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早產危機
從未有過的害怕，這種害怕令他懵了眼睛、迷了心智、做出這令五兒傷心與誤解的事情，顧清彥喃喃的說道，突然注意到段小五一臉痛苦隱忍的表情，顧清彥眼光順著段小五的眼神看下去。
鮮紅的血液從腿間流了出來。
段小五腰腹之間突然之間強烈的墜痛，腿間好似有什麽東西流出來了了，那種痛段小五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形容，同時心中升起的是一陣巨大的恐慌。
段小五雙手緊緊地抓住顧清彥，咬著牙忍過一陣又一陣的痛苦，困難的喊道，“孩子。。。。。”
刺目的紅。
所有的鮮血像是化成了一把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地插在顧清彥的心窩子上，痛得他身子一震，眼睛猩紅，心已經慌了，怎麽可能？
五兒現在才六個多月，怎麽可能就要生了，顧清彥快速的將段小五打橫抱著輕柔的放在床上，一邊慌張的大喊，“王嬤嬤，五兒要生了，快來人啊。”
說不出的劇烈痛苦和悔恨幾乎要將顧清彥淹沒。
顧清彥恨恨的扯著自己的頭發：都怪他！！
顧清彥的一聲大喊如一聲炸雷一般在所有人的耳中，所有人身子一震。
王嬤嬤最先反應過來，快速的衝進屋中，厭惡的瞪了一眼顧清彥，沒好氣的揮出一掌將顧清彥打開，忙衝到床邊看看段小五的情況。
“嬤嬤。”段小五咬著牙忍著痛苦，緊緊咬著嘴唇，伸出雙手緊緊地抓著王嬤嬤的袖子，“求你，救救孩子。”
“公主，我的小公主。”王嬤嬤仔細地摸了摸段小五的肚子，胎動的越發頻繁，不禁哽咽的點頭，“你放心，我一定盡力救孩子，孩子恐怕是等不及要出來見你了，公主你一定要配合著我，若是疼千萬不要喊出聲，盡量保留體力，知道麽？”
段小五無力的點點頭，片刻功夫，段小五的麵色已經變得蒼白，麵上滲出密密的汗珠。
王嬤嬤轉過頭，顧清彥一下子上前，急聲問道，“王嬤嬤，五兒怎麽樣了？”
“要生了，你出去。”王嬤嬤冷冷的看著顧清彥，重重的哼了一聲，“產房重地，男人出去。”
“不——”顧清彥心急如焚的凝視著躺在床上強忍著痛苦的段小五，心比當時中了情蠱還痛，哀求道，“嬤嬤，求求你讓我留下好不好？”
顧清彥從未放過這麽低的身段，這也是開天荒第一次了，剛剛動也不動的被王嬤嬤憤怒的一掌打中，他躲也沒躲，口中隱隱有著血腥氣味，顧清彥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此刻他隻關心他的五兒。
“不行。”王嬤嬤斷然拒絕，“出去。”
王嬤嬤冷著臉，毫不留情的將顧清彥踢了出去，急聲吩咐蓉娘，“快速燒熱水，越快越好。”
“我進屋幫忙。”段母身子顫抖，五兒早產的消息幾乎嚇得這個傳統的女人魂不附體，在王嬤嬤衝進屋中的時候猛地醒轉過來，快步的回到自己房中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錦被，還有孩子的小衣服帶過來。
王嬤嬤看了一眼，急聲說道，“好。”
段母快步的跑進產房。
王嬤嬤望著院中的焦急的眾人，“有沒有聯絡活閻王的方法？要快！”
王嬤嬤麵上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心中已經慌了，剛剛她檢查公主的情況，畢竟是剛剛六個半月，心中已經底，俗話說七活八不活，這孩子七個月才能勉強的活下來，公主腹中的孩子才七個月不到，而且——
恐怕還會有胎位不正的現象。
王嬤嬤此刻恨不得將顧清彥剁了，如果不是他，公主怎麽會早產陷入這等安危之中，早前算是自己看錯了他，還以為他是真的對公主好，要不然自己能容忍公主留在他的身邊？
在王嬤嬤的心中，顧清彥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將禮都第一大祭司給得罪個徹底，結果悲劇了。
從此顧清彥走上了悲劇的道路，這是後話。
“沒有。”趙老二梗著脖子，急得臉紅脖子粗。
這活閻王向來是神出鬼沒的，段府中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在哪裏，甚至閻羅殿的大門朝哪邊開他們都不知道的。
王嬤嬤心急如焚的重重歎了一口氣，皺著眉轉身走進屋中。
“啊——”
屋中傳出來一聲忍著痛楚的低低的悲呼。
一下子將眾人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段霖一下子沒有站住，坐在地上、。
是他。
是他，引狼入室；是他沒有聽姐姐的勸告，最終害了姐姐，段霖心中自責至極，若是姐姐有了個三長兩短，段霖重重的閉上了眼睛。
而站在段霖不遠處的顧清瀾，木然的站在原地。
他本該走了的。
可是就是移動不了腳步，眼珠緊緊地盯著產房的方向，一動不動。
隻有袖中顫抖的雙手微不可查。
產房中。
段小五咬緊牙關，強忍著一波又一波宮鎖的痛苦，偶爾實在忍不住了才發出低低的痛喊，雙手緊緊地抓著床單，撕裂般的苦痛令她難以忍受，但憑著一股執著的母愛強撐著，“痛啊——”
床上的段小五無意識的突然尖叫出聲。
“放鬆，用力啊公主。”王嬤嬤沒有時間去摸額頭上的汗珠，手按著段小五的腹部，輕柔有力的幫助段小五助產，試圖順著胎位。
“五兒。”段母心疼的為段小五擦汗，幾乎快哭出來了，“閨女，你一定能行的，用力。
“娘，我。。。。”段小五顫抖的嘴唇，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啊——”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
王嬤嬤心中越發的慌亂，越來越急，探上段小五的脈象，脈象越來越弱，如果孩子不馬上生的出來，隻怕會窒息在腹中。
後果不堪設想。
一屍兩命啊。
王嬤嬤頓時急的渾身冒冷汗，可是公主腹中的孩子頭上腳下，已經被卡住了，如何能生得出來？
就在王嬤嬤在段小五身旁急的團團轉的時候，段母也看出端倪了，畢竟段母也是生過孩子的人，從陣痛開始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眼看著自己閨女的呼聲越來越弱，血流的越來越多，段母顫顫巍巍的手拉過王嬤嬤，低聲，“嬤嬤，怎麽樣了。”
“胎位不正。”王嬤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痛苦和心疼，“若再不生出來，隻怕——”
隻怕後麵王嬤嬤雖然沒有說出來，段母已經驚得心中一顫了。
胎位不正可是女人生孩子最難熬的一關，十個難產而亡的女人恐怕有幾個是胎位不正的，段母慌張的抓著王嬤嬤的袖子，哭求到，“嬤嬤，你是有大本事的人，我知道，求求你一定要救我閨女一命啊，求求你。”
段母要給王嬤嬤下跪，被王嬤嬤一下子攔住了。
“熱水來了。”蓉娘推開門快步的走進屋中，端了一盆熱水放在床榻旁邊，和段母兩人點了點頭，匆匆的走了出去，剛一出門，就被顧清彥攔住，“蓉娘，裏麵怎麽樣了？五兒怎麽樣了？”
顧清彥短短時間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了，哪裏還有翩翩君子的形象，眼睛中布滿紅血絲，抓著蓉娘的手格外用力。
“還沒生。”蓉娘皺了皺眉，推開顧清彥的手，匆匆向廚房走去。
顧清彥一下子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顫抖著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等到蓉娘再一次端著熱水盆走過來的時候，顧清彥一下子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快速的到蓉娘麵前，焦急地喊道，“告訴王嬤嬤，一定要保大人，我隻要五兒平安，我隻要我的五兒。”
說道最後顧清彥幾乎是泣不成聲，心中隻有一個強烈的執念，他的五兒平安就好，可是——
顧清彥滿眼痛苦的看著產房，五兒的痛呼聲越來越微弱。
怎麽辦？
“放開我，我要看我娘。”一聲稚嫩又蠻橫的聲音傳過來，顧書瑾用力的撕打著拉著他的下人，眼中是驚人的怒氣，怒喊道，“滾開，不要攔著小爺。”
所有人都知道他娘要生弟弟了，唯獨瞞著自己，顧書瑾紅了眼眶。
“放開他。”顧清彥命令，張開手臂，顧書瑾一被鬆開就邁著小短腿蹬蹬的跑了過來，被顧清彥抱了起來，小孩兒用極其憤怒又極其委屈的目光看著顧清彥，“他們說，娘有可能會死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