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帶一木去逛了商場,給他買了個手機。
結果他竟然一臉懵,拿著新手機無從下手。
看來他真的是脫離世俗太久。
我隻好又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將手機的用法教會了。
好在一木比較聰明,上手很快。
我又給他買了一張手機卡,這樣以後我們聯係起來也方便。
之後我跟一木就按照林秀給的地址,去找沃爾頓大酒店的老板劉剛。
因為林秀調查這些外圍的小嘍囉也有幾天了,不敢說對他們了如指掌,但最起碼他們的住址是知道的。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林秀給的地址竟是一個很破舊的家屬樓,瀕臨拆遷的那種。
我以為劉剛好歹是一個大酒店的老板,不說千萬富翁至少幾百萬還是有的,怎麽可能會住在這種地方?
我問林秀是不是發錯了?林秀說沒錯,劉剛這些年一直住在這兒。
我跟一木直接打車去了那個家屬樓,一股很古老的氣息迎麵撲來,位置倒是不偏,卻與周圍格格不入。
這些年城市發展很快,家屬樓四周早已是高樓林立,唯獨這一棟樓像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艱難的趴在這裏喘著氣。
樓裏倒是很安靜,估計住的也都是老人或者是窮打工的,一般有點錢的人誰會住在這種地方?
樓道裏堆著垃圾,有一股發黴腐爛的味道。
我和一木小心翼翼的繞過垃圾,踏上破敗肮髒的樓梯,終於來到了六樓604門前。
本要抬手敲門,卻發現那門是虛掩著的。
我和一木本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互相對視了一眼。
一木說道:“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我正要說話,突然從那道門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們進來吧。”
我和一木又是一愣。
隨後我抬手推開了門。
屋裏雖然簡陋,感覺收拾得很幹淨。
一個男人背對著我們坐在沙發上。
我和一木走進去,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
我們必須得提高警惕。
“你們不用如此小心,我一個快死的人對你們構成不了威脅。”那個男人又說話了,但他始終沒有回頭。
我對一木使了個眼色,讓他站在門口別動,而我則慢慢的繞到了男人的麵前。
這個男人很瘦,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顯得有些古板。
他的右手夾著一支煙,但煙並沒有點著。
“你就是劉剛?”我問道。
“沒錯,你們不是要找我嗎?其實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他說道,語氣不緊不慢,聽不出什麽情緒。
我終於卸下了防備,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不會傷害我們。
我對一木點了點頭,告訴他沒有危險,一木這才把門掩上也走了過來。
“坐吧,我這裏比較簡陋,茶水是沒有,十分抱歉。”
我和一木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你真是劉剛?”我又問了一句,因為我真的無法相信一個擁有的星級酒店的大老板會是這個模樣。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窮打工仔呢。
“你就是李一凡吧。”他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但隨後就把目光移開。
“我早就想去找你,隻可惜我身不由己,我早就盼著你能來找我,沒想到直到今天你才來。”
這話讓我很意外。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我問道。
“你是因為沃爾頓大酒店的事來找我的吧?因為外麵的那個陣法,還有一樓的那口井,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
看來這劉剛是明白人,既然這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
“劉老板……”
“別,千萬別叫我老板,因為這個稱呼讓我感到很可怕,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寧可不做什麽老板,可惜我沒得選擇。”
你覺得他話裏有話。
“劉剛,你到底想說什麽?”我問道。
“你們到底想問什麽?”劉剛說道。
“你和他們是一夥的,林之洞,陸家,還有其他一些人,你們在外麵布置了聚陰大陣,裏麵是一個成仙陣,一樓還有一口井,你們大批的製造活人屍,想要在月圓之夜將的東西召喚出來。”
“我隻問一句,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不不不,你弄錯了,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我說了我是身不由己。”劉剛使勁的搖著頭。
“我時間不多,還是讓我自己說吧,其實你們想問什麽我都知道。”
“不要擔心我會騙你們,一個將死之人是不會說假話的。”
“將死之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皺了皺眉頭。
而劉剛並沒有回答我,隻是閉上眼睛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緒,片刻之後,才又把眼睛睜開緩緩的說道:“還是先從那口井說起吧。”
“你們知道鎖龍井吧?”
鎖龍井?
而沒等我細想,劉剛已經自己講述了起來。
據說是明朝初期,劉伯溫將一條作惡的惡龍鎖進了海眼裏,海眼上修一個深深的井筒子,拴上長長的大鎖鏈,井上再修一座三間大殿的廟宇,用以鎮壓。
劉伯溫當時曾留下話,那座廟不能拆,那口井不能動,裏麵的惡龍就出不來,可保千年萬年無水無災,平安順遂。
就這樣過了許多年,相安無事,可後來隨著時代的變遷,那座廟宇漸漸的破敗不堪,還是被拆了。
那口井完全的**出來,井口露出的鐵鏈也鏽跡斑斑,關於井裏鎖著一條惡龍的事,漸漸的大家都以為是迷信,尤其是在破四舊時,有人組織了一個小隊,想要把那個井給拆了。
當時十幾個人一起拉那鐵鏈,結果拉了一天一夜,鐵鏈被拉出老長,堆在路上,卻依舊拉不到頭,可見這口井有多深,這鐵鏈又有多長?
到了最後,井中突然響起驚天巨浪翻滾的聲音,裏麵還夾雜著類似於牛的轟鳴聲。
他們這才害怕了,趕緊又把拉出的鐵鏈一點點的放了回去。
從那以後這口井就有點邪門了,人們再也不敢動。
後來城市改建,修地鐵,這口井正好在規劃的路線內,於是上麵的人要將這口井拆掉。
因為不可能因為一口井而改變地鐵路線。
可結果又發生了邪門的事,聽說還死了人。
上麵的人也害怕了,最後還是把地鐵線路給改了,把那口井繞了過去。
一些年歲大的老人說,那口井上麵的廟宇被拆,裏麵的惡龍快要出來了,早晚得出事兒。
結果還真被他們說準了,一九五幾年的時候,突然下起了一場大暴雨。
那場雨有多大呢?劉剛說他祖父說,就好像把幾十個西湖的水,一下子全部給倒了下來一樣,幾十個西湖的水,那得有多少?
當時街道房屋什麽的全都給淹了。
雨水嘩嘩的往那口鎖龍井裏灌,最後竟然把那口井也給灌滿了。
井下的水蔓延出來,黑漆漆的就好像墨水一樣,十分嚇人。
那水和外麵的雨水融合在一起,流入了整個城市。
最後因為這場暴雨死了很多人。
“但那些人並不完全是淹死的,而是被煮死的。”劉剛說道。
“我祖父是那場災難的親曆者,他曾詳細的向我描述,當時暴雨突來,天像是被捅了個大窟窿,天地之間滿是雨霧,不到一個小時,整個城市都被淹了。”
“有的人爭先恐後的爬到高樓建築上,有的人爬到樹上,而來不及爬的就被暴雨淹沒,很快死去。”
“我祖父會遊泳,他不顧一切拚了命的一次次跳進水中,每救起一個人,就把那人托舉到沒有被淹沒的高樓上。”
“可很快,遠處傳來了一陣陣的慘叫聲,是那口井被淹沒之後,雨水灌進井中,致使井中的水蔓延出來,跟雨水混合在一起。”
“那井裏的水不僅是黑色,而且還咕嘟咕嘟的冒著黑氣,有著極高的溫度,於是很多人被這水給煮死了。”
“我祖父想去救他們,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水中翻滾,慘叫,直至最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