老媽一聲令下,兩人順著梯子就爬到了屋頂上。

他們看到張建業家院子裏一是密密麻麻的蛇群,而我和紅葉早已被群蛇纏住,不得脫身。

於是我老媽二話不說,立刻跟靈兒一起點燃了大雷子炮,朝著院子裏扔來。

最終嚇跑了那些蛇群,救了我們。

“我的兒啊,你沒事吧?快讓老媽看看。”老媽將我上下察看一番,見我確實沒什麽大事兒,這才放下心來。

靈兒手中卻還拿著一串未放完的鞭炮,笑嘻嘻的看著我:“大哥哥,剛才我放鞭炮的樣子是不是很帥?”

我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得連連點頭:“帥,帥,太特麽帥了。”

就在這時,生物研究所的吳迪帶著幾個人闖了進來。

這女人怎麽在這個時候來了?

“這裏出什麽事兒了?李一凡,你還活著吧?陳宇呢?”

顯然吳迪也是剛剛聽說,所以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我才知道陳宇竟然背著我調了人手和工具,和那個茅山道士一起抓捕大蛇。”吳迪歉意的看著我,因為跑得急,還有一些微微的喘氣。

“一凡小哥,實在抱歉,是我這個當領導的失職,沒有管好自己的手下,沒給你們造成什麽麻煩嗎?”

我說道:“吳大組長,啥都別說了,你的手下現在還有一口氣,趕緊的,救人吧,不然你就再也沒有管教他的機會了。”

吳迪這才注意到奄奄一息的陳宇,於是一揮手,立刻讓自己的手下將陳宇抬走了。

“對不起,實在抱歉,那大蛇……”

“別提什麽大蛇了,大蛇是我奶奶,你不會不知道吧?”

“真的是你奶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更得研究了,你奶奶為什麽會是一條蛇?可是卻以人的形式存在多年?她……”

“打住打住。”說實話,我是有些生氣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研究我奶奶。

“我奶奶已經死了,化為了灰燼,什麽都沒留下,你們想要研究不可能了,吳組長,我不管你們是不是公家部門的人?總之從今天起,我不希望再見到你們,因為正是你們的出現,或多或少的造成了事情的悲劇,尤其是你那個手下陳宇。”

吳迪見我真生氣了,連忙又向我道歉,很快帶著她的手下離開了。

她這個態度我還是比較滿意的,至少不像陳宇那樣胡攪蠻纏,於是也沒再跟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