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崖子聽了險些掉下來淚來,他知道方芳之所以不願意離開東京汴梁,這並不是說她多麽留戀這個日漸沒落的美麗都市,而是她隱含著留下來與自己生死與共之意。

長期以來無條件的付出終於換來了心中女神的感動,這一刻,吳崖子知道自己一生一世也會為對方芳的所做的一切而感到驕傲的,以為自己的付出沒有白費。

吳崖子依然勸道:“妹子,我一個大男人,本來就不懼任何危險,但妹子你就不一樣了,如果有你什麽意外的話,這會對我造成很沉重的打擊的,所以妹子最好離開這裏。”

方芳不同意的說道:“不,吳大哥之所以會惹上蔡京那惡賊,也完全是以為我的到來,說到危險的話,吳大哥的處境比芳兒危險一百倍,如果吳大哥不走的話,我也不走,不過吳大哥不必擔心芳兒的安危,芳兒這些年以來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所以芳兒自有一套保護自己的方法。”

吳崖子聽了點了點頭,也許是自己有些草木皆兵吧,方家是江南第一大族,汴梁城中自然也有方家從江南派過來的高手暗中保護她。

再說就算蔡京對方芳就算有什麽非分之想,他也會在先幹掉自己以後再染指方芳那小丫頭,不然的話自己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立即殺了那老賊才怪呢。

吳崖子以前想不明白為什麽蔡京這麽著急著殺死自己,而且他在聽到李偉對他講述了自己在遼國的所作所為之後,依然執意要殺自己,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如果李偉已經將蔡京給騙倒了的話,蔡京在知道他與遼國耶律浚暗中通敵的陰謀沒有暴露,那他就更沒有殺自己的理由了,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了。

那就是蔡京那老賊看上了方芳,而在別人眼中,自己終究是方芳名義上的未婚夫,雖然他們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但外人卻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如果蔡京在自己未死之前打方芳的主意,他不但擔心自己會與他來個魚死網破,蔡京更擔心有人借此事打擊他日漸敗壞的威望,畢竟搶奪別人的未婚妻是被天下人所不恥的事情。

但如果自己死了的話,這一切問題便不複存在了,看來蔡京是鐵了心要殺自己了。

想明白這些,吳崖子也就對蔡京徹底死了心,看來自己與蔡京兩人中間隻有一個人能夠活下去,自今往後,自己在汴梁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不擇手段的殺死蔡京,要不然就是自己被蔡京給殺死。

吳崖子又與方芳對視了良久,但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在萬分尷尬之際,方芳霞燒玉頰的說道:“為什麽芳芳不早一點遇上吳大哥呢。”

聽了方芳這話,吳崖子開始把握到方芳此時的心態了,她一定是對自己有了愛慕之意,所以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現在的方芳已經與江南林族的人有了婚約,所以她隻有強行克製自己的感情,但她心中對自己的好感那是無容置疑的,這一點自己也可以看的出來,但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雖然吳崖子不在乎這些,但是方芳卻不像自己這樣灑脫。

吳崖子笑道:“愛情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但它之所以動人,就是再與它可遇而不可求,而且愛情從來不講什麽先來後到,雖然林幕天比我先遇上芳芳妹子,但我卻並不認為他比我更適合妹子你。”

當吳崖子離開餘斌府上之時,他的腦海之中依然閃動著略帶歉意的眼神,在方芳眼中,由於她與別人訂婚在先,所以便注定她與吳崖子有緣無分,因此她才對自己的熱情充滿了歉意。

但吳崖子卻並不相信這些,首先方芳在他心中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人,她亦隻屬於她自己一個人,雖然她與林族的人訂婚了,她依然是屬於她自己的,就算她在某一天嫁給了別人,她在吳崖子心中的地位也不會有絲毫的降低。

要是說自己對方芳沒有野心的話,這話連自己都不相信,但吳崖子卻不願意憑著陰謀與手段去征服對方,那樣的話自己與蔡京,高衙內等人又有什麽區別呢。

呼吸著古老國度的清新口氣,吳崖子長出了一口氣,他之所以不計代價的幫助方芳,就是希望方芳能夠回心轉意並心甘情願的嫁給自己,如果真有那麽一天的話,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對自己與她在一起,自己也會毫不在乎呢,但那一天會到來嗎。

吳崖子回到自己的驛館之後已經是深夜了,巡夜的特戰隊員告訴他北疆名將韓世忠已經被宋徽宗給調回了東京汴梁,現在韓世忠就住在他在汴梁城內的將軍府中,就在吳崖子走後不久,韓世忠便來登門拜訪,他見吳崖子不在又返回了自己的將軍府,臨走的時候韓世忠還叮囑吳崖子回來以後一定要去他的府上找他。

吳崖子聽了頓時一肚子的疑惑,宗澤與韓世忠是宋國軍方的兩大支柱,這些年一來,要不是他們兩人為宋國苦撐著門麵,宋國早就被北風的遼國與西北的西夏給滅掉了,雖然說遼國與宋國現在是處於罕見的和平時期,但北疆沒有了韓世忠這樣重量級的人物坐鎮,終究有些不妥。

宋徽宗不知是不是老糊塗了,他怎麽可以把韓世忠這樣的國家支柱調離北疆呢,一但北疆突然發生戰亂的話,隻憑宗澤一個人怎麽應付的過來呢,可是趙佶那家夥年紀不大呀,難道他未老先衰了,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糊塗透頂的事情來嗎。

第二天一早,吳崖子按照屬下留下地址找到了韓世忠的將軍府,兩個人落座之後,吳崖子不解的問道:“為什麽皇上會把韓兄從北疆調回來,如果北疆出了亂子又該怎麽呢。”

韓世忠聽了恨恨的說道:“現在的朝中群臣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誰還會管以後的事情呢,剛開始之時我也納悶為什麽陛下突然把我從北疆調回來,後來我回到汴梁一打聽,才知道是蔡京那老賊在中間弄的鬼。”

吳崖子聽了一驚道:“想不到又是蔡京那老賊搞的鬼,隻有韓兄與宗澤老將軍守衛北疆,我大宋才能穩如磐石,宋徽宗雖然糊塗,但也不是看不到這一點,他為什麽還聽蔡京的鬼話呢。”

韓世忠冷笑道:“還不是因為頭段時間我伏擊潛入宋境的遼軍的事情嗎,蔡京便拿這件事情大做文章,他說宋遼兩國已經簽署了合約,但我們依然殘殺遼國士兵,隻怕這事會引發遼宋兩國的大戰的,於是蔡京便建議陛下將我調離北疆,而陛下一聽說遼國有可能攻宋,立即嚇得要死,這才把我調回汴梁城待命。”

吳崖子自然知道韓世忠當日圍殲遼兵的事情,當時自己在返回宋國的過程中,受到了遼國南院大王蕭可為的猛烈攻擊,要不是韓世忠出手的話,隻怕自己早就掛在雁門關了。

不過當日韓世忠之所以追擊遼兵,那是因為遼兵違約入侵宋境在先,因此不能怪韓世忠擅殺遼兵。

可是宋徽宗卻是個糊塗鬼,而蔡京又在別有用心之下誣陷韓世忠,所以韓世忠才會被調回東京汴梁。

吳崖子腦海之內形成了一個清晰的思路,蔡京之所以大費周章的把韓世忠從北疆調回來,就是因為他造反在即,所以他才著急的把韓世忠從北疆調回來。

這些年一來,蔡京與遼國耶律浚蕭可為私同,他自然知道宗澤與韓世忠兩人的厲害,尤其是韓世忠,他的用兵之法比宗澤更要詭異大膽,連遼兵也多次在他手下吃了大虧。

就算蔡京害死了宋徽宗登上了王位,隻要北疆的韓世忠連和宗澤,以勤王為名反攻東京汴梁的話,蔡京隻怕做不了幾天皇帝就要死在他們兩人的圍攻之下了,所以他才打算在他正式造反之前先除掉韓世忠這個絆腳石。

而韓世忠在北疆手握重權,他手下的家將數以千計,就算蔡京想派人刺殺韓世忠也決計無法辦到,但如果把韓世忠調入東京汴梁的話,那一切就不一樣了。

因為汴梁城畢竟是蔡京的地盤,隻要蔡老賊製造一場意外就可以輕鬆的除掉韓世忠了,隻要韓世忠一死,宋國之中便再也沒有人能夠與蔡京爭鋒了。

雖然宗澤也是極厲害的人物,但他一來年事已高,二來他被遼國南院大王蕭可為的大軍給壓著,就算他得到蔡京謀反的消息,但由於他被蕭可為的大軍給拖著,所以他也無法回兵勤王的。

韓世忠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看這蔡京才是我宋國自強不息的最大障礙,隻要此人不除,我宋國便一日不能國富民強,要不是我身在北疆,早就找機會幹掉蔡老賊了。”

吳崖子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麽,但他心中卻對韓世忠的話不以為然,宋國地廣人多,資源豐富,可是這麽一塊富饒的土地,卻無法在列國交鋒之中博得頭等。

宋國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一來是以為宋國曆來小人當道,二來是宋國的國君也不是什麽好料子,就算韓世忠殺了蔡京,宋國也不會強到哪裏去,隻要宋徽宗這樣的昏君當政,宋國便沒有什麽真正的前途,而韓世忠卻顯然看不到這一點,所以他才認為隻要殺了蔡京,宋國便會日漸壯大。

吳崖子接口道:“我明白韓兄的意思,雖然我與韓兄都想將蔡京千刀萬剮,但我們還是要先保住我們的小命要緊,隻有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扳倒蔡京,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蔡京很快就會造反了,這才是蔡老賊千方百計的把韓兄調回來的主要原因,我看蔡老賊很快就會向韓兄發難的,韓兄現在是我宋國的支柱,所以韓兄一定要愛惜自己的有用之身。”

韓世忠冷笑道:“我韓世忠在軍中待了這麽多年,北疆的十萬鐵騎個個對我忠心耿耿,隻要我傳下密令,不出半月,我的禁軍鐵騎就能殺到汴梁城下,那時蔡京不但無法害我,那老賊還會丟掉性命。”

以韓世忠的軍事才能,他當然能夠做到這一點,但吳崖子聽了提醒他說道:“雖然如此,但韓兄最好輕易不要招禁軍鐵騎回來勤王,那樣的話蔡京說不定會反而誣陷韓兄想要造反,宋徽宗在不明真相之下,說不定反而會支持蔡京那老賊,如果宋徽宗對外頒下聖旨,說是韓兄想要擁兵自立,要各路節度使趕來勤王的話,那時宋國就要陷入無休止的內戰了,宋國一亂,隻會便宜了相鄰的西夏與遼國。”

韓世忠聽了低頭不語起來,雖然他並不把蔡京與他的支持者放在眼裏,但他絕不願意看到宋國陷入內戰之中,這位無敵神將不僅喃喃說道:“那我該怎麽做呢,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蔡京造反而袖手旁觀嗎。”

吳崖子聽了笑道:“我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了,我們可以暗中收集蔡京造反的罪證,隻要我們拿到了蔡京造反的罪證,就算是宋徽宗再昏庸,他也不會饒了蔡老賊的,不過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卻是保護好自己,我看韓兄最好裝出一付胸無大誌縱情聲色的模樣來麻痹蔡京,隻要蔡京對我們放鬆了警惕,我們就有機會搜索蔡老賊造反的罪證了。”

韓世忠聽了苦笑道:“我這人一向不好女色,如果我突然變成好色之徒,隻怕反而會引起蔡京的疑心,隻怕這事無法騙倒蔡老賊。”

吳崖子想起了潛藏在太師府中的李偉來,如果蔡京要打探消息的話,十有八九會派李偉出來,隻要自己與李偉聯手製作一些假象,就可以將蔡京那老賊騙倒了。

於是吳崖子一拍胸脯說道:“此事保證我的身上,隻要我略施小計,保管可以騙過蔡京,從明天開始,韓兄最好與我最好扮作登徒浪子,隻要這樣我們才能騙倒蔡京。”

韓世忠雖然不好風月之事,但為了騙到蔡京,也隻有這麽做了,他隻有叫蔡京認為自己是個酒色之徒,那樣蔡京才會放鬆警惕,到時他也可以暗中收集蔡京造反的罪證了。

韓世忠想了想說道:“既然我們要在人前裝浪子,那我們明天就一起去皇城東麵的雨花樓玩玩吧,那裏可是我宋國最大的風月場所,天下第一美人李師師便是來自雨花樓,不過李師師姑娘是陛下看得上眼的人,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自然不敢與陛下爭女人了,但是雨花樓除了李師師之外,還有三位國色天香的小美人,我們就去泡泡她們吧。”

吳崖子聽韓世忠說起天下第一美人李師師的時候,他心中不由得食心大動,自己在汴梁待了這麽久,居然還沒有見過天下第一美人李師師,這未免太遺憾了。

而且自己對窯子也不陌生,以前王剛便帶自己去過那種地方,而且自己還在那個叫萬花樓的地方撞破了高衙內對方方芳的陰謀呢,現在吳崖子聽到韓世忠的提議,忙不迭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