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的解說之後,天空也略微放心了一些.黑龍還好說,即便是他們本來,他也要去好好會一會這個神秘的組織,為何要緊盯著朵兒和他不放.這個隱患不除,天空總是如芒在背不會安份.
但天山雪融,他怎麽也想不到有什麽完全的方法.做到並不難,以現在手中的科技就可以輕而易舉達成,但是那山腳下的村民,和海量的雪水又如何處之?而丫頭也是言語不詳沒有說出具體的方法和隱藏在其後的意圖,更是讓他為之不解.
十星之後,又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一切都是以突破十星為基礎,可是做到何其難,十星是一個巨大的溝壑,想要突破豈是努力和汗水就能得來的?更多的則是機緣.
丫頭臉兒上劃過一絲淒然,隨即便恢複了正常,仰著俏臉貪婪地看著幽幽的月色.果然獨自一個人和現在賞月,心情完全不同.
此刻天空多想強行帶著丫頭離開這個孤島,但是這樣做的後果他承擔不起,朵兒可能永遠無法醒來,丫頭也可能因此逐漸失去記憶,甚至是連他都不再記得.而且丫頭口中的殺神,如果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得知了更多的事情,他同樣也會失去理智,變成一個殺神麽?
這一切都如千斤巨石壓在天空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想要盡快結束這種分離的痛苦,就要提升實力啊,至少要突破十星.可是這談何容易,不是天空沒信心,而是需要的時間會很長.一年,兩年,還是五年?
時間在他人眼中或許是轉瞬間而已,可是在天空身上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延長一般.一陣海風吹來,拂動著三人的心.是那樣無可奈何,又不得不這樣選擇.斜灑大地的月光更是為此添了幾分迷離.
三人就這樣靜靜地任由月光的洗禮沉默不語,直到深夜,丫頭才招呼一聲讓二人早點休息.目前的氣氛已經不適合再談下去,調節了心情,讓天空和秋絲消化一些,第二天才能更為理智地交談.
次日,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醒來.這一夜他們都是迷糊地天快亮了才有了睡意.
丫頭雖然還穿著‘婆祖’的衣服,但容貌卻沒易容,這座月峰村民們都不會輕易上來的.所以隻有著天空和秋絲,這樣也沒必要再繼續喬裝.
讓二人稍等,丫頭便出了木屋去準備早飯.平時都是黑大個和其他村民定時都會送上來食物,所以要做的就是生火將食材炒熟就成了.而在這個島上,丫頭一般早飯都是以水果替代.如果不是二人前來,她連生火都沒必要.
不一會兒,丫頭便端著簡單的早飯走了進來.野果,還有著烤得金黃的肉食,畢竟天空是十星的實力,之前來到這裏時已經消耗的不輕,像她一樣吃著水果可是無法補充體內消耗的熱量的.
丫頭和秋絲隻是取了少許肉食,便把剩下的全部塞給了天空.他也不客氣,畢竟他這個程度是極其需要從食物中補充體力的.咬了一口,清香潤滑,柔軟的肉質幾乎是入口即化,顯然是在烤炙前就廢了一番功夫.
“對了,丫頭,那個金色之門中,那個金色紅色交替的人,是以什麽形式存在的?”天空看似無心地問著,這卻是他也非常在意的一件事情.
擁有著龍力也就算了,可居然懂得卸力,龍力的應用方法,而且還懂得殺神君王的秘法!!這可是爺爺都不知道的半殘缺秘法.起初天空也想過是不是事先設定好的智能程序,但隨即便撇除了這種想法.
智能程序畢竟不是人,有著能自我調節的意識.而且龍力的應用方法也並非是智能程序能夠理解的,這需要人的身體為基礎去了解掌握.最後,那紅人居然還開口吐人言,這更是讓天空肯定了心中的猜測.那個紅人,恐怕是真的人,在用了反讀殺神君王秘法後,所付出的代價,結果化作了塵土.
丫頭聽到後臉色明顯一僵,隨即擠出一個笑容,故作平靜地道:“啊,那紅人啊.就是普通能量凝成的實體而已.也是我們留下來要指點天大哥你對龍力的應用嘛.”
天空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丫頭的表情他已然收入眼中.這中間肯定有著問題,那個紅人絕對是有著其他的身份,而讓她閉口不談定也和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隻是現在即便是他開口逼問,想來丫頭也絕不會說出口的.和她說的一樣,等了三百年了,不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這樣想來就有兩種可能可以解釋.一是那紅人的身份,二是他為何會變成那個樣子.這恐怕就是讓丫頭逃避的原因了.
紅人的身份天空自然猜測不出,但從著他以匕首為武器,又精通龍力和殺神君王的秘法來看,定然和他有著緊密的聯係.家人,朋友,戰友?而後者,從那紅人再三叮囑他不要輕易使用秘法的語氣來看,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秘法才讓他變成那個不人不怪的模樣.
天空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吃著食物,偶爾還喳巴喳巴嘴,但心中卻在想著是不是要試探一下.既然丫頭說的紅人隻是指點他龍力的能量體,那麽教他殺神君王秘法和進入體內的紅線又是怎麽一回事?從始至終她都沒有開口詢問過,如果換做是平時,至少也要問他一下體內的變化如何吧.
而且對於那個紅人天空總是有著熟悉的感覺,君王秘法的姿勢,殺戮的氣息,仿佛勾起了他的記憶.但卻又無法看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在觀察到丫頭似乎放鬆了一些後,天空突然開口問道:“噢,那紅人還交給了我殺神君王的秘法,還在我體內留下了一道紅線.”
“什麽!!”丫頭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雙眸圓瞪,微紅的俏臉也是慘白一片.手中的水果骨碌碌掉在桌麵上滾動著,像是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嬌軀微微顫抖著驚叫道.
果然有問題.看到丫頭的反應後,天空也肯定了那紅人一定有問題.否則丫頭也不會有著如此強烈的反應.
也不顧得其他了,丫頭疾步走到天空身邊,上上下下摸著他的身體,俏臉上的神色像是害怕擔心什麽事情發生一般.任由她折騰了一會兒後,丫頭臉色淒然地道:“天大哥,你身體有什麽異狀麽?”
可以肯定不是秘法有問題,就是那紅線有問題.丫頭的惶恐的臉色和舉動已經能很好的詮釋了.
天空搖了搖頭,道:“丫頭,是不是該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了吧?那個紅人,肯定不是智能程序,對麽?”
丫頭緊咬著紅唇,癱坐在天空身旁的藤椅上,雙手揉捏著像是在抗拒一般.
“叭嗒.”一行清淚湧出雙眸,順著白皙的臉頰留下滴落在手背上.
天空看到丫頭展現出來的情緒眉頭皺緊在一起,更為不解.難到紅人是他一點兒記憶都沒有的雙親麽?那熟悉的感覺,和無法言明的觸動.但是,如果是這樣丫頭也不會因此隱瞞著他啊,他早已也接受了雙親不在人世的事實了.
而且從丫頭的反應來看,秘法和紅線恐怕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對自己定是有著不少的影響.那麽這樣之下,如果紅人是雙親的話,應該避免再次把秘法教給自己,以防他再重蹈覆轍啊.
“天大哥,丫頭可以告訴你.但是,答應我,朵兒姐,和絲兒姐一個條件.好麽?”氣氛沉寂了一會兒後,丫頭仰起淒美的俏臉,雙眸盈動著晶瑩的淚水祈求似的哀聲道.
天空略微猶豫,便點了點頭.既然丫頭都把朵兒和秋絲都提了出來,看來她要說的事情極為重要!!溫柔地為丫頭擦去淚水後,才見她垂著眼簾開了口.
“還有,天大哥,你不能再問我其他的事情了.我怕我忍不住會再破壞已經不可掌控的未來了.告訴了你,或許你永遠都找不到三百年前發生的事情.”
“不可掌控的未來麽?”天空心中想著便再次點頭.這恐怕和朵兒也有關,她在三百年前留下的遺跡,不正是為了今天的他能更好的成長麽.之前的一切都很順利,但是又發生了什麽,讓事態轉變到這等地步.難道和紅人有關?
在得到天空的應允後,丫頭才繼續慘然地說道:“另一半的晶體會出現意外被改變,原來是這個原因.可惜已經是不可能挽回的了.既然這樣,天大哥,殺神君王的秘法即便被逼迫不得以使用,也絕不能去反讀秘法!!”
天空看著丫頭依舊掛著淚珠的雙眸猛一點頭.又是不能使用秘法,這殺神君王秘法的代價到底是什麽?能讓這麽多人都叮囑他不要去使用!!越是這樣,天空心中的疑惑就越無法平息.
丫頭拭去眼角的淚水後,從懷中掏出一件黝黑的事物,輕點了一下後,指著桌旁的空地道:“答案,就在其中.”
房內的光線突然消失,隨即一道影像投射而出,畫麵逐漸清晰了起來,赫然就是天空的身影.
天空呼出一口濁氣後,定神看向如真人似的影像.裏麵就有著紅人的秘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畫麵中的天空雖然是他無疑,但卻有著些許不同.猙獰的神態和猩紅的雙瞳都無不在說明這個畫麵中的人出現了一些狀況.
隨即畫麵急轉,原本的天空出現在其中,一身純黑的隨身衣,手中握著還在滴著鮮血的黝黑匕首.除了正常的臉色之外,完全感受不到有一絲活人應有的氣息.
他緊握著匕首,雙目森然的寒光乍現,仿佛是在做什麽決定一般,雙唇微開微合後,整個人的氣質都在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緊接著就是雙唇規律的不停地張合著,似乎是在說著什麽一般.
他身上泛起了耀眼的金芒,隨之就是內斂的暗金色.畫麵突然間斷,這種情況出現了兩次,在重新出現影像時,那個天空的雙瞳已經恢複到了之前猩紅的顏色.詭*駭人心魄.隨著他的走動,總能看到鮮血橫流,屍山遍野.身體的衣物和他的容貌也逐漸被從雙瞳延漫開來的猩紅所籠罩,逐漸的徹底成了散發著紅芒的人型!!
到此畫麵為之中斷,丫頭輕點了按鈕,室內恢複了光亮後,能清晰地看到她臉上如珠簾似的淚水在滴落.抖動著雙肩在極力控製著情緒,不停地擦著淚水,嗚咽著,道:“天大哥,那個紅人就是你.”
在畫麵開始天空就隱約著猜到了一些,加上紅人的口型,赫然就是反讀殺神君王秘法的形狀.而身體散發著紅芒後,畫麵便隨之結束.但這並沒徹底結束,否則那個紅人也不會存活到今天了.
但如果那是自己,那麽現在的紅人和他又怎麽解釋?那就是反讀殺神君王秘法的後果麽?不過那不是雙親倒是讓天空鬆了一口氣.
難怪紅人知曉龍力的運用方法和殺神君王的秘法,還給著極其熟悉的感覺.他居然就是自己,也就是說,龍力和秘法他原本就會.隻是因為被抹去了記憶而忘卻了,但是那紅人的舉動似乎不是丫頭所想的一樣.這又是誰做的手腳?
“當初天大哥被逼無奈隻得反讀君王秘法,而後果就是和今天一樣,失去理智,沉底淪落成一個隻知道殺戮的機器.”丫頭像個小孩子一般不停地擦著淚水,嗚嗚地說著.“雖然之前天大哥也習得了君王秘法,但那畢竟是不完全的,即便是你猜測到了反讀,也無法使用出來.但是,那個你為什麽會,我們當時並沒有啊.”
天空從丫頭斷斷續續的言語中也逐漸明白了一些.丫頭擔心的是他會使用出殺神君王的秘法,可見當時讓她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哪怕是過了三百年都沒有忘卻.僅僅是畫麵都如此,那麽真實的再現又是怎樣的恐怖?
“紅人也是我?這是怎麽一回事?”天空不由地問了出來,晶體,克隆身體,自己從小長大,逐漸串聯起來的信息缺失了一個重要的連接點.“而且,殺神君王秘法的代價我也猜測出了幾分,自然也不會輕易使用啊.丫頭你為何這樣擔心.”
這也是讓天空心間疑雲重重的原因,不使用秘法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何況他在之前也知道了其中的危險.
丫頭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珠,眼簾閉合間猶是如此,抽泣著低沉地說道:“君王秘法如此大的威力定是有著相等的缺陷.弊病之一,一旦使用秘法便會陷入無盡的殺戮之中.不死不休,沒有盡頭.”
“弊病之二,天大哥你也知道了.如果能幸存下來,其秘法使用前看到的一幕,會成為刺激.即便是不使用秘法也有相當大的可能進入那種失去理智的狀態.隻不過,能被喚醒而已.”
“這也是為什麽在六年前天大哥誤得知朵兒姐身死,而屠殺了七萬人,卻想不起當時發生的事情.其後,就是在沙漠中,我們為了保護天大哥,讓那刺激的手段重現於你的腦海.”丫頭雖然這樣說著,但卻沒詳細地說出當時具體的情況.
隨著丫頭說出來的往事,天空也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失去意識.這無疑是那秘法的後遺症在作祟.但是要在那種狀態下喚醒自己,又讓自己在三百年後醒來,有著不怎麽美好的童年,看樣也和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弊病之三,反讀君王秘法的代價雖然不是生命,卻比之更為恐怖.”丫頭酥胸劇烈地起伏著,極力壓抑著心中的痛楚,輕聲道:“君王臨,殺神現.”這正是紅人反讀秘法的前半句.
“輪回葬,恩仇泯.會徹底失去理智,永久都無法醒來.沉寂在殺戮的猩紅錯覺之中,直到一切消亡.”說到此處丫頭已經泣不成聲,仿佛是過去的壓抑和不舍都在此刻一股腦兒傾泄了出來.
簡而言之,天空如果再次使用殺神君王的秘法,就沒有任何生存的可能.而且他們苦苦分離了三百年,也化作泡影.代價確實讓人無法接受,但也還沒到這種地步.可是丫頭為何又會如此一副神色,正在天空疑惑間,她再次哽咽著開口.
“天大哥在想著不反讀秘法就是了,對麽?可是,這一點那個黑龍他們也知道.他們沒有趕盡殺絕而是讓你一步步提升實力,一方麵是為了得到更多的龍鳳項鏈的秘密,另一方麵,是在逼著你去用殺神君王的秘法!!”
天空眉頭皺得更深了,丫頭果然知道黑龍的一些事情.
“他們無法抹殺你,卻能讓你自我毀滅.黑龍太了解你了,我們三人是你最大的軟肋,他們有著太多的手法讓你用出君王秘法了.這樣也是為什麽,朵兒姐預知到了未來卻選擇沉睡了三百年,絲兒姐和我在這孤島隱世不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丫頭半靠著椅背,目光淒迷地望著天空說道.
天空揉著發脹的腦袋,本以為知道了紅人的事情能揭開一些秘密,卻沒想到又陷入了一個謎團沼澤.“可是,既然如此,黑龍為何不在一開始就下殺手,反而讓我成長起來.現在他們要殺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啊.”
“笨蛋,天大哥你怎麽那麽傻.”丫頭抽泣著擦掉了淚水,繼續道:“首先,能讓天大哥在不使用君王秘法的情況下陷入失去理智狀態的,就隻有第一次使用秘法時映入腦海的一幕.而且那片段他們手中並沒有,也無法人工合成.這是不可仿造的.”
“所以他們人為製造出能刺激的一幕,在六年前朵兒姐被黑龍下藥而並沒下殺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如他們所想的一樣,你陷入了瘋狂的狀態屠殺了七萬人,但可惜的是並沒達到他們的心理要求便已醒來.”
“其次,黑龍也是為自己留下了後手,就是為了防備出現這種情況.隻要給了你希望,就能找到無數次的機會讓你自我毀滅.而,俗世中的她們,並不符合讓你失去理智的標準.所以才能幸免於難.”
“而且龍鳳項鏈的秘密還需要你來為他們開路,種種原因之下黑龍才會沒有直接對你采取更為可怕的行動.天大哥你也應該明白了吧,絲兒姐在你身邊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如果被黑龍知曉,他們毫無疑問會傾巢而出.隻要掌握了她,不僅能讓你和盤托出知道的秘聞,也能讓你陷入那無邊的黑暗.”
天空也明白了為什麽黑龍沒下殺手,在此之前還以為他們僅僅是貪圖龍鳳的秘密才如此.
“而且,黑龍這樣如此做也是有著風險的.你放置朵兒姐的地方他們就無法探查到具體位置.雖然想再次演繹那一幕,卻沒了機會.”
天空想到了徐老爺子掌控的軍事重地中被黑龍盜走的藥劑,那個讓朵兒暫時醒來的藥劑.如果讓她醒來,然後不需他們動手朵兒就會真的無法醒來,那時,發生的事情不言而喻.一個殺神會再次橫空出世.
“在天大哥體內,丫頭的另一個晶體還記得麽?從她傳來的資料告訴我,黑龍在研究著能毀滅你的方法.他們看樣是等不及了,也是在數年前就開始的.白凝的監視沒起到太大的作用,所以才會采取進一步的動作.”
“被炸掉的島嶼,沙漠城鎮中的伏擊,他們都在收集著天大哥你的詳細信息.為那個方法而整合資料.雖然現在還無法抹殺,但總有一天能做到.”
“原來如此.”天空了解了一些黑龍的事情,和怪異的舉動,此刻都能解釋得通了.可是他怎麽說都還是一個人,為何他們無法抹殺自己,卻隻能靠著自我毀滅和使用秘法才那個達到這個目的呢?
“而且,天大哥,丫頭之前說過.在你們來時晶體出現了變故.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但那卻是,卻是朵兒姐早已預知到的.”丫頭緊咬著紅唇,猶豫著還是說了出來.
“在那時一切都改變了.天大哥,你也一直都懷疑朵兒姐從一開始就已經無法醒來了吧?沒錯,你是對的.”
天空如石化了一般,愣在了原地.朵兒無法醒來?!!可是數年的努力,她們等了三百年,難到就隻能等到這個結局麽?!!而且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