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手中的石子越來越少,卻沒走出多遠的距離.照這樣下去那長針的攻擊還是會如期而至,再來這麽一次攻擊,天空可未必能躲得過去,而且暗中那人透過探鏡追查到的動靜卻突然消失,如此反複幾次之後,再傻的人也已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

“天大哥,我的石子用完了.”白凝按著天空吩咐的方向,以固定的節奏打著石子,即使是這樣也沒能拖延太長的時間.目光瞄著前方的地麵就要去撿一些石子時卻被天空攔住了.

“不用了,這些就足夠了.再用石子恐怕也沒效果了.”天空在這期間也鎖定了數個探鏡的具體位置默記於心,或許在必要的時候會有另外的作用.不過,現在倒不是去查看的時候.暗中那人這麽一會兒被石子鬧得應該心煩了吧.

隨即指了指不遠處的地方,白凝立即會意,二人互相攙扶著走去和之前一樣緊貼趴在了地麵上.哪怕是在數米外的距離,如果不仔細看的話也不會發現有倆個人趴在那兒,何況四周還有著灌木和雜草遮掩著.

兩人緊挨著腦袋湊在一起,天空拾起一旁地上的枝幹,輕輕撩撥開了灌木漏出一絲縫隙向外麵看去.果然,暗中那人已經緩過神來不在追蹤著那些響動的聲音,探鏡開始轉動探查著二人的蹤影.

“天大哥,如果不被那東西發現,我們不就可以避免被長針攻擊了麽?”白凝雙唇幾乎緊貼到了天空的耳邊,感受著自然清香的味道和溫熱柔柔的聲音心頭猛跳.隨即一把捂住了她的誘人的雙唇再繼續說下去.這時才暗自鬆了口氣.

這些事情不用白凝提醒天空也自然知道,但問題是他們根本不可能在移動過程中躲過探鏡的追蹤,在這島上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東西存在,監控著整個島上的一舉一動.他們也隻能躲在死角被灌木完全覆蓋的地方,但也隻是如此才能暫時的安全.

如果出去之後,沒準下一刻就會迎來長針的攻擊.可這並不是長久之法,他們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裏,何況他們身體的情況也不允許他們繼續保持這樣緊繃的神經.

簡而言之,隻要選擇離開,他們就會被探鏡捕捉到,長針的攻擊也會隨之而來.也就是說,至於在躲過長針的攻擊後,那二分多鍾的攻擊間隔時間才是他們不用擔心危險逃命的時間.躲過的次數越多,他們就走得越遠.

暗中那人是不會再上轉移注意力方法的當了,現在那人恨不得立刻找到他們二人,殺之泄憤吧.

天空緊皺著眉頭看著灌木叢外,十幾米處的探鏡正在自轉著尋找什麽似的,顯然目標就是他們二人了.

如果還保留著十星巔峰的全部實力,天空也不會一籌莫展.至少有著數種方法能破解現在的逆境.例如擊破那探頭,遮掩二人的蹤跡.但是現在的天空顯然沒有這樣的力量.而且還沒有趁手的兵器.那更別談用石子就能做到了.

但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即便他們二人躲藏的地方是死角,那探頭不會隨著時間發現他們.這樣下去的話,被找到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眉頭緊皺而起看著不遠處的探頭,心中想著有何種辦法能改變他們的現狀.白凝,她如果還保留著全部的記憶,或許還能對他有所幫助.現在的話,她等於是坐擁寶庫而不知如何去發掘.何況她的身體狀況比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二人都是全盛實力的話,白凝在此刻也不會像天空那樣有著豐富的經驗,能帶著二人堅持到現在.更何況她還隻是留下特定的記憶.否則在船上她的雙手也不會傷成那個樣子.

讓天空想不明白的是這個島上的人為何會對他們下如此狠手,甚至是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既然這樣的話,為何不在一開始就出全力暗殺他們.在運水的過程中,暗中那人有著太多的機會來對付他們了.而且幾乎是沒有失敗的可能,那時二人的心思都沒多少放在島上.

難到僅僅是想用運水來消耗他們的體力麽?暗中那人又如何確定他們運水的次數?有可能每一次都是最後一趟,而采取暗殺的機會正巧就是他們最後一趟?這就像是看穿了他們想法似的,也太精準了吧.

島上那唯一的水源之處,如果要返回那裏的話,不說能否安全的到達.即便是到了,又如何能發現通向地下的秘密?之前天空已經圍繞數圈都沒任何發現的.這一次,同樣也不會例外.又或者說,那裏一定有著特殊的手法掩蓋了什麽.否則,這個島嶼也不會如此長久都沒被人發現,到現在還是一個孤島沒有人煙.

既然這樣這座島上的秘密天空更想知道了.之前被上百個黑龍殺手圍堵而失去了意識.醒來時就已經和白凝在那船上了,二人也是巧合之下才來到這兒的.顯然不可能是黑龍提前布置好的,當然要排除船上還有著他無法察覺到的,擁有強橫實力的殺手這一點.

可是這樣,如果是黑龍用計的話,他們自然也能想到自己肯定會對此有所懷疑.那上百個失蹤的黑龍殺手,和是誰把他扔到了船上.這一切沒人能為他解釋.既然眼下的情況已經如此,天空也不打算再去多想,首先要找到那暗中伏擊他們的人,否則別說找到真相,連小命都要交代在此地了.

“奇怪,如果這島上沒有實力強橫的人,他們是如何在此呆了這麽長時間而沒被發現?”天空想著這島嶼的規模,顯然不是短時間就能改造完畢的.而且運輸設備到這島上,可不是寥寥數次就能解決的.

既然這樣都沒被外人發現,那麽隻有兩種可能.改造這島嶼的勢力已經強橫到其它勢力無法發掘的地步,另一種就是發現的人都無法說出去了.無論怎樣,這島下絕對不僅僅是看起來那麽簡單.

以天空現在的殘軀都能發現這麽多秘密,他不相信這麽長時間就沒其它的人來到這個島上.發現這裏並不是太難得事情,如果有著哪怕八星左右的實力都有可能破除那探鏡的功能,讓它成為廢品.

這樣猜想的話,暗中的潛伏的人肯定有著絕對的把握,不是來人無法輕易離開,就是想要進入這島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二人隻是一個例外!!順著海流巧合之下才能登島.或許他和白凝成了那些人調解枯燥的玩具,在看著他們垂死掙紮!

雖然這想法有些離奇,但此刻確實不住地劃過天空的思緒.雖說未必對他們脫困有所幫助,但或許也因此能找到一些線索也說不定.

“天大哥,我們怎麽才能破除那探鏡呢?”白凝緊貼在天空身邊,順著灌木中的縫隙想外看去.可是怎麽也琢磨不出能逃離的辦法.

天空搖了搖頭,破除探鏡恐怕是不可能做到的了.二人連走路的力氣都是要咬牙堅持,更別談用蠻力和巧勁去杜甫那個探鏡.何況他們一旦出去,那長針的攻擊可能很快就會攻擊而至.

“等等.”天空忽然轉頭看著白凝,眯著雙眼瞥了一眼後,壓低著聲音,道:“凝兒,那長針你能想起一些什麽麽?或許對我們能有一些幫助.”此時天空才回想起來,那時白凝的確說過這樣的話,但當時他並沒在意.注意力盡數都在防備攻擊和警惕之上.

“啊?我,我想一想.”白凝被乍問之下也說不出所以然來.那想法隻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否屬實都很難說.而且這種感覺平常人在看到某一幕時也會生起的.但大部分人都無法確定是否見過,在哪兒見過.白凝現在就是這樣的一種情況.

但被天空發問,而且在此時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或許已經發現了什麽.隻得緊咬著下唇搜尋著記憶,想要找到與那長針相符的片段.主動回憶猛得開始,白凝腦中一陣陣針紮似的疼痛隨之而來,但也隻能咬緊貝齒堅持著.

天空心中也是生出濃重的疑慮.這座島嶼應該不是普通人能夠到達的,即便是偶爾上了島,恐怕也沒了離開的可能.既然這樣的話,他和白凝可是第一次看到那長針,她又如何會說出對長針有著眼熟的話語?

不是被抹除記憶中的事情,就是黑龍所在組織可能有著相同的攻擊武器.無論是哪一點,或許都可能幫助他們解決眼下的困境.這也是天空為什麽要讓白凝努力回想的原因了.

不過天空對此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如果能想起來的話,她早已就說了出來,也不會拖到現在,直到他意識到開口詢問,才去主動回憶.記憶這種東西的確很玄妙,想要記得某事,卻怎麽也無法想起.想要忘記的,用盡手段也無法忘懷!

白凝秀眉緊蹙,咬著下唇目光直直的,口中還不停地念叨著‘長針長針,在哪兒見過呢’?雖然她已經盡力去回想了.但除了腦袋越來越疼之外,連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想到.甚至是原本略白的臉色,因為極力忍耐疼痛而慘白了起來.

“凝兒,別想了!”天空低聲輕喝把她從痛苦中拉回了現實.他雖然想到讓白凝主動回憶身體可能會有些不適,但未曾想隻是回憶就讓她的臉色慘白一片極為嚇人.短短的幾秒鍾,她的額頭,雙鬢都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對人造人天空從肖軼那兒也了解到一些,既然能選擇性的灌入記憶,那麽黑龍肯定就不會在其中留下任何線索給自己.而且連身體都是他們克隆出來的,在其中做些手腳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回想事情怎麽也不會讓腦袋疼成這副樣子,白凝體內被做了手腳恐怕就是為了限製.這和秋絲完全不同,她回憶時會頭疼,是因為晶體的原因,畢竟她的記憶是完整的.問題是出在至晶體之上.

白凝呼呼地喘著粗氣,可見那幾秒她所承受的痛苦會大到什麽地步.“可是,可是天大哥,那長針那麽重要的話,如果想起來了對我們才有幫助的,讓我,讓我再試一試.”

開什麽玩笑,第一次回想就變成這樣了.再繼續下去可能連小命都要丟了,現在她的身體已經夠虛弱的了,能否堅持下去還要兩說.

天空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猶豫就否決了白凝的話語.而且長針隻是可能對他們有所幫助,還未必能確定這一點.即便是她回想起來了,也極有可能是發出這長針的設備,一些人的人份等等,但這樣還是對他們沒有太大的幫助,也不會改變此刻的困境.想要脫離的話還需要從根本上徹底解決.

“不好.”天空暗呼一聲.顧不得多一一解釋給白凝聽,立即起身拉著她就要向一旁衝去.但他們的身體畢竟已經到了極限了,如果是常時的話,或許有把握,但此刻已經晚了.

“嗖嗖.”數根長針成品字形朝著二人疾射而來,天空隻來得及拉過白凝,還沒調整好重心,略微側身後便感到身體各處都有針紮似的疼痛,顯然已經被擊中了.

天空悶哼一聲,身體不由軟了下來跌坐會地上.這長針的攻擊真是防不勝防,又被打中四根長針.雖然都不是要害,但此刻足以達到限製他舉動的地步了.隨即轉頭看向一旁,雙眼不由眯了起來.

“天,天大哥,我沒事.”白凝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幾分.這還是天空下意識拽了她一把,才讓她躲過了其它數根長針,否則她現在中的就不是一根長針了.

天空心中歎息一聲,他早就該想到的.如果僅僅是探鏡的話,以它們的探尋能力怎麽會讓暗中的人放心.那時他確定沒被探鏡發現,那麽就是地下了.肯定有著什麽不到緊要關頭不會啟動的設備什麽的.

喘息著豎起噤聲的手勢,二人坐在原地沒有一點兒動靜.白凝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還是順從的忍著傷口的疼痛,沒有去處理長針.反而把目光聚集在天空身上的四根長針,連他都沒有取下,又何況她身上才一根而已.

十幾秒後四周都沒長針再發射而出,天空才略微鬆了一口氣.看來他的猜測部分都是正確的,如果是他的話,在二人無法行動的情況下,絕對不會留下喘息的時間,讓他們長眠於此.

如此,不是暗中那人不想落井下石,而是他做不到,或者說是用長針攻擊的方法或某設備無法連續運作,需有著數分鍾的冷卻時間,之後才能繼續用出這樣難以捕捉的攻擊.而且從初始的兩根,到現在數根銀針,可見那人也有些著急了,想要一擊將他們擊殺.

二分多鍾的喘息時間.天空衝著白凝點了點頭,單手捏著長針取下了她身上的那根.雖然已經做好的準備,白凝的俏臉還是皺成了一團極力地忍受著疼痛,但卻沒發出任何聲響.

天空為白凝處理好傷勢後,才將自身的四根銀針一一取下.這種程度的傷勢對他來說算不得疼痛,比之更為致命的傷他都可以眉頭不皺一下.

盡數取下後,天空雙膝微顫單手作用在地麵上才勉強站了起來,白凝看著天空不服輸的樣子,也是學著他的樣子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二人緊靠著朝著另一方走去,天空的臉上浮現出了極其平和,淡然的神色.如果僅僅是這種程度,隻要不被命中要害,他就算是爬,也要離開這裏.地下世界的殺神君王怎麽可能死在這裏,朵兒還在等著他,三百年前的謎團還等著他去解開.又豈是這長針能阻止得了的.這就像是繡花針刺在身體上一樣,隻要不是頭部,心髒腹部,等要害的部位中針,最多隻是鑽心的疼痛而已.

這樣的傷對天空來說,倒是能讓他更加清醒.無論是從前執行任務,還是屠殺七萬人,滬市中麵對鐵手神槍,沙漠中對戰四十二個黑龍殺手,比現在來說要輕鬆得多了不是麽?隻是白凝讓他有些擔心,她能否和他一樣堅持下來,他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的性格,他鐵定不會放棄白凝獨自一人離開的.

“凝兒,堅持住啊.”天空餘光不時的瞥向白凝,她俏臉上的汗水不住的流下,雙眸疲憊地一眨一合,顯然是隨時都會昏倒的跡象.

天空一把將白凝架著,讓她減少些消耗.他承認自己的實力不適絕強的,但執著和不言敗的意念,他不輸於任何人.否則,他怎麽可能一人走到今天,不正是因為心中的那份純淨之地麽?

二人多鍾的喘息時間已過.索命的長針如期而至,但現在在天空眼中並沒之前那麽棘手了,隻要看得開,靜心去麵對,長針並沒那麽可怕.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求能全部躲過,隻要不打中他身體的要害就可以.拔出銀針,他可以繼續朝著沿岸‘走’去.

為了躲避長針,二人再次倒在了地上.三根銀針,天空心中默念.他躲過了一根,另外兩根打在大腿和手臂上.像是沒事的人一樣,隨手拔出.撐起身子就要去扶白凝.在看到她時,臉上略有了些驚愕.

“這怎麽可能?!”白凝的肩頭居然有著一根長針,已然洞穿.三根銀針他躲過一根,其餘兩根都盡數打在他身上.白凝身上的長針又是從哪兒打來的?如果有的話,他怎麽可能沒感知得到?

“凝兒,凝兒!”天空輕呼著白凝,她的雙眸眨動著,雙唇上下翕動著,像是要說出什麽似的,努力地張合了數次,“走,快走.快!”

隨即白凝留戀地閉上了眸子昏迷了過去,雖然很想多說幾句話但身體畢竟是人造的,再也支撐不住.

天空緩緩呼出一口氣,此刻他連最簡單的行走都有些困難.更別談負重一人了.隨即拖著白凝到一旁的樹幹旁,讓她靠著,正對著她單膝跪在身前.抓起她的雙臂環著脖子,雙手托著臀部,大喝一聲,青筋暴露,身形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向沿岸一步步走去.“不能放棄.”

人體在逆境中爆發出來的力量足以讓他人瞠目結舌.天空就是典型的例子,原本走路都像是隨時可能倒下的樣子,在此刻居然頑固地抱起了白凝.但是他的後背卻徹底暴露在了後方,下一次連躲避的可能都沒了.

“嗖嗖.”“嗖嗖.”數十分鍾間,林中隻剩下喘息,沉重的腳步聲,和每隔兩分多鍾就會有的長針攻擊.

天空已經知道他是無法躲避過去,而且倒下可能就再也沒了力氣抱起白凝.所以他隻是在捕捉到長針時,盡可能的避開,躲避不了的就讓它無法擊中要害.

終於走出了林間,沿岸就在眼前,天空嘴角流下的鮮血已經染紅了白凝胸前的衣衫.緊扣在一起托著她臀部的雙手,也因為用力過大,手背上有了淤青.但這一切似乎都沒察覺到似的,像個醉醺醺的漢子,晃晃悠悠地一直走著,眼中隻有著船.

沙灘上流下的幾乎是連成線,沒有間隔的腳印,天空已經沒了抬腿的力氣,隻是執念在支撐著他雙腳向前緊貼著地麵向前走著.

十分鍾的距離,天空抱著昏迷的白凝‘走’了倆個多小時.耀陽也已經落下,散發著金燦燦地光芒,將插在天空背上密集的銀針,映照得熠熠生輝.

而摟在懷中的白凝,她身體上也不可避免地中了數根長針,但隻是腿部和雙臂,根本無法與天空背部那插的密集的程度相比.

“嘭.”天空按下了起錨控製器,雙目緩緩閉合了數次,嘴角咧開一絲笑容,再也支撐不住,保持著抱著白凝的姿勢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島上地下.

“什麽!!你們居然讓那倆個人跑了?”暴怒的咆哮聲席卷著垂頭站立成一排的眾人.“你們是傻子麽?倆個連走路都困難的人,你們占盡優勢,居然讓他們跑了?到底怎麽一回事?!!!”

眾人囁嚅地沒敢搭腔,好像訓話的那人不僅是身份極高,還有著絕對的話語權.而且他們也確實沒想明白,那男子是如何做到的.身負重傷,第一次生出了他不是人的念頭.若是常人,別說負重一人,就是自己走出都絕無可能.但,這個定律被那男子給打破了.在他踏出攻擊範圍時,他們各個個都跌破了眼睛大呼妖怪!

“你說,這是怎麽一回事!!”中年男子隨手點了並成一排中的一人,氣呼呼地道.這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事情,如果他們沒發現長針和探鏡也就罷了,但是那小子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走出去,而且在運水的時候就已經能看出二人的身份不同了.何況一艘船上隻有著二人,這更是讓他想不明白.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如果二人把這裏的秘密散布了出去,他們所做的一切掩護措施都白費了.

被點到的男人戴著一副厚重的眼鏡,神色比之其他人要平靜得多了,推了推眼鏡,道:“這確實不是我們的失誤.那兩個人,女的倒沒什麽.不過那男子,卻有些怪異.不,是妖異.”

中年男子暴怒的神色略微消去了幾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這個地方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即便那兩人是全盛的實力也無法走出這個地方.但偏偏二人不僅像是隨即會倒下的樣子,還走出了島上!

“起初,他能在第一次驟然攻擊時就能發現.他顯然能提前預知到我們的攻擊,另外則說明他一直對這裏保持著警惕的念頭,從未放鬆了.您看.”眼鏡男點動著,畫片上不一會兒就出現了天空和白凝蹲在灌木中,打量著水源的那一幕.

“如果是常人,或是一般的冒險者,在看到水源時,一定會立即撲上去.他不僅沒有,而且還拉著同伴蹲在暗處觀察.可見他發現了什麽.”

緊接著畫麵上看到天空在四周查探,然後繞著水源在環繞著.

“顯然這人有著極其豐富的經驗和對危險的感應,哪怕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放過.而且從之前的監控中,他從進島開始就似是有意無意地在觀察著島上的情況.可能,他一開始就得知了我們所在的島有問題.”

隨著男人的解說,中年男子的火氣逐漸消了下去.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個渾人.畫麵中的天空,一定是有著豐富經驗的老手了,可是,那年輕的麵容最多才二十出頭,如此年齡就有著這份恐怖的洞察力和警惕之心.若是再過幾年,那還得了?

緊接著眼鏡男又詳細得把二人進島後的一切都逐一回放了出來.用石子擾亂他們探鏡的探查,一次次躲避長針奔著要害的攻擊,知道最後他索性直接把背部留給他們,抱著白凝一步步離島的畫麵.看到這兒,中年男子不由暗中抽了口冷氣,這小子真不是人!

這長針可是他們特製研發出來的攻擊武器,雖然無毒,其他附帶的傷害,但這樣十幾公分長的針插入體內可不是繡花針那樣鑽心的疼痛完了,就沒了.何況他離去時,背上那密密麻麻的長針,他如何堅持下來的暫且不說,那樣的疼痛之下,他又是如何還能保持抱著一個人堅定不移地離開島上.

“能確定那男子的身份麽?”中年男子沉默了良久之後才緩緩開了口,不過雙目中泛著的精芒和見獵心喜的目光瞎子都能看得出來.這樣一個人才不可能放過,尤其是他那份固執的執著,更是讓中年人起了招攬之意.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大眼瞪著小眼,這樣的一個奇跡的男子已經夠他們驚訝的了,何況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和其相比,又常年呆在這兒,怎麽可能認得那樣一個人.否則早就說了出來.

“去查,這樣的一個人肯定不會是無名之人,而且偌大的一艘船隻有著這兩個人,不是很奇怪麽?想來不會很難就能找到!”隨著中年男人一聲令下,那排成一排的人頓時向各個方向散開開始執行命令了.

隨著天空白凝二人的離開,島上的探鏡又恢複了正常工作的狀態,隻不過地下卻沒那麽平靜了,數十號人在中年男子的一聲令下連軸轉了起來,連喘氣的功夫都要抽出來呼一口氣.可見他們忙碌到了何種地步.但這一切,外界無人能發現得了了.

船體順著海流重新納入了大海,也該清醒他們命不該絕.要知道船體可是無人控製的,如果碰上了暗礁和附近海域複雜的話,他們就是第一個被活生生淹死的十星高手了.

二人均是體力用盡昏迷了過去,白凝的傷勢還輕微一些,天空則嚴重了很多.且不說他體力精力均被耗盡,體內又有著黑龍針對他研製的病毒,身體處於隨時崩潰的邊緣.他背上那些長針,還插在其上.

雖然長針並不粗,太被打中太多,又密集到一定的程度,背部的肌體組織被鏈帶破壞,哪怕是天空身體的根基再好也未必能挺下去.

天無絕人之路,在一天一夜之後,白凝終於悠悠醒轉.她受的上幾乎可以忽略,隻是力盡脫離昏迷了而已.身體又沒受到致命的攻擊.所以醒來時也隻是渾身酸痛,但還沒到無法行動的地步.

在看到天空背部那閃著寒芒,密布的長針時,瞪圓了雙眼也顧不得身上的長針,搖著天空的手臂,絕望地呼喚著:“天大哥,天大哥,你醒醒啊,別嚇我啊.天大哥!!”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過去了多久,但是在看到天空的傷勢時,她立即就聯想到當時昏迷過去後,天空沒有放棄她,腳步蹣跚地用壯實地後背為擋住了所有的攻擊,到此她才有了第二次生命.否則在那時,天空完全可以拋開她一人離開的,那樣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生死不明.而且這樣重的傷,她怎麽去處理,天空還活著麽?

不論她如何呼喚,天空依舊是爬在地上沒有絲毫動作.白凝心中得不知所措,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情況,沒有人能幫助她,而且天空身上的傷如果不即時處理的話,即便是鐵打的人也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

“對,對了.”白凝小手放在天空鼻尖探著氣息,略感受到微弱的氣息時,她才安心了一些.然後擦掉眼角的淚水,她知道現在能救天空的人就隻有她了,如果她都不知道如何去做,那麽天空就真得沒救了.此刻她必須,也一定要學會堅強!

現在天空背部有傷,她腦中又沒該如何急救的方法.輕易移動他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牽動本就看起來致命的傷勢.但現在容不得她多做猶豫.

“冷靜,冷靜下來.”白凝盯著長針瞬即就想到了天空為她拔針的那一幕,既然他可以做到,那麽小心一些的話,或許可以也能做到.而且,天空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讓長針隻刺入皮下數公分的深度.但傷口隨著自我愈合,一旦時間過長,再拔出長針的話,數十根針,會引起一陣大出血的.

在這船上還沒有急救的藥物和物品,她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天空流血過多而死.所以此刻必須立刻將長針拔除,風險當然也與之共存.但不拔的話,天空鐵定會沒命的,這樣的倆個選擇白凝不用多想也能有著決斷.

白凝半跪在天空倒下的身邊,單手顫巍巍地放在他被鮮血染紅背部的一根長針之上,回憶著當時天空為她拔針的手法和動作,猛然狠心,緊捏著長針攸地提起.

看到並沒出現意外後,她才鬆了一口氣.用著同樣的手法一根根將天空背部的長針盡數拔了個幹淨.船板上落了一地單頭夾雜著鮮血的長針,隨著最後一根落下後,白凝像是脫離似的癱坐在地上.

她隻是醒轉過來,體力並沒有多少恢複.緊接著又持續保持精力高度集中緊張的狀態,鬆懈下來之後也是冒了一身冷汗.渾身最後的一點兒力氣也被抽空.

“處理傷口處理傷口.”白凝借著還殘有的感覺把身上的長針也除去後,從天空身上抽出匕首,一點點從背部割開了他背部的衣衫.

密集的紅點如點陣似的布在他後背,也發生了她擔心的事情.她昏迷的時間恐怕也不短了,隨著鮮血冒出,能清晰的看到有結疤的傷口隨著銀針拔出而裂了開來.

可是隨之而來的問題讓白凝再次不知所措,手頭沒有止傷的藥.天空之前帶著的藥已經為了她用光了.“怎麽辦,怎麽辦?”

白凝眸子泛著霧氣閃動著,讓天空這樣躺著也不是辦法.而且她現在自己也隻是勉強能行走,更別會說背起天空將他移動到之前休息的房間了.

小腦袋四處轉動著尋找著可能存在的辦法,不一會兒看到了之前她和天空一起琢磨過的船體構造圖.緊咬著貝齒,身體搖晃著走到近前,搜尋著希望.如此大的船隻不可能沒有任何藥物儲存的.即便是被人動了手腳,淡水,食物都被搬走,但藥物想來不會被拿走的.而且,滑輪餐桌之類能節省力氣的東西也一定有!!

“有了!”白凝很快在圖紙上找到了藥品儲存的房間,和搬運東西的工具.有了它們,至少能讓天空好好休息一會兒.至少在他清醒過來之前,她要好好照顧天空.

回頭望了一眼天空後,俏臉上的堅定更為明顯.拿著圖紙步子蹣跚地朝著目標房間晃悠著走去.在尋找的過程中趁機看了一眼依舊是一望無垠的海麵.心中苦澀異常,她無法想象得出天空在那種走路都難以保持平衡的情況,是如何帶著昏迷的自己,咬牙堅持回到海麵上的.這樣的堅持,和被保護的感覺,讓她心中的一處柔軟被融化了.

“呼~”幸運的是藥品和工具都被白凝找到了,其中並沒遇到意外的事情.為天空上好藥,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天空上半身拖在工具上,在回到房間的過程中,她休息了數次才回到了房間.

幸好工具有著人性化的操作,台麵微起,天空的身體終於到了床上.做完這一切,白凝俏臉上才露出了安心的笑容,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後,靠在床頭再也忍受不住疲憊昏迷了過去.“天大哥,你不能有事啊.”

晝夜交替間船依舊在海上順著海流漂浮著,時停時行.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空才緩緩睜開了雙眼,第一反應就是‘到船上了’,第二就是要立即坐起尋找白凝的身影.他昏迷後最後看到的是白凝的俏臉,她一定還在身邊的.而且他居然感受到了背部被包紮的感覺!這也就是說之後有人為他處理了傷口,那麽這個人是白凝麽?

驟起的身子因為力氣缺乏和疼痛,隻得將腦袋轉向一旁,看到那熟悉的人兒時,他才暗中鬆了口氣.白凝正靠在對麵床腿上翕動著瓊鼻熟睡著.她身上也有簡單包紮的痕跡,和地上打開的藥箱,可見是她做完這一切連躺回床上的力氣都沒有,便坐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天空記得不錯的話,他是在控製室昏迷過去的,這樣也就是說白凝一人找到了藥品,搬運他的工具,又將他弄回了房間.這份堅持不比他少上幾分.

此刻他雖然很想將白凝抱回床上休息,但他連坐起的力氣都沒,而且背部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讓他不時的也會冒出冷汗.不過,她既然沒事就好了.至少還在他的視線之內.現在他們也定然離開了那怪異的島嶼,船隻也進入深海了吧.

“人造人的情感,是來源於本體,還是會後天滋生獨立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