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大哥哥,我去給你倒杯茶。”童樂開心的說道,跟著拿起唐風座位旁桌子上的茶杯,向門外走去。
啪!
這是茶杯掉落在地上摔碎的聲音,清脆且刺耳。
童樂的身體定格在原地,唐風從他的背影可以看得出他的後背已經完全僵硬了,甚至能看得出他身體的瑟瑟發抖。
唐風笑了,他知道童樂正在想什麽,也知道他的這種表現不是裝出來的。
一個瘸了這麽久的人,一個已經將別人異樣與嘲諷的眼光習以為常的人,早就已經不奢求與正常人一樣--如果你能給他們這樣的希望。
那你就是神!
童樂猛然轉身,很難想象他那麽小巧的身軀怎麽會爆發出這麽大的力量。
“大哥哥你說什麽?!”童樂根本不管摔碎的茶杯,一下子衝到唐風麵前,抓住唐風的袖子激動的說道!
“你難道沒聽清麽?”唐風對著童樂笑著說道,“我說,我說不定能將你的腿治好-我可沒說一定就治好,我隻能試一試。”
身為一個中醫,在沒有將疾病完全治愈之前,沒有任何資格說自己能將某一個病人完全治好,更何況像這樣已經瘸了很久的病人。
對於這種骨傷,或者說是筋傷,唐風首先要看他的骨骼畸形情況,還有神經、血管以及肌肉變動的位置。而且對於這種長年累積下來的傷勢隻有一種方法,那就是破而後立!
童樂在聽到唐風又重複一遍後徹底愣住了,他看著唐風那微笑而又自信的神情讓自己有些呆滯。跟著,眼淚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像是斷了線的珍珠。
唐風看見這一切笑了笑,剛想伸手去安慰童樂,卻隻見麵前的童樂‘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像是要把髕骨磕碎了一樣!
“大哥哥,我-我-”,童樂聲淚俱下,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隻是哽咽的樣子讓唐風有些於心不忍。
“童樂,快起來。”唐風起身想將童樂扶起,可是童樂怎麽樣都不起來,隻是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哭。
隻是這哭聲不再像以前那樣每天晚上蜷縮在被窩裏的嚶嚶哭泣,而是哭得有希望。
他哭得開心。
“你現在先別急著謝我。”唐風說道,“等我真把你治好了再感謝我也不遲,你說是不是?”
童樂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了,小手用力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抬起頭,對著唐風還一抽一提的說著,“嗯!”
唐風滿意的笑了笑,將跪倒的童樂扶了起來,然後對著童樂說道,“我治療你需要很長時間,而且不能有人打擾-好像還需要一個木行修行者,這些你能幫我找到麽?”
童樂歪頭想了想,然後重重的點點頭,對著唐風說道,“大哥哥,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唐風點點頭,童樂就馬上一瘸一拐的從這屋子裏跑了出去。
他的表情是那麽開心,仿佛這是他最後一次一瘸一拐的走路一樣。
童樂果然沒有讓唐風多等,他很快的就回來了,而且小手還拽著一個人的袖子不放。
“王叔叔,你快點走,一會裏麵的大哥哥不見了怎麽辦?”童樂對著身後的中年男人焦急的說道。
“好好好。”王彥對童樂有些寵溺的說道,隻不過他心裏的確有些鬱悶。本來剛吃完午飯的他應該在家好好休息的,這可倒好,剛躺下進入夢鄉就被小少爺給拉了過來。在人家地頭上混飯吃,總不能不聽主子的命令是不是?
而且,他也很好奇,剛才童樂就一直吵吵說有一個大哥哥能把他的腿治好。少爺的腿別說是自己了,主人甚至找過無數的大師級木行修行者給治療過都無濟於事。除了宗師以外那根本不可能被治好,但是在童樂口中被稱為是‘大哥哥’的人年齡一定不大,會是宗師麽?
肯定不會!
所以,王彥就在心裏斷定了,這一定是個江湖騙子。
沒辦法,風令商行的總部太隱蔽了,即使是這裏的當地人都沒幾個知道這裏就是風令商行的。這江湖騙子一定是將這裏當成了尋常的百姓人家,哪知道這一次踢上了鐵板!
果然,當童樂領著王彥走進內堂之後,看見一個不過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坐在那裏安詳的喝茶-氣派倒是很足,姿態也很像模像樣,可惜,這一定是裝的!
但是話說回來,這個年輕人倒是很書生氣,而且長相清秀,一看就像是個好人--不得不說,這個年輕人單憑這一點就比其他片子更有迷惑性。
王彥現在的修為已經是武魂巔峰,可以說這種修為都是他自己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絲毫沒有借助過天才地寶,所以他就對這種不學無術還招搖撞騙的年輕人很厭惡-年輕人不做一些有積極意義的事,這樣遊手好閑有什麽作為?!
可是童樂不知道,他還領著王彥的手一臉興奮的對他說道,“王叔叔,就是這位大哥哥能治好我的腿!”
唐風在聽到童樂的聲音後便將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轉頭,看向了童樂牽著的那個人。
其實早在童樂牽著這中年人進入院子之後唐風就已經察覺到了,唐風甚至還敏感的發現了中年男人對自己的敵意-這讓唐風很詫異。
但唐風也不是傻子,這種事他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隻是即使知道了原因他也不能做什麽,總不能對著人家說,‘你好,我是唐風,大師級’吧?
唐風是客,所以當他看見童樂和王彥進來的時候便馬上站了起來,對著童樂身後的王彥笑了笑。
王彥也對著唐風笑了笑,隻不過這笑容就顯得有些敷衍的意味。
“王叔叔,就是這位大哥哥說能治好我的病。”童樂對著王彥開心的說道,然後轉頭,對著唐風說道,“大哥哥,你叫我找的人我給你帶來了,王叔叔可是我們這裏最好的木行修行者啦!”
王彥仿佛被童樂口中的‘最好的木行修行者’給激勵了一樣,首先對著唐風伸出手,對著他說道,“你好,我叫王彥。”
“你好,我叫唐-”,唐風突然頓住了,因為他想如果自己說自己叫唐風的話,就一定會打擾童穀的談生意,所以唐風改口,對著王彥說道,“我叫洛秋。”
洛秋,正是唐風十年前逃亡時用的名字。
可是,唐風的表現落在王彥的眼裏就別有一番滋味了---不敢用真名,說話支支吾吾。
而且這天下間除了洛戰前輩以外沒有人用過‘洛’這個姓氏,而且洛戰前輩無子無女,所以說世間本就沒有‘洛’這個姓。天下間但凡是姓‘洛’的,都是自己給自己加上去的。
換言之,都是打著‘洛’姓招搖撞騙的騙子。
這一下,王彥就確定唐風是個江湖騙子無疑。
想到這裏,王彥甚至嫌棄自己和這年輕人握手會很髒--這年輕人長得白白淨淨的,怎麽會幹出這種事來?
“你說你能治好少爺的病?”王彥對著唐風問道。
“我可沒說我能治好。”唐風馬上否決,“我隻是說,我說不定能治好。”
“哈哈,好一個‘說不定’!”王彥大笑著說道,像是不屑於唐風的謊言一樣,“那我就請問你,你的‘說不定’到底是指有幾成機會呢?”
唐風看著王彥,知道對方不信任自己,卻還是認認真真的想了想,回答道,“最高九成,最低六成。”
說完這段話之後,唐風又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即使我不能將他的腿完全治好,起碼我能把他的腿給正過來--這一點我有十成的把握。”
這一下子就輪到王彥有些驚訝了。他不是沒見過騙子,騙子大都會給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比如說有五成機會--可是像這個年輕人這樣打包票的他還真的第一次見過。
這一次,王彥有些皺起了眉頭,對著唐風問道,“你確定?”
“確定。”唐風微笑著說道。
“你應該知道,身為一個醫療者是不應該說有十足的把握。”王彥冷冷的說道。
“我知道。”唐風點頭,認可王彥的話,“所以前麵那一個我沒說我自己有十成把握。”
“但你後麵的說了。”王彥說道。
“那是因為我對自己有信心。”唐風堅定的說道,“這種治療對於我來說就像是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那麽簡單--如果當時我沒有湊巧暈倒或者被人推了那麽一下,我就一定能成功。”
王彥仿佛被唐風的自信所感染了,隻是他心裏依然堅定這個年輕人是個騙子,隻不過是個很會偽裝的騙子。
“好,那我聽你的。”王彥決定看看這個年輕人能玩出什麽花樣,“你說現在怎麽做?”
“把門關上,保持屋內的絕對安靜。”唐風說道。
“這個簡單。”王彥說道,然後大手一揮,這內堂的門馬上就關上了,“然後呢?”
“我需要一個能讓病人躺著的地方。”唐風再次說道。
“這個也簡單。”王彥笑著說道,然後低喝一聲,隻見周圍的木製座椅都湧了過來,並且在王彥麵前瘋狂的改變形狀,僅僅過了幾個呼吸就出現了一張床。
而童樂也很乖的躺了上去。
“還有麽?”王彥又問道,像是要把唐風逼近絕境一樣。
“有。”唐風說道,用手指了指童樂瘸掉的右腿,說道,“打斷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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