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頓大酒店一片死寂,從遠處看這棟建築好像一個蟄伏的怪獸一般,越看越覺得恐怖。

更加恐怖的是,所有人都以為這隻是一棟建築,可到了半夜這棟建築就會動,像水波紋一樣,還會說話會呼吸,就跟之前那輛成精的公交車一樣。

我們以為門口會有巡捕把守,我倆都已經商量好了,因為我想辦法引開巡捕讓一木先溜進去,隨後我再找機會進去。

可意外的是酒店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那些巡捕已經走了嗎?”我倆躲在對麵,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沃爾頓大酒店的門口,等了一會兒,確實不見有人進出。

奇怪,037的人在裏麵出了那麽大事,之前都拉起了警戒線,怎麽這會兒又撤走了呢?

就算那些巡捕撤走,037的人也不可能撤走啊,難不成他們已經放棄了。

“先別管他們了,他們不在正好,走,我們進去。”

一木伸手摸了摸腰間,他的腰間掛著一個灰色的布袋,裏麵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什麽,應該是法器一類的。

我倆一前一後走到了大酒店的門口,因為酒店已經不營業了,所以裏麵的工作人員是不在的,但大門並沒有上鎖,而是虛掩著的。

我更加覺得不對勁,想說什麽,一木卻一推門走了進去。

一股陰森之意迎麵撲來,讓我覺得似曾相識。

我記得第一次踏進沃爾頓大酒店,是因為左湘菱,當時她和幾個同學在酒店裏玩筆仙,撞了邪被六個嬰靈纏住,把我也騙去了沃爾頓大酒店。

還有馬健,也是死在了這裏。

往事曆曆在目,我的心情十分複雜。

但此時已容不得我多想,一木已經穿過了一樓前台,沿著走廊摸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正是那個雜物間,裏麵有一口井。

本以為雜物間的門肯定是鎖著的,卻沒想到也是虛掩著,一木一推門就開了。

他抬腳就朝著裏麵進,我卻一把抓住了他,小聲說道:“我怎麽感覺不對勁兒,你不覺得今晚上太順利了嗎?”

一木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可他並沒有想太多,既然來了,那就一定要探那口井。

我倆最終還是走了進去,雜物間裏一片漆黑,我們一眼就看到了屋子正中的那口井。

四周的井台有一米多高,井口是**出來的,裏麵延伸出來的鐵鏈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037的人下到井中之後遭遇了什麽,但一想到之前被抬出的擔架上,他們那被燒焦的軀體,我就一陣發寒。

一木已經拿出了繩子,將一頭捆在了自己腰間,另一頭則綁在了井壁上。

“我先下去探路,你隨後再下。”他說道。

“一木,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魯莽了,畢竟下麵情況不明。”

“別說了,我意已決,探測陰間又不是第一次了,沒什麽可怕的。”

說完他就要朝著井裏麵下。

“你確定要下去?”一個聲音很突兀的傳了過來,把我倆都嚇了一跳。

“誰?”我本能的大喊了一聲。

突然,啪的一聲,雜物間的燈竟然亮了起來。

黑暗瞬間被衝破,整個房間裏的情形立刻看得一清二楚。

我順著剛才的聲音看去,發現在井壁的一邊,竟有一個人靠著那兒坐著,手中還夾著煙。

那人穿著一身白西裝,皮膚白皙,氣勢不凡。

“白井?”我驚叫了一聲。

037特殊事件調查局的老大,白井。

他竟然悄悄的躲在這井壁的後麵。

剛才我和一木進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開燈,所以根本就沒有發現白井。

“你怎麽在這兒?”我問道。

白井這才緩緩的吐出一口煙圈,慢慢的站了起來。

“我要不在這兒,今天你就要下井了是吧?”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你什麽意思?你知道我們要下井?”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若真下去了,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他說道。

“會讓我們的布局全盤皆輸,你也會丟掉性命。”

“李一凡,我知道這不怪你,你是被人慫恿的。”說著他看向一木一,眼神頓時變得不善。

“我說的沒錯吧?一木道長。”

一木臉色微變。

“我聽不懂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是說我在慫恿他?”

“難道不是嗎?你想讓他死。”

“信口雌黃。”一木顯然怒了。

“李一凡是自願隨我下井,我沒逼他,更談不上慫恿。”

“哈哈哈哈。”白井竟然仰頭大笑了幾聲,那隻煙在他的手中一顫一顫的繚繞著煙霧。

“也隻有李一凡這樣的蠢貨才會相信你,可你做了什麽是瞞不過我的。”

我心裏一驚,臥槽,什麽意思這是?

難不成一木他……我心裏隱隱的覺得不妙。

“白井,你把話說清楚,你憑什麽這麽說一木?”我有些不爽的說道。

如果讓我選擇,我肯定是站在一木這邊的,畢竟我跟白井沒什麽交情,頂多見過兩次麵而已,而且上次他還采用那種方法將我擄走,令我不爽。

白井的高姿態,也讓我看不慣,就好像所有一切他都胸有成竹,而我們是傻瓜一樣。

“李一凡,我今天就索性把話說明白了,免得你蒙在鼓裏,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

“什麽都別說了。”一木突然打斷了白井的話,他臉上帶著怒氣。

“姓白的,雖然你是公家的人,但你查你們的,我查我們的,互不相幹,你沒必要在這說三道四。”

“你們037的人探井失敗,並不代表我們也會失敗,麻煩你讓開,別耽誤我們做事。”一木說話毫不客氣。

白井卻並沒有腦路,他隻是冷笑的看著一木。

“一木啊一木,怪不得你師傅五雷道長雷霆大怒,要將你捉回茅山正法,你這個人,真是壞透了。”

說完他看見我。

“李一凡,你以為一木探井是為了什麽?為了斬殺惡龍?嗬嗬,那你就太天真了,他不是要殺井下的惡龍,而是要把惡龍放出來。”

我的雙眼瞳孔瞬間放大。

斬殺惡龍和把惡龍放出來,這是兩個概念。

斬殺惡龍是為民除害,把惡龍放出來,是為惑人間。

這是一正一邪兩個極端。

難道一木執意要下井,不是為了斬殺惡龍為民除害,而是要……

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跟一木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直覺告訴我,他不是壞人,尤其上次在解決公交車時,我更覺得這人不壞,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寧願自己被困兩年,就為了救那些乘客。

而且一木說要解決沃爾頓大酒店的事兒時,我已經把他當成了盟友。

既然當成了盟友,就應該有最起碼的信任。

“白井,你憑什麽這麽說一木?”

白井說道:“我知道你不信,沒關係,我會讓你相信的。”

“李一凡,不如你先問問一木,那活人屍他煉化的怎麽樣了?”

我一愣,上次我和林秀端了活人屍的老巢,最後交給了一木,讓他負責將那些活人屍煉化,既保證他們不魂飛魄散,又能不誤為禍人間。

其實這幾天我一直想問一木那活人屍的事情怎麽樣了?但因為事情太多,我也並沒有問的太詳細。

我看向一木。

一木也看著我,一時間並沒有說話。

白井說道:“那活人屍並不是被他煉化了,而是被他轉移了。”

“什麽?”我再次吃了一驚。

“他跟那幕後的人本來就是一夥的,李一凡,這一次你是真看錯了。”

我吃驚的張了張嘴,看著一木,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解釋。

但他什麽都沒說。

“一木,這……”

白井說道:“如果你還不信的話,我可以再次向你證明。”

他突然看向一木腰間的那個布袋。

“一木道長,把裏麵的三清鈴拿出來吧。”

我心裏咯噔一聲。

三清鈴?等等,三清鈴不是被我借給老趙了嗎?老趙之前受了傷,需要用三清鈴才能療傷,所以他帶著那鈴鐺找一個清靜的地方療傷去了。

可現在白井竟然說三清鈴在一木的身上。

這不可能啊,當時我親眼看著老趙將那把鈴鐺帶走的。

而一木接下來的舉動,徹底擊碎了我的希望。

他竟然真的伸手,緩緩的把一個東西從那布袋裏拿了出來,正是那把三清鈴。

“這把鈴鐺被那個姓趙的老頭帶走了,不錯,可他前腳走,後腳就被一木給拿下了,於是這把鈴鐺又回到了一木手中。”白井說道。

“至於那個姓趙的老頭,恐怕已經被一木給殺了。”

這句話猶如當頭一棒,我趔趄著後退一步,差點倒在地上。

“一木,他說的是真的嗎?”我大吼道。

此時此刻我仍然抱著一次希望,我希望一木告訴我,白井說的不是事實。

可一木讓我失望了,因為他點了點頭。

“我是又把三清鈴拿了回來,但是那個姓趙的老頭,我沒殺他。”

“那他在哪兒?”

“被陸家的人帶走了。”

什麽?我眼前一花,陸家的人,臥槽,陸家的人跟我有仇,陸飛陸風兩兄弟可全都是死在了我手上。

老趙落到他們手裏能有好嗎?有可能已經被殺。

“一木,你坑我。”我頓時不能淡定了,上前一把就揪住了一木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