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大酒店呢,是活的,你……你幹嘛這樣看著我?你是不是以為我在胡說八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大酒店是活的?”
“是啊,我知道你不信,那是一個大酒店,是用水泥鋼筋蓋起來的房子,怎麽可能是活的呢?可我告訴你,它就是活的。”
我怔住了,眼前浮現出一幅畫麵。
沃爾頓大酒店的房子,矗立在那兒,突然那房子動了,每一間房子都在動。
我又想起了那輛成精的公交車。
公交車和大酒店都是沒有生命的東西,是物體,按理說是不可能活的,偏偏那公交車是活的。
當時我在那輛公交車上清晰的聽到了它的呼吸聲。
現在鄭阿姨告訴我,沃爾頓大酒店也是活的。
要是換了別人聽了這話,肯定以為鄭阿姨是個精神病。
然而我信了,因為我經曆過。
況且沃爾頓大酒店裏鬼影重重,下麵還鎮壓著一個叫美人的東西,當年又發生過狐仙吃人事件。
這麽一個極陰之地,什麽怪事都有可能發生。
見我沒說話,鄭阿姨有些失望。
“你要是不信我就不說了,反正說了你也不信,落落,我們走吧。”
“等等。”我攔住了鄭阿姨,一字一句的說道:“阿姨,你說的話我信。”
“你真信?”
我重重的點頭。
然後我就吹了一通牛逼。
“阿姨,我是專門給人紋身驅邪的陰人,什麽怪事沒見過,我還見過一輛公交車是活的呢。”
聽我這麽說,鄭阿姨放下心來,開始一五一十的講述他們在沃爾頓大酒店遇到的怪事。
而我沒想到這次通過他們的事,我得知了沃爾頓大酒店的一個極大的秘密,這個秘密直接影響到了我們以後的成敗。
落落今年20歲,她和鄭阿姨都來自一個普通的小縣城,早在多年前,鄭阿姨就到這個城市打工了,做過保潔,給人洗過碗,工地上扛過沙子,啥都幹過。
後來,鄭阿姨的兒子要上大學,她賺的那點微薄工資根本就不夠兒子的學費,不過那時候正好沃爾頓大酒店在招保潔,工資特別高,一個月一萬五。
在我們這個城市,白領一個月也就一萬多塊錢,鄭阿姨當時就心動了,當天就去應聘,雖然她早聽說沃爾頓大酒店裏不幹淨,畢竟那張狐狸皮還在外麵掛著呢,看著都滲人。
可鄭阿姨為了錢什麽都不顧了,當天就辦了入職,成了大酒店的一個保潔,負責打掃裏麵的衛生。
鄭阿姨一開始也很害怕,因為她這個人很迷信,每次工作都戰戰兢兢的,可一個月下來也沒發生什麽事兒。
她順利的拿到了一萬多的工資,這把她高興壞了。
她的外甥女也就是落落,讀完高中就不讀了,到城裏來打工,鄭阿姨就把外甥女帶到了沃爾頓大酒店,讓她做這邊的前台。
一來是兩個人有個照應,二來這前台的工資更高,足足有兩萬塊呢。
落落是個年輕小女孩,腦子裏天天想著買化妝品,花衣服,至於那些鬼啊神啊的,她根本就不在意,所以二話不說也就來了。
怪事兒發生在第二個月。
一開始鄭阿姨發現這大酒店裏的電梯總是無緣無故的開門關門,上上下下,是在沒有客人乘坐的情況下出現這種情況。
鄭阿姨還以為是電梯出毛病了呢,就跟酒店的老板反映了一次。
老板卻打了個哈哈說沒事兒,讓她不要管這些事兒,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
鄭阿姨打掃完衛生會去保潔室裏休息一會兒,那天,她偶然發現保潔室裏的床在動,桌子也在動,她嚇了一跳,還以為發生地震了呢。
可接著,她竟然看到整個房子的牆壁在動,就像水波紋一樣,來回的波動。
鄭阿姨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趕緊從房子裏跑出去了,跑到走廊,發現走廊的地麵竟然也呈波浪狀在蠕動。
鄭阿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過這些現象很快就消失了。
最可怕的一次,那天她上夜班,打掃完衛生之後,躺在保潔室的**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聽到一個粗重的呼吸聲。
跟人的呼吸聲差不多,但比人的呼吸聲要粗重許多,就好像上百個人一起呼吸一樣。
鄭阿姨一下子就醒了,然後又發現整間屋子的牆壁地麵,全部都在呈波浪形蠕動,最後連整個屋子都在動。
鄭阿姨大叫一聲,幾乎嚇暈過去。
然後她突然聽到一個笑聲,很沉悶的笑聲。
“別怕,你天天在我的身體裏工作,替我清掃身體裏的垃圾,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一個沉悶的聲音突然說話了。
“誰?誰在說話?”鄭阿姨大喊了幾聲。
“是我啊,你在我身體裏呆了這麽久,還不知道我是誰嗎?”
“咯咯咯咯,別急,以後你會知道的。”說完聲音就消失了。
這樣的情況,每隔幾天就要上演一次。
因為本來這沃爾頓大酒店就發生過很多怪事,死過一些客人,不幹淨,鄭阿姨想著,自己肯定是被裏麵的髒東西纏上了。
但奇怪的是,那個東西並沒有傷害她,就這麽一連過了一個多月。
鄭阿姨竟然漸漸習慣了。
每到了半夜,整個房間牆壁地板都會扭曲蠕動,那個聲音就會跟她說話,但它說的話,鄭阿姨大部分都聽不懂。
比如那個聲音會說:“我本來不是這個樣子的,可有人非把我整成大酒店的樣子,讓我像個真正的大酒店一樣矗立在這兒,我被變成了一個奇怪的建築。”
其間伴隨著粗重的呼吸聲,還有怪笑聲。
“其實他是想讓我在這兒鎮壓下麵的東西,我也是沒辦法,不過,那下麵的東西遲早要出來,人間已經大亂了。”
“其實矗立在這也沒事兒,隻是有那麽多人在我的身體裏走來走去,還住在裏麵。你看,這大酒店的每一間房子都是我身體的部位捏成的。”
“更讓我不能忍受的是,那些陰魂小鬼,各種各樣的髒東西都被吸了進來,都在我的身體裏活動,受不了,真受不了。”
“還有你們人類的垃圾也在我的身體裏亂扔,還好有你天天打掃。”
大部分時間都是這個東西在說,鄭阿姨在聽。
等習慣了之後,鄭阿姨就壯著膽子試著問了一句:“你……你是這酒店裏的髒東西吧,你到底是什麽呀?是鬼?是妖?還是魔?”
那個聲音說道:“我不是鬼不是妖也不是魔,你怎麽還不明白呀?我就是這座大酒店呢。”
“這座大酒店是我,我就是這座大酒店,明白了嗎?”
“這座大酒店是活的,你能聽到我的呼吸聲吧?我原來的形狀不是這樣的,隻是被那個人弄成了這樣,這裏的每一間房子,每一處地方都是我的身體部位。”
“嗨,那個人是個變態,他以前還讓我變成一輛汽車呢,現在又讓我變成一座建築,實在可惡。”
鄭阿姨就算再傻,慢慢的也就聽明白了。
這個所謂的髒東西,竟然是這座叫做沃爾頓大酒店的建築,它是活的。
鄭阿姨講完之後,我很吃驚。
一直以來我一直把重心放在沃爾頓大酒店裏麵的髒東西上,還有外麵的陣法上,卻不曾想到原來這座建築才是真正的源頭。
“那後來呢?”我問道。
“大概在第三個月的時候,我拿了工資就辭職了。”
雖然這個所謂的髒東西並沒有傷害她,可鄭阿姨還是害怕呀。
之前是為了錢,沒辦法,現在兒子的學費也漲夠了,她立刻就提出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