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劉一超,這廝治好了以後,不是修為全沒了嗎?怎麽還能站在這裏?難道說,這裏的事情是他搞出來的名堂?
一瞬間,無數個問號浮現在柴安田的腦海中。
看著劉一超血紅的雙眼,扭曲的不成樣子的臉部肌肉,柴安田忽然又有些懷疑了,這人……真的是劉一超嗎?唔,看起來似乎隻有三四分相似啊,也許……也許是我認錯了?這個劉一超,貌似以前沒那麽大的本事嘛。
劉一超一眼就從人群裏看到了柴安田,兩人就那樣遠遠地對視著。
柴安田滿眼的都是問號,有點搞不清楚,這人是劉一超嗎?可貌似劉一超沒那麽大的本事哇?劉一超則看不出什麽表情,因為他的臉部環境已經夠糟糕的了,能看出表情才怪呢。不過對視片刻之後,劉一超卻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張雙眼血紅、肌肉扭曲的醜臉,突然浮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情形,真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饒是柴安田膽大包天,此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笑,給嚇的一激靈,隨即便是勃然大怒——這醜鬼,竟然敢挑釁老夫。
驀然間,柴安田想到了噬魂魔頭。
劉一超正是被噬魂魔頭附體,才導致修為全沒的,而且還喪失了繼續修行的能力,下場可謂悲慘至極。那小子一向眼高於頂,除了他的老師潘德祿和情妹妹柳含煙以外,他誰都不放在眼裏,所以他遭難以後,也根本都沒人去探望關心,上次還聽說那小子治好以後就失蹤了,不過也沒人過問……等等,柴安田忽然想到,失蹤了?難道說,這廝又和噬魂魔頭發生了什麽聯係嗎?可是,噬魂魔頭不是已經被消滅了嗎?
“劉一超?”柴安田試探地叫了一聲。
“柴安田,數月不見,別來無恙啊?”劉一超笑嗬嗬地同柴安田打招呼,不光臉部肌肉慘不忍睹,連聲音也是嘶啞刺耳,如果鐵磨玻璃似的噪音。
柴安田心中猛地一跳,果然是劉一超這廝,看來,噬魂魔頭並沒有被消滅。
魔頭一向狡猾,一定是遁入地下隱藏了,之後定是劉一超這廝前往尋找,又給了噬魂魔頭複活附體的機會……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柴安田卻將發生在劉一超身上的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悄悄地扭動手腕,柴安田打開了通訊器,準備向總部報告這裏的緊急狀況,不過讓他目瞪口呆的是,總部竟然拒絕了通訊請求。
還沒等柴安田失聲怒罵,劉一超已經桀桀怪笑著撲了上來,隻是一個向前撲的動作,卻在瞬間閃過了幾百米的距離,瞬間出現距離柴安田不遠的地方。
柴安田猝不及防,最拿手的陣法根本來不及施展,隻能倉皇後退,一邊噴出腹中的飛劍直刺劉一超。
此時柴安田心中的震驚,簡直難以用語言來描述。原來的劉一超,雖然資質不錯,很有潛力也很努力,但終究也隻是比同期的弟子略高一層,勉強能叫做天才而已,現在隻是這一撲,放在重金派內,便足以稱得上高手了。
柴安田此刻又驚又怒,卻不知劉一超心中卻是懊惱不已。
這段時間以來,劉一超先是暗中偷襲那些辟穀期修為的修真,食其血肉、吞其魂魄,以最血腥最殘忍的方式,來滋養自己肉身的魔性和修為。慢慢地,劉一超的肉身終於適應了這種原始魔頭修行的方式,逐漸變得強大起來。
這個時候,劉一超的目光開始轉向那些修為更高的修真,他開始偷襲結丹期修為的修真,在費盡力氣,好不容易撲殺掉一個路過打醬油的結丹期修真以後,劉一超迫不及待地開始吞食。然後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的修為一下子提高了許多,結丹期修真的那個“丹”,給他的好處實在是太大了。
就這樣,劉一超在不斷地複製著“吞食-提高-再吞食-再提高”這個過程,他的實力也飛快地增長著。魔頭的修煉,似乎並沒有修真那樣,每進步一個階段,便會有一個門檻,而是一往無前地提高再提高提高,從辟穀期中期到結丹期後期,竟然隻是幾個月的時間,這速度,簡直跟飛的一樣,連劉一超自己都覺得驚訝。
但這樣的飛快進步,也不是沒有隱患,劉一超就好像是一列飛快加速、卻沒有刹車的火車,連他自己都有種隨時會麵臨脫軌玩完的恐懼感。
另外,就是除了本能的戰鬥以外,劉一超缺乏合用的法寶。飛劍之類的法器,他已經俘獲的太多了,卻沒有一個能用的上的,以至於他的修為按照修真來算,都已經是結丹期後期了,卻隻有一個本能的招式——撲殺式。
這一招很特別,劉一超可以站在很遠的地方,然後突然啟動,可以瞬間閃過二三百米的距離,突然出現在目標麵前。
劉一超就是靠著這一招,不斷地偷襲得手的。因為距離很遠,所以被當作目標的修真一般就會比較的懈怠,即便是劉一超偷襲失敗,雙方麵對麵戰鬥的時候,劉一超的這個撲殺式,也有等同於偷襲的效果。
但是今天,劉一超卻第一次失手了。
並不是因為撲殺式不好用了,更不是因為柴安田懂得破解撲殺式,而是劉一超和柴安田兩人的距離,實在是有些太遠了。
劉一超接著說話的機會,一直在悄悄地拖動腳步拉近距離,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柴安田在悄悄呼叫總部的時候,也在謹慎地悄悄地後退,結果就直接導致劉一超慣用的撲殺式在柴安田麵前的效果大打折扣。
二三百米的距離,劉一超可以一閃而過,但終究還是差了幾米的距離。就是這短短的幾米距離,柴安田固然猝不及防,劉一超也同樣措手不及啊,張開的血盆大口和尖利獠牙甚至下意識地狠狠地咬了一嘴的空氣。
柴安田的飛劍毫無花巧地直射進劉一超的體內,隨即被他強悍的肉身給夾住,死活也穿不過去,也撤不出來,想左衝右突,也是不行。一瞬間的工夫,柴安田頓時滿頭大汗。
好在,柴安田一向是以陣法聞名的,在飛劍上的功夫,他拍馬也趕不上林如山,所以對於飛劍攻擊無效,他雖然震驚,卻沒有方寸大亂,趁著飛劍攻擊爭取到的喘息之機,柴安田已經迅速地布好了天元陣法。
劉一超則恨得牙癢癢,覺得今天真是不順利,本來今天想把柴安田引出來,然後用撲殺式秒殺了他,就可以吞食消化他的記憶、學會各種陣法了。
是的,劉一超熟知重金派的各種內幕,甚至對柴安田、林如山、錢三定和潘德祿等人的複雜關係了如指掌,所以他成立權力幫不斷滅門行凶的目的,就是逼出柴安田,然後食其血肉吞其靈魂,掌握柴安田的全部記憶,學會他賴以成名的各種陣法,以後就不必隻依靠撲殺式這一招了。
卻不料,劉一超千算萬算,卻獨獨少算了柴安田的謹慎,連呼叫總部這樣的事情,都會悄悄地做,而且還謹慎地悄悄後退了幾米。但事情的結果,恰恰是那幾米的距離,讓劉一超的謀劃落空了。
看到劉一超的那一口閃著寒光的尖牙,還有一口咬在空氣裏,發出的“崩”地一聲脆響,柴安田頓時不寒而栗,也不管消耗真元力了,趕緊沒命地布陣,一個天元陣法套一個天元陣法,連從未當眾展示過的壓箱底兒的保命絕招混元陣法,柴安田也拚著耗盡全身的真元力,不管不顧地布了一個在身上。
布陣完畢,柴安田將次元戒指裏的仙石全都拿出來,拚命地吸納著。現在可不是心疼和節省的時候,保命第一啊。
柴安田算是冷靜的,他很理智地摒棄了轉身逃跑的念頭,光看剛才劉一超的那招撲殺式,逃跑就絕不可行,飛的再快,也趕不上人家連續閃擊啊。沒法子,為今之計,也隻有固守待援了,希望總部派來的救兵快到了吧。
劉一超不管其他的一切,眼睛死死地盯著柴安田,不斷地使用撲殺式,用巨大的動能和強悍的肉體,強硬地衝擊天元陣法套裝。柴安田的陣法記憶是劉一超誌在必得的,但他又沒有其他的手段,所以隻好硬拚了。
柴安田帶來的精幹人手,立刻同劉一超的手下幹將打成一團兒,楚山派的人反而閑下來了,大家夥兒大眼兒瞪小眼兒的發愣,一個個有點兒犯傻地,看著山腳下亂成一團的戰場。
片刻之後,有人提議:那個啥,我們跑吧。
眾人鄙視地看了提議者一眼,倒黴的提議者弱弱地辯解了一句,卻不料片刻之後,大家夥兒一哄而散,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此人頓時哭笑不得,百感交集,不過,既然兩方人一時半會兒都顧不到他,此人便動起了其他念頭,竟然從楚山派的庫房裏找到一個拍攝晶玉,對準山下的戰場便開始拍攝起來。
他絕對想不到,他隻是出於創收的念頭而拍攝的這些東西,卻成為重金派分裂內亂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